249 得意
白菲與展顏離去,素妍小心翼翼地拿出竹筒,從裡面取了一些丹青畫作,小心交給柳飛飛,而她自己的那幾幅,被特別取出。
“師姐,那我先去清音軒了。”
“小心盯着,書有展顏看着,你盯着這些畫就行。別弄壞了!”
柳飛飛應聲。
素妍在自己的大作上加蓋了印鑑,上面的題跋一早就加了上去,挑了三幅自己滿意的,將剩下的東西收好,亦下了樓。
剛下樓,便見白芫、初秋、笑笑三人換上了女官服,連那塊巴掌大的金項圈也掛在脖子上,不過這御賜的東西還真不錯,雖然大,中央刻着字,周圍卻異常漂亮,上下圍饒着兩隻喜鵲,周圍飾有梅杏圖案。
初秋迎了過來,得意地問:“郡主,是不是很漂亮?呵呵,我們每個還得了二十兩黃金呢。這麼多錢,我都不知道怎麼花了。”
素妍隨口道:“攢着給你哥娶媳婦呀!”
初秋拍着腦袋瓜子,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忘了呢。
白芫與笑笑扭着腰姿,你看我,我看你,怎麼也瞧不夠。笑笑年齡小,這套女官服有些偏大,穿在身上一看就不像是自己的。但那胸前掛着的牌子很顯眼,中央刻着一個漂亮的“冬”。
青嬤嬤看着這三個得意妄形的丫頭,頗有些不歡喜,得了個正八品的女官,就忘了她們姓什麼。輕咳一聲,“皇上御賜的女官服,據我所知,只有重大節慶、宴會時才穿,要是弄髒、弄壞了,那可是對皇上不敬,輕則杖責。重則殺頭。”
初秋與幾人頓時張着嘴巴,原本歡喜,此刻卻有些害怕了。
笑笑道:“還是脫下來吧,萬一弄壞了,可就慘了。”
青嬤嬤丟下一句話,轉身回樓上收拾素妍的閨閣。不就是得了個正八品的女官麼,哼,就把她們得意成這樣。
素妍拿着幾幅畫正要出院門,白芷大聲道:“郡主,等等我。我脫下官服就來。”
她太歡喜了,居然忘了自己的本份。
白芷回到自己的屋裡,脫下官服。又整齊地疊好放到箱子裡,換上隨常衣服,遲疑着要不要摘下金項圈,可看上去,這御賜的牌子很結實。鏈子很粗,牌子又大,掛在身前卻一點都不覺庸俗難看。
待她出來,素妍已離開。笑笑和初秋還在那發呆彼此欣賞着。
笑笑低頭持着自己漂亮的女官服:“爲什麼只得一套,還是冬天的?”
白芷道:“瞧着我們是結義姐妹份上,你們倆趕緊脫下女官服。莫要弄髒了。我去服侍郡主,先走了!”
初秋不想脫下,“我就想多穿會兒。”
當初一道被挑選進得月閣。有的還是二等丫頭,有的已經是有品階的侍女了,還得了御賜封賞,幾個二等丫頭滿是羨慕的望着初秋,都快在她身上盯出窟窿來。
“那時候。要是我再多用些心,郡主帶去西北的便是我了。”
“其實開始我的武功學得比白芫還好。聽說她在鎮國公府寧西郡主那兒,也是貼身大侍女,封的是春女官。”
幾個丫頭失落地低聲哀嘆着,爲什麼就差一點呢,那時候再用心些,再刻苦些,現在榮光一時的就是她了。
“初秋說,她在戰場上殺了六十九個敵賊,是真的嗎?那可是殺人啊?”
“我覺得是真的。”
“她殺這麼多敵賊,爲什麼不是春女官?”
“有句話怎麼說的?母賃子爲貴,子以母爲貴。婢以主爲貴,白芫是寧西郡主的丫頭,得了賜號春,白芷是安西郡主的侍女,得賜封號夏,初秋的名字裡正好有個秋,而長平縣主又比孫小姐輩分高所以初秋得了個秋……”
白芷出了得月閣,遠遠地瞧見素妍的身影,一路上遇到幾個丫頭、家奴,見到她畢恭畢敬地喚聲:“夏女官!”
她故作淡然地應答一聲,心怦怦亂跳,她現在是右相府裡有品階的侍女,這是多大的榮耀,除了主子、大管家,就她最爲尊貴,聽說在皇上賜爵文忠候後,連大管家也是從七品的官。唉,正八品的女官可屈指可數的。
想了一番,她擡起下頜,自信滿滿追素妍。
清音軒裡,江家的男人們又聚到了一塊兒,先是看展顏抱着錦盒過來。
江書鵬很是期待,手掌互摩,眼睛晶亮。
展顏微微一笑,打開盒子:“姑姑說,這是兩位世外高人一生的心血,不能有誤。”
打開時,卻見裡面是一本詩詞集,江書鵬眼急手快抓了在手裡,翻到第一頁,朗聲誦出,江書鴻連聲高呼:“好詩!好詩!氣勢不凡!”
