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 寺院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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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麒在內的所有人都一陣唏噓。
柳飛飛問道:“左肩王府的大郡主……真的不是老王爺的親生女兒?”
何氏咬了咬牙齒,“她嫁給老王爺才七個月就生下了大郡主。紫霞郡主與封三爺家的大公子長得很像。我娘說,紫霞郡主是封三爺的骨血。”
九公主聽罷,說了句“我的個天”,“謙皇叔是何等英明之人,竟然被個女人矇蔽了一輩子,當真太可怕了。”
如果一早知曉此事,虞氏是說什麼也不會同意把女兒嫁入左肩王府。
今兒何氏進入王府,卻給王府捅了一個大漏子。
衆人小聲議論了一番,各自散去,唯有虞氏久久的沉默,對素妍的未來充滿太多的擔心。
臘月中浣的夜月,孤傲、冰潤。不知何時悄悄兒躲入了雲層,雲籠月紗的美好,如詩如畫。
寂寥無邊無際,如潮水般包裹在素妍的周圍。
今兒午後,特意讓白芷出寺去城南朱宅借來了修畫的工具,素妍的技巧顯得有些笨拙。
“咚!咚!咚!”
香客房外,傳來三聲敲門聲。
白芷擡頭輕呼:“誰?”
宇文琰用近乎沉痛的聲音說“是我。”
白芷披着寒衣,開了房門。
素妍坐在桌前,埋頭粘畫,她實在沒有經驗,只能尋了尋常的紙試着修補。
宇文琰想到這一日發生的事,輕呼一聲“弱水”,這樣的痛楚,這樣的糾結和失落。
素妍站起身來,他快走幾步,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弱水,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今晚煩透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父王收到一位故人的遺書,心情很糟,把母妃關到柴房裡了,還下令不許給她飯吃,不給她水喝……”
她一動不動,由着他將擁抱着自己。
他是這樣的無助,現下這麼晚,還趕來找她。
待他平靜下來。素妍才拉了凳子給他坐下。
白芷倒了水遞來。
宇文琰微顰着眉頭。素妍擡手輕撫他的眉間。款款含笑:“出了什麼事?”
白芷盤腿坐在火炕上,飛針走線,給素妍做冬天穿的新襪子。
宇文琰道:“這麼多年,我父王唯有母妃一人。堅信他和母妃是真正的愛情。可突然之間,有人說母妃一早就是設計好的,什麼不慕榮華的清純,其實根本是她有意爲之,因爲母妃有一個姓盧的手帕之交知曉實情,母妃居然把她給毒瘋了。你孃家府上的三太太,就是這盧氏的侄女……”
白芷聽宇文琰喃喃道來,也覺得太巧了。
兜兜轉轉之間,老王妃是不慕榮華的?
素妍這幾日接觸。怎麼也沒瞧出來老王妃原是這樣的?
只覺得老王妃在老王爺是一個樣,裝得溫順乖巧,但在素妍的面前又是另一種刁鑽的樣子。
宇文琰道:“父王要氣瘋了,說要休了母妃,還說要從葉家討回本來屬於左肩王府的東西。我和妹妹怎麼勸也沒用。父王連我也不想見到,他說看到我就會想起母妃的虛僞和不是。”
相愛的時候,她做什麼都是好的。
一旦成仇,做什麼都是錯的。
“父王甚至懷疑姐姐不是他的骨血。”
宇文琰低垂着頭,這讓他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下來,曾經平靜、和美的家,一夕之間變了一個模樣。
素妍平靜如初地聽他說話,聽他說自己的煩惱與心事。
宇文琰回憶小時候家裡的和美,回想着一家五口快活的日子,曾經有多甜密,往後就會有多不同。
紫霞的血統成爲一個大難題。
即便老王妃一口咬定紫霞是老王爺的骨血,但老王爺不信了。
他手裡拿着一封一個女人用血寫的書信,傾訴着當年老王妃是如何算計封三爺,又成功引誘了老王爺,搶親妹妹的意中人,奪手帕交的未婚夫,甚至將與她交好的姐妹也給毒瘋……
二十多年,他一直以爲葉氏是最世上最善良、最不慕榮華的女人,原來不是。
她步步緊逼,刁難新進門的素妍,就是想奪回掌家之權,一個貪戀掌家權的女人,又怎會是不慕榮華的。
他被騙了!
這一騙就是二十多年!
就算不揭穿,近來葉氏所做的點滴也讓老王爺失望。
與他認知裡的老王妃太不一樣了!
