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2 苦難共擔

家和月圓 912 苦難共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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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嫁入夫家幾年如一日含辛茹苦地打理後宅、主持中饋,省吃儉用,因她不育,最後被丈夫以“不育”爲由休棄,那些年,丈夫變着方兒的拿着她的嫁妝去做生意,到最後,居然說那些是婆家的東西。而她的嫁妝,被生生地折騰了個精光。最後,孃家不收。婆家要休,連個落腳處也沒有,只得在郊外庵堂裡度日。

每每回想過往,在她看來,世間最薄情的還是男人。

就算她不生,她不是想方設法給他納了美妾,甚至還被自家的表妹嫁給他做了貴妾,可最後竟被他所棄。一朝失了顏色,就如同趕只貓兒、狗兒一般。

慧娘要隨韓紹而去,怎不讓她難過,雖不是親生女兒,可這也是她下半生的依仗。辛氏狠聲斥道:“你……瞧瞧我,這世上的男子多是靠不住的。”眼淚忍抑不住,撲簌簌地滾將下來,如斷線的珠子不聽使喚。

慧娘跪下地上,早已經泣不成聲。“娘,我喜歡他!原以爲是不喜歡了的,可昨兒,我才突然明白,我還是那樣的喜歡他。”情不知所動,以爲不喜歡了,當大難臨頭,她像只沒頭的蒼蠅四下亂竄,方纔明白,那份喜歡還在,還埋在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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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情真,還是旁的什麼原因。能讓她不顧名分做朝廷重犯之妻。光這一點。就令人感佩。

辛氏心如刀絞,六腑翻動,她緩緩移眸,但見地上的慧娘趴在地上,哭得渾身顫慄如秋風中的落葉,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撕心裂肺。

“娘,你和苦兒會過得很好。吃飽穿暖,自有凌姨照應,你們再不會有苦頭吃。可是韓紹……他要被髮配邊陲之地,那裡定是極苦的,你和苦兒於我很重要,可他也很重要。”

韓紹有難,她不能不管。她想救他卻救不了,她能做的就是陪他受苦,伴在他的身邊。哪怕是爲他煲湯,爲他洗衣。她也心甘情願。

辛氏還想大罵,卻深知說什麼都無用了。慧娘是一個看起來柔弱無助的女子。但是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就會拿定主意再不更改。她與辛氏說出時,已拿定主意了。

慧娘敬重辛氏,也疼愛着苦兒,爲了韓紹,她願意離去。她的情,竟是這樣的濃烈,無法驅散,無法輕減,彷彿她活着就是爲了韓紹,哪怕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夜裡,慧娘抱着苦兒,給他洗澡,爲他更衣,甚至還親手給苦兒梳頭……

辛氏沉默不語,她是勸不住慧娘了,只怕旁人也勸阻不住。

翌日,素妍用罷早膳,前往靜苑給凌薇請安。

靜苑花廳上坐着辛氏,面含愁容,微蹙雙眉,認個女兒原想給下半生尋個依靠,沒想慧娘卻要隨韓紹遠去,還把年幼的苦兒一併丟給她。

苦兒依舊無憂地坐在鋪有涼蓆的地上玩耍着耀東的木馬、木車,耀東坐在他的對面,手裡拿着一對木羊,正學着苦兒的樣用手推動着木羊。

“給婆母請安!”她轉身問辛氏,“辛姨昨夜睡得可好?”

凌薇打了個手勢,素妍在一邊的貴妃椅上坐下。

辛氏呆愣愣地看着苦兒,與身後的婆子使了個眼神,婆子取了封信出來,雙手捧遞給素妍,“這是程姑娘給王妃的,說往後就有勞王妃操心了。”

素妍拆開信,是慧娘寫給她的,裡面還有三百兩銀票,想託她用這些銀票去郊外買些良田,再給辛氏和苦兒建座屋子。

三百兩銀票……

皇城郊外的地價多高,慧娘在皇地多年應是知道的,居然就此將辛氏與孩子交託給她。

凌薇瞧了眼辛氏,道:“慧娘這孩子還真是,執意要跟韓紹去邊陲之地,竟是連你辛姨和苦兒都一併放下了……”

素妍看着銀票,將銀票給了白茱,白茱又將銀票還到辛氏手裡。

辛氏心下沉重,三百兩銀票瞧起來不少,可是哪裡夠他將苦兒養大,苦兒又是男孩兒,將來在了亦要娶妻生子……辛氏想得久了,心情越發沉悶。只覺這銀票太輕,輕得如同鴻毛一般。慧娘怎能說放下就放下,收拾了幾身換洗衣衫就走了,連個丫頭都沒帶就去刑部了。只要她說出與韓紹的關係,她就是重犯女眷。

傻啊!居然要與重犯沾上關係的。

天下間,怎麼就有這種傻女人!

辛氏起身將銀票塞加到素妍手裡:“這是慧娘給王妃的,我怎好收着。”

只當慧娘早與韓紹斷了,如今才知道韓紹一直都在慧娘心裡,越是壓抑,有時候壓是濃厚,如今情感溢出,再難控抑。

素妍勾脣苦笑:“辛姨收着,三百兩銀子能買幾畝田地?”

