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校區節儉生活2

某天,我在寫作業,不小心將姑父送我的鋼筆摔在了地上,彎腰正要撿,卻不巧被路過的同學踩了一腳, 彎着腰我就開始罵了“誰呀,沒長眼睛啊,不看這裡有根筆?踩壞了你賠的起?”這位同學帶着歉意“不好意思,賠你就是了。”我撿起筆擡頭一看“這不是林強嗎?”“不好意思,踩壞了你的筆。”我趕緊賠了微笑“不用不用,一根筆,我再買就是了!咱認識這麼久了,不用你賠了。”林強帶着謝意微笑道“抱歉弄壞了你的筆,不過謝謝你這麼寬宏大量。”我接到“不用客氣,多大的事啊。”

是啊,一支筆,在別人眼裡其實算不了什麼的。但是礙於關係,沒好意思要。咱這人臉皮薄,死要面子活受罪。更何況,當年出事之後,姑父帶我去的那學校,我跟他就是一個班的,認識這麼多年了。他能來這學校又跟我同學校同班,也算是緣分吧。我們在班裡憑着這段關係,在班裡處着還不錯。因爲我沒什麼錢,也很少跟別的同學吃喝玩樂一起玩。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關係,只有他算是本班處的最好的一個吧。

當着他面兒,沒好意思看我的鋼筆。他離開後,拔開剛剛蓋上的筆帽,我的心都碎了,筆尖被踩彎了。估計是不能用了,但是我還是在桌子上使勁用筆尖摁着劃了幾下,筆尖直了。但在紙上寫出的字只是兩行,而且很粗。不得不扔掉了,沒有捨得扔,把他永遠的留在了我的書桌槽內。

大半月過去了。我的飯費只剩下了30,還有12天才放假。6塊錢的鋼筆對我來說已經是奢侈品了。我把飯票賣了10塊錢的給同學,換成現金,買了8包5毛的方便麪,買了鋼筆。口袋僅有的那4元現金我終究不能使用,那是我回家唯一的寄託。姑父雖然在也每天來學校上課,也很關心我。但是平時學校除了見了他以外,我是不會主動的去找他的。更何況是拿錢這種事,沒有過一次。雖然也是親人,但畢竟他的身體裡流的血跟我們身體裡的血不一樣。我只好堅持着,省着點用。直至放假回家。

月底那幾天只能靠那幾包方便麪堅持着,泡的方便麪吃多了真想吐,但是不吃會餓。本來一袋就吃不飽,還不能多吃的我,硬是把這難吃的方便麪吞了下去。

終於能回家了,姑姑正好這天也在我家。又給我做了我最愛吃的魚魚,我吃了兩碗,挺直腰坐在小板凳上一動不動,吃撐着了。看來餓着的日子不好受,吃撐了也會不舒服。我撐起腰,慢慢站了起來。走出院內,走動走動。因爲姑姑說吃撐了運動會會消化的。我就院裡轉來轉去。祁花只是在屋內偷笑。

就在我轉悠的時候,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進了我家,我盯着他看了老半天,蓬鬆而花白的頭髮,應該是好多天沒洗了吧,一身過時的老款衣服,像是山裡來的一樣。這臉怎麼越看越熟悉。我驚訝的呼喊“我二伯回來了。”轉悠了好幾圈的我,差不多也消化掉了一些肚子裡的飯。跟隨着他進了我家。

姑姑滿眼淚花“二哥,你回來了。受苦了吧”二伯說“沒事,牢裡生活好着呢,雞鴨魚肉也經常吃。過年還有餃子吃,還有春節晚會呢。”爺爺奶奶看着他的到來,好像沒什麼好臉色,也沒有說話。只有對誰都像對自己親爹親孃一樣對待的姑姑好心善意的在問東問西。祁花看到他的到來好像存在着敵意,假裝沒看到他來。推開門就扯着我衣服把我拽了出去讓我陪她玩去,我扭不過他,其實也不是扭不過她,而是自從父母都走了以後,我平時很少說罵她,只慣着她。現在只要陪他出去了。等到了外面妹妹跟我說“都是因爲他,讓二伯母把爸爸叫走,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還不是都因爲他?”我沉默了會“其實也不能怪他,這事該怪王強他爹,怪王強他全家,是他們害了二伯是咱爸。”妹妹的仇記在了二伯家,我的仇恨卻暫時只記在了惡霸王強家。