他恨、他怒、他厭惡……
甚至不想見宇文琰和青霞郡主,這會讓他想到自己是怎樣被一個女人欺騙於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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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虛妄的“情深”構築了一場可笑的夢。
宇文琰則是喃喃不休地講訴着父親的悖然大怒,母親的驚慌失措,還有何氏說完那些話的暢快得意……
這一日,對於他來說,是和美與爭鬥的分界線。
在這一日之前,家裡和美而溫暖。
在這一日之後,老王爺不可能如以前一般對待老王妃了,不休她,不棄她,就已是恩典。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琰終於停止了說話。
素妍雙手捧過一盞熱茶,面含疼惜與微笑:“說了這麼久,喝點水潤潤喉嚨。”
他接過茶,大大的飲了一口,早前的煩憂在這一刻便去了大半。
素妍問:“今兒用過晚膳了?”
宇文琰低垂着頭,“我吃不下。”
“怎能不吃呢?屋裡有齋餅,你將就着吃上兩個,填填肚子。”她拿起裝有齋餅的盤子,遞到他的面前,他無法拒絕她待自己的好。
宇文琰咬了一口,想到母親的虛僞,問素妍:“你……爲什麼選我?”
素妍凝望着漫漫長夜,這樣的寧靜,天龍寺當真是一個最靜的地方,可是一旦出閣。就與她過去專門字畫的日子作別了一般。“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選你,是因你答應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曾說過,她選他,只求他真心。
宇文琰吃着齋餅,“父王選母妃,曾誇母妃不慕榮華富貴,現在證實母妃並非如此……”
最看重的那點是虛僞的,之前的承諾就得幻化成雲煙。
素妍道:“這個時候,你應該留在父王身邊。陪他說話。爲他開解。”
宇文琰傷心地想到老王爺衝他大吼。喊他滾。不僅如此冷漠地待他,甚至也一樣衝青霞郡主喊滾。“他現在最不願見到的就是我和妹妹,只要與母妃有關的一切都不想見到。他甚至不願回上房,就坐在大廳裡。一直喝着酒……”
深愛二十多年的妻子,以爲情深一片,原是個騙局。
讓老王爺如何受得。
素妍請小沙彌又安排了一間香客房,“你隨小和尚去客房歇下,明兒一早我還要做早課,抄寫《祈福經》。”
宇文琰很想與她呆在一處,可這裡是佛寺,佛門之地不可褻瀆。
素妍洗臉沐足,上了香客房的木榻。
白芷合好房門。在素妍身邊躺下,面帶憂色地道:“左肩王府的人不多,事兒卻不少,光是郡主過門後這幾日生了多少事。”
江家幾房的太太、奶奶們住在一個大府邸了,也不像左肩王府這麼多瑣事。
素妍彷彿明白。虞氏所說“家和萬事興”的真正用意。
次日一早,宇文琰還在睡覺時,素妍已在佛堂裡聽衆僧誦經。
聽罷了經,素妍又去找悟覺大師,悟覺大師面含微笑,坐定榻上,案前擺着經書,手裡拿着佛珠。
素妍雙手合十“大和尚”。
悟覺大師道:“女施主心有疑雲,被雜事所擾,來佛寺尋清靜的。”
素妍盤腿坐在他的對面,平靜溫和地凝望着悟覺大師。“大和尚,我是否與婆母無緣分?無論我做什麼,她都不歡喜,我昨晚才知孃家母親、嫂嫂鬧上門去,我原就和她處得不好,如今只怕更差。”
悟覺大師見素妍面含憂色,撥弄着佛珠,面色慈愛中又含着凝重。
“翁爹二十多年來,一直認爲婆母是真心愛他,甚至認定婆母不慕榮華富貴,可昨兒有故人留下遺書指責婆母年輕時做過的種種罪孽,爲了榮華,奪姐妹的夫君;爲了安享富貴,甚至下藥毒瘋知情的手帕之交……大和尚,這些日子我心裡越發不安。”
她如一個晚輩仰望着長輩,眼裡都是一片孺慕之情,神色裡幾多糾結,“大和尚,我想幫婆母,助她度過這次劫難。可又總覺得不應該幫她……”
上天冥冥之中有早有註定。
悟覺大師道:“女施主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日事他日了,今日只憂今日事。”
素妍輕聲問:“大和尚的意思,要幫就幫她?”
“阿彌陀佛!”悟覺大師唸了一聲。
素妍吐了口氣,“原來天龍寺是要住一陣子的,沒想又要離開了。不過,我會抄完一本《祈福經》再走,也了我爲父母家人祈福的心。”
悟覺大師又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素妍道:“附庸山人、白峰居士的字畫被撕壞了,先放在悟覺大師這兒,偏我幼時學藝不精,竟沒學會修補之術……”
悟覺大師微微笑道:“天意如此,女施主不必煩心。寺裡常來一些文人雅客,若是有人懂曉此術,我請人幫你修補一二。”
素妍笑着欠身,“如若真能修好,倒是好事一件。我把修補的工具一併留下,有勞大師!”
她回到香客房,將兩幅被撕裂的字畫和修補工具一併送到悟覺大師處。
自己坐在案前,用心抄寫起《祈福經》。
還沒抄幾個字,白芷稟道:“郡主,王爺過來了。”
素妍埋頭繼續抄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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