凌薇輕嘆一聲,“你還是收回去吧!你、我姐妹一場,既是如此,我拿出自個的嫁妝來,另替你和苦兒置點家業,在城外置一百畝良田,再建座居住的屋子。丫頭、婆子的,你只管帶去。”

三百兩銀子能值十來畝田地,還得是較偏僻的地方。

凌薇念着辛氏在自己危難之時幫過忙,又是義結金蘭的姐妹,自己的日子過得好,總不能看辛氏過不好自個的日子。

辛氏未瞞凌薇,把慧孃的意思也細細地說了。她着實難露笑顏。早前凌薇最爲可憐,恢復嬌俏的容顏,得與兒子一家團聚,過的最爲愜意。慧娘雖也可憐,決定要與韓紹患難與共,也算是夫妻團圓。唯獨她辛氏。年過半百卻要與一個幾歲大的苦兒相依爲命。

三百兩銀子。是慧娘留她的。就這麼一點娘子。還是慧娘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對於早前身無分紋的她們來說,算得不少了。

凌薇以爲她嫌少,想到孃家兄長爲自己添補的嫁妝倒也豐厚,辛氏雖也有孃家,可他的兄弟早不管她,當年沒管,如今就不會管了。“辛姐姐。一百五十畝如何?我瞧你與吳婆子處得甚好,就在吳婆子以前呆的莊子附近給你置地,有她照應着,你也不愁。新夢小築的丫頭、婆子,你若喜歡都可帶去。”

辛氏回過神來,想到將來的日子,她就有些犯難,但再苦的日子都得過下去,以前只她一人,現在還有個苦兒相伴。這也算是她下半生的依靠。“薇娘,我怎麼好要你的東西……”

就算凌薇待辛氏和苦兒再好。王府到底不是他們祖孫的家,他們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凌薇捧握住辛氏的手,“這二十多年,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日。你別客氣,這些田地是我給你置的,或是賃給佃戶,或是請長工耕種,全看你的。”

吳婆子怯怯地掃視四周,目光在素妍身上停凝了很久,“老敬妃,我早前呆的莊子,原是王妃的陪嫁莊子,方圓三裡還真沒聽說有誰家要出讓田地的。既然辛太太要去郊外生活,我原是王妃的陪房,自是要回原來的地方。”沒有道理讓素妍的陪房跟了辛氏去的。

凌薇就算做王府的主,卻不能做了素妍陪房婆子的主。凌薇面露尷尬,素妍在一側雲淡風輕的喝茶。

不是她小器,吳婆子本是她的陪房,她怎麼能把自己的陪嫁財物輕易給人的,能讓吳婆子服侍辛氏那麼久,她已算仁慈義盡了。

辛氏輕舒口氣,“不用去王妃的陪嫁莊子附近置地,我瞧在早前我們住過的庵堂附近置些田地也不錯。”

那座庵堂只是一家尋常的小庵堂,沒有無色庵、清風庵這些庵堂出名,小得只得五六名尼姑,只前後兩院,前院是佛殿,後院住着尼姑們。

凌薇覺着那時倒不錯,依山傍水的,附近倒有些大戶,派人去說說,許願意轉賣一百來畝良田,就算他們不賣,還可以想辦法從別家買些。“辛姐姐既然拿定主意,我找大管家想想法子。”

凌薇想得簡單,要在那裡置上百餘畝良田,還得修座院落卻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派了大管家、二管家去打聽,好些日子都沒有下落。後來,這事兒還是凌老爺父子搭了把手,素妍又託了江傳達幫忙,近一個月後纔有了下落:是一座一百八十畝的良田莊子,莊子上有十一戶佃戶。早前的東家是韓家,後來被官府收沒家產,拍賣給了一個外地來的富賈。江傳達從那富賈裡買下了田莊,富賈因與江南慕容氏有些生意往來,也不好要了高價,只比早前多要了一百兩銀子的賺頭,這事兒就算成了。

辛氏得到凌薇的一句承諾,心頭略感踏實,如水追逐浮萍心境,彷彿如孤舟尋到了港灣,結義姐妹又講起體己話,多是凌薇安慰辛氏“你別擔心,還有我呢,我自會照應你和苦兒。”辛氏陪着笑臉,凌薇要替他們祖孫置田莊,讓他們有個家,這已經算是大恩了,與辛氏孃家的兄弟相比,也算得是有情有義。

即便左肩王府很有錢,可那到底是人家的東西,不能開口,不能伸手。辛氏想到有人說過,天下間越有錢的人越吝嗇,凌薇願意替她置備一份家業,對她也是盡了姐妹的情分。心下感激,卻又有些暗暗擔心,生怕凌薇因着宇文琰夫婦的緣故最終又變卦。

凌薇明明捨不得替辛氏置備那麼大一份家業,說出口的話又不能再收回,素妍瞧着她那樣的心疼模樣就想笑,不需她說,凌薇比素妍可心疼又使一筆銀子。

素妍見她們聊得起興,抱了耀東去後花園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