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 番外曹玉臻成男姨娘

家和月圓 983 番外 曹玉臻成男姨娘 天天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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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江舜誠賀壽時,素妍又帶了孩子們回孃家。她不愛打牌,只與四奶奶常氏在一邊小聲說話兒。

四奶奶常氏正說岳氏與秦京的事,早前張昌興看中了岳氏,因岳氏與唐家退了親,結果岳氏卻嫁了秦京爲妻。

原是幾年前的往事,可素妍沒有聽人說過,反是此刻聽常氏細細地講起來。

佑正三年,秦京因牽入宇文琮叛賊案被打入詔獄。

岳氏因是秦京女眷,亦被貶爲罪人,流放邊城,不想出城那日,正趕上張昌興在外面騎馬歸來,看着人羣裡那個似曾相識的女子,他微微停下了腳步。

岳氏猛然擡頭,辯出了張昌興,大呼一聲“張公子”一個踉蹌便要撲上去,卻被押解的女差給攔住,“張公子,妾是嶽如是啊,妾是嶽如是……”

張昌興微微凝眉,方纔回過神,難怪瞧着面熟,竟是她!

岳氏道:“張公子,你救救賤妾,賤妾已被秦京給休了,爲奴爲婢,做牛做馬,賤妾都願意!二百兩銀子,你就能買下賤妾!”

這一直都是刑部的規矩,只要是犯罪女眷,除非是朝廷特別指明的要犯,都可以二百兩銀子爲其贖身。

曾經一度,他是那樣的喜歡岳氏,非她不娶,可她卻戲弄了他,害得他成爲皇城的笑話。

秦京成了罪臣,她也受夫君之累,成了戴罪之身的罪女,不,嶽學士也是叛賊黨羽。

他們都是活該!

然。張昌興想策馬離去,卻經不住那聲音的苦苦哀求。

張昌興拿了一百二十兩銀票出來,對押解的官差道:“岳氏……爺要了!”

張昌興並不好將岳氏帶回張府,只將她安頓在鄉下莊子裡。過了一月突地憶起,騎馬去看時,卻瞧見了岳氏微突的肚子,他突然明白,爲岳氏贖身時,秦京眼裡的那一絲果決,是爲了孩子才休棄岳氏。

阿九很是好奇,“現在還養在莊子裡麼?張大\奶奶可不是個軟弱的,我可聽說昌興屋裡至今也沒通房、小妾呢?”

張大\奶奶李氏,是李碧菱的堂妹。素妍未曾見過,聽曹玉娥她們說過,長得和李碧菱不相上下,也是個能幹機敏的,頗得江素婷之心。

常氏笑道:“可不是麼?”她頓了一下。“表弟哪會爲難岳氏,只冷聲問‘幾個月了?”岳氏答‘四個月。’表弟冷聲道,‘我與太太說一聲,調你去府中繡房做繡娘。’”

那一刻,張昌興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再一次被利用。岳氏並不是對他有心,而是想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免受奔波之苦。

張昌興娶了李氏後。夫妻情深,李氏的容貌、才德和能幹遠在岳氏之上,岳氏穿着奴僕的衣袍,李氏是高高在上的當家主母,誰美、誰醜,誰優誰劣。耀然於心。

常氏道:“上回表弟入府,對傳良說,最好的報復不是折磨對方,而是要對方後悔,自己過得幸福快樂便是最好的報復!”

所以。現下的張昌興夫妻情感深厚。

只怕岳氏早已經後悔了,她錯過了一個真心待她的男子,如今這男子已經娶了個比她更好的女子爲妻,幸福地生活。

素妍反覆品味着張昌興的話,最好的報復不是折磨對方,而是要對方後悔……

胡香靈,她現在還好麼?

遙遠的白塔口礦場,胡香靈正吃力地搬運着一塊用來鍊銅的礦石,彎着腰身,明明是二十多歲的婦人,看上去卻似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因是叛賊黨之女而被髮配此處。

天興元年,就在曹玉臻斥萬兩銀子恢復了容顏後,他竟利用自己俊美的容貌引誘無知的少女,案子鬧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徹查此案,竟意外發現了曹玉臻乃是宇文琮叛賊的女婿,沒殺他,卻將其發配白塔口礦場。

看守礦場的礦場副尉是個貪戀顏色的蝟瑣男人,瞧中了曹玉臻的俊美,逼迫曹玉臻做了他的孌男,礦場裡的其他人都趣味的稱他一聲“曹姨娘”。

這對於曹玉臻是辱,是最大的恥辱!