江書鯤拿着一本《樂府十二冊》翻看一看,都是些古怪的音符,皺着眉頭,江舜誠道:“這是樂譜,雖然爲父看不懂,但一定亦是極珍貴的東西。”
只聽江傳嗣興奮地大叫一聲:“柳姑姑來了!”
柳飛飛抱着畫,緩步而來,小心地平放在桌上,道:“這裡有八幅畫,件件得來不易,可別弄壞了。”
小心地將每一幅畫都用夾子夾在清音閣書畫室的細繩上,江舜誠捻着鬍鬚,全心欣賞,江書鵬拿着詩詞,又看丹青,更是如癡如醉。
江書鯤站在一幅《雕》圖前,“我喜歡這幅,你看這氣勢,真是令人震撼,繪得細膩,根根羽毛都如真的,還有那眼睛,犀厲帶着殺氣,就似要滅掉不安份老鼠,繪得好!”
大家看得正起勁,門口響起素妍的聲音:“爹爹、哥哥們、侄兒們,你們聽好了,這批書籍畫作要統一拍賣,換了銀子,是要開辦醫館的,這家醫館前輩們都已經想好了名字,叫‘義富濟貧’,有錢人看病,加倍收取診金,貧困無錢的免費看疹,你們可別給我說討字畫類的事兒。
要畫可以,到時候拿錢買。更不可拿畫來換,因爲每幅畫的價格不一,屆時裝裱之後,會挑了時間進行競賣。”
展顏一臉欽慕的表情,在這世上,要問她最欽佩誰,指定是素妍。她這個小姑姑太有本事了,能佈陣,用禦敵,還能給人看病。
江舜誠看着素妍手裡亦有幾幅畫,滿心期待,素妍將畫掛在屋子裡,調頭問,又看詩詞集,又在賞畫的江書鵬。“三哥,你給我找的裝裱師傅呢?”
江書鵬被面前的丹青、詩詞怔得一愣一愣的,拿着手裡的書,問:“這個……呢?”
“這個。”素妍看了眼詩詞集,“三哥以爲此人才華如何?”
江書鵬一臉誠服,“首首都寫得極妙。”
“這是要出詩詞集的,找家印書坊,先印上三千冊,得來的銀子,用到醫館去。”素妍停了一下,“這事兒需得找個沉穩的人去辦。”
江傳業舉手,“姑姑!姑姑,你把出詩詞集的事交給我如何?”
素妍看着江書鴻,這是他的兒子,知子莫若父,“大哥覺得他能辦好麼?”
江書鴻點了點頭,江傳業一直沒有機會施展自己的能力。
素妍笑道:“笑,此事就交給你了。不過,傳業,你說你會怎麼辦?最好能讓這書一下子都能賣出去。”
江傳業面露沉思,“這個好辦,我認識許多同窗,正月裡選個日子,與他們辦個詩詞會,到時候將這些詩詞散發出去,正好迎合在詩詞集印發之前,到時候就不愁售賣不完。”
江書鵬一臉癡迷,“小妹,請讓我先手抄一本,寫得太好了,字字精琢,妙語連珠,情景結合,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等奇人。”
素妍面含淺笑,“三哥既要抄,順帶着多抄十首給傳業,也好讓他辦詩詞會。”
這個當然,素妍身爲女子,不能讓自己的墨寶字跡流傳出去。
江展顏看着其間掛着《大漠日落》圖,似發現了驚天的秘密,大叫道:“啊!這個……這個不是姑姑畫的嗎?姑姑什麼時候變成嶺雪居士了?”
再看周圍,江舜誠父子面無表情,就連江傳業也是一臉淺笑。
江展顏跺着腳:“姑姑,你說過不再瞞我的,你又騙我?全家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素妍一臉無辜,“你從來沒問過我,讓我說什麼。在則,這是咱們家裡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我總不能見人就嚷出去吧。”
江舜誠站在素妍的畫前,滿是欣慰:“不錯,這半年多妍兒書法丹青大有進步。”
一家人正看畫的看畫,讀詩的讀詩,就連柳飛飛也喜歡上這樣的場面,很是熱鬧。
江書麟看了一陣,更多的是偷看柳飛飛。
柳飛飛時不時帶着嬌羞地回望一眼。
江舜誠瞧在眼裡,江書鴻也看着,只當沒瞧見。
門外,傳來家奴的聲音:“稟相爺,朱大先生與吳王求見!”
昨兒早晨纔來過一回,難不成又是求親的?
江書鵬擡手道:“如果吳王是求親的,告訴他,郡主沒點頭。”
素妍面色平靜,靜得泛不起漣漪,只看着屋子裡掛着的畫,“我還想着借爹的大壽,讓皇城的達官貴人都見見這批畫作,也好到時候能賣個好價。三哥得找人趕緊裱畫了才行,每次裱畫,最快亦得五天。”
江書鵬道:“誤不了你的大事,我省得。”
家奴在外面又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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