可爲了生存下去,想法子活着,只得忍辱偷生,至少搭了礦場副尉,沒再讓他幹粗重的活,還給了他一根鞭子,時不時去鞭笞那些不肯好好幹活的人。

胡香靈“哎喲”一聲,懷裡的石子跌落下來。

曹玉臻幾個快步奔了過來,冷冷地看着她。

胡香靈冷聲道:“要打我麼?你最好打死我!當日我可勸過你,叫你不要染指官家小姐,你偏不聽,竟被人抓了短兒,發到這兒來……”

要不是曹玉臻爲了報復她,說她雖是被一個男人碰過,他就要碰十個女人,還讓她在旁瞧着,他是如何與別的女子云雨,做了壞事,就會被人發現,曹玉臻不過才碰了兩位小姐,就已經敗露,誰能想到呢,其中一個竟是青樓女子裝扮的,一紙狀紙就將他告了。

另一位是真正的官家小姐,被家人逼得懸樑自盡,人沒死成,卻削髮做了姑子。

曹玉臻厲聲道:“快把石子搬到車上,今兒上午,你搬不滿兩車礦石,休想有午飯吃!”

狠!

曾經的甜言蜜語早成過往!

他恨她,恨她毀了曹家,恨她算計了崔珊,也讓他所有謀劃前功盡棄。

她胡香靈何曾不恨曹玉臻,恨曹玉臻連累了他,那麼多銀子寧可被官府收沒了去,也不曾肯給她,反累得她做了朝廷犯婦,要幹這些男人乾的活。

支持着彼此活下來的,竟然是各自內心那深深的恨與不甘。

胡香靈常與同樣是犯婦的女人們擠在一處,講着仿若夢境一場的前程往事:“哦喲,你們不知道,那時候先帝大公主府的家宴很熱鬧!有十八學士,知道什麼是十八學士麼?就是一株山茶花上開出了十八種顏色的花兒。可不稀罕麼?”

“還有當朝權貴江家的賞花宴,知道麼?江家的安西郡主與我是發小呢,還曾與我是好友……”

只是後來,是她算計了素妍。素妍一怒,她再不是素妍的朋友。

她曾經還有崔珊那個朋友,可她算計了崔珊,想要謀得崔珊豐厚的嫁妝,誰能想到,一步錯,步步錯,就落到了今日的地步。

犯婦們,各有大罪,有的是殺人。還有的受他人所累,罪名不一,卻都在這裡受苦,每當他們睡在礦場的山洞裡,她們會說各自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偶爾也講一些新鮮的事。

“胡氏,你就吹吧!你若與先帝大公主的女兒是朋友,又與安西是朋友,你怎沒求她們救你?我可聽人說,江家最是情義之人,救過不少人呢?”

對於胡香靈說的一切。這些女人就沒一個信的。

她們不信,甚至還會挖苦、譏諷幾句。

“可不就是,換作是我,一定巴結好安西郡主,人家可是個厲害角色,不僅是左肩王妃。哈哈……我聽說與當今皇后是好姐妹呢……”

女人們幻想着自己遇上了這樣的人物,還不得像菩薩一樣供着。

胡香靈啞然。

那時候的她,怎的那麼傻,惹了素妍,又算計了崔珊。

如果曾經的生活是天堂。現在用地獄來形容絲毫不爲過。

其他的女人是陪夫發配在此爲苦役,可她沒有丈夫,上回去礦旁的小河裡洗澡,就被一個摸過來的礦場官差給強暴了,她還不敢讓人知曉。自那以後,她再不敢獨自一人出去,每次都邀上幾個女人方敢一起去。

曹玉臻正婉轉在肥胖礦場副尉的身下,只聽洞外傳來一個女人惡狠狠地聲音:“姓曹的是不是在裡面?”

有人答:“在裡面,天一黑就進去了。”

女人冷哼一聲,這女人是礦場副尉的老婆,年輕時候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如今卻已經老了,此刻雙手叉腰地闖了進來,礦場副尉在曹玉臻屁股上摸了一把,“給老子滾出去!”

曹玉臻裹了衣衫就往外跑,正巧撞在一個同樣肥胖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微眯着雙眼,叩住曹玉臻的下巴,“臭男人……”然後一雙狼樣的眸光卻停凝在曹玉臻身上,“果真長得比女人還美!真是個妖孽,跟老孃走!”

礦場副尉追了出來,大喚:“娘子!娘子……”

“姓安的,一大把年紀竟玩男人,老孃饒不了他!”

這副尉姓安,不過是九品的小吏,但在礦場中卻是極厲害的人物,手裡底管着五百餘名打石、搬石的人,還有百餘名看守苦役的官差。

就在曹玉臻小心翼翼,猜測這婦人會如何對付自己時,沒想婦人竟令家裡的丫頭備了一桌酒菜招待他,而安副尉早就嚇得沒了蹤影。

待曹玉臻喝了個半醉,肥胖女人開始對曹玉臻動手動腳起來,最後將他剝了精光,曹玉臻想反抗,沒想這女人卻力大無窮,任他抵抗不得。渾身被她折騰得又疼又醉,他驀地憶起,早知這般屈辱,昔日又何必要恢復容貌,就爲了攀上權貴小姐,重新覓得富貴路,不曾想卻是這般下場……

肥胖女人鼾聲如雷,就如同他呆在安副尉身邊一般。

他躡手躡腳地起了牀,看着窗外,這是一座小鎮,既然離開了白塔口,那他就設法逃走!此念一閃,他整好衣衫,強撐着似要散架般的身子骨,消失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