拿着姑姑給拿的生活費。又要回學校繼續生活,我爲了怕出現特殊情況,所以多要了10塊錢,湊成整100。姑姑怕我亂花錢,還是很不情願的,妹妹看到我多要錢,還說什麼我就會亂花錢,90一個月都不夠用。倒我也沒有怪怨她,因爲村裡讀書每月零花錢幾乎都不會超過3到5塊錢的她,肯定認爲那麼大面額的錢就是大數字。

回到學校,看着學校親愛的同學們,我卻提不起一點興奮。因爲我又要在此堅持一個月,等待下月。看着同學們的生活費,最低的有150的,這是家境不好的。一般都是200到500不等。我出現了莫名的悲傷情緒。我跟別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呀?老天怎麼就愛這麼捉弄我?難道是我上輩子享福享太多了?就算是這樣,這輩子的生活也不該讓我這麼苦啊。算了,生活總是愛捉弄人,捉弄這麼多次,也就習慣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熬到了冬天。新年馬上就到了,同學們都在準備着各種禮物送朋友,我什麼都沒有準備。新年可是學校最熱鬧的一天,白天舉行了拔河比賽,歌詠比賽,田徑,跳遠等等各項比賽。可惜的是我們班這麼多健將,居然連個安慰獎都沒有拿到。下午只好準備着舉辦個比較特殊的新年晚會了。老師向每人收了20說是舉辦新年晚會用。無奈之下只好再次使出賣飯票的辦法。老師拿着1千多塊錢買了氣球,彩條紙,各類水果等。還有盒大蛋糕。

同學們齊心協力,終於把教室佈置好了。同學們各自擦拭着忙碌後流出的汗水,看着自己勞動成果,我們成功了。窗口跟教室頂端四個角佈滿了彩燈,整個教室頂端掛滿了氣球跟彩條紙,方桌圍着教室四周圍成一個圈除了留一個出入口,桌子並排着擠得不留一點空隙,就這樣桌子都放不開,只好擺成兩個圈,大圈套小圈。嘿嘿,人多就是力量大,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桌子套圈圈的方法都能想出來。桌上擺滿了各類水果,瓜子,飲料。每個桌子上都是相同的。整個教室從外面看去,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哦。漂亮及了。7點一過,晚會正式開始,老師把那塊大蛋糕放在了他的講臺,點燃蠟燭。熄燈,然後請一位同學高歌一曲之後,他宣佈晚會正式開始,熄蠟燭開燈。然後我們都以爲他要繼續跟我們娛樂下去的時候,沒想到他會宣佈這樣的消息:“你們自由活動。唱歌跳舞隨便嗨,今天晚上你們隨便放鬆,晚上宿舍教室都不熄燈,我還租了VCD跟電視,放在了74班教室,待會晚會結束你們誰想看過去自己看,然後,今天特例,學校是允許不睡覺跟打撲克行爲的。好了,你們自由活動吧。我走了。”真是浪費我們的感情,準備了這麼多,就這樣就算是結束了吧。我們看到老師去了74班教室,看來他還是注重74班。同帶兩個班。對待我們就像後孃養的。不就是個重點班嗎,至於嗎?切,不理會他,目送他確定進了74班教室之後。

狂歡真正開始了。從蛋糕開始入手。爭先恐後的飛奔到蛋糕前,當時我還沒有急着過去,因爲我的性格比較內向吧,比較穩重。當時我也沒見過這場面,心裡還嘀咕呢,不就一塊蛋糕嗎,至於這麼搶嗎?又不是沒吃過。哼,不理會他們。我低頭嗑我的瓜子。但是我錯了。他們並沒有搶着吃蛋糕,而是搶的抓蛋糕,對,是抓,每人都抓了兩把,雙手沾滿蛋糕的他們四處找尋着塗抹的對象。不過一會,每個人臉上都塗滿了乳白的蛋糕,裡面還夾雜着花花綠綠的蛋糕上面花的顏色。擁擠中,同學們的臉上,頭髮上,包括衣服也不例外,曾來蹭去,蛋糕不再是剛塗的一坨坨,變成了一層層。當然了,我也不例外,臉上沾了不少蛋糕。是韓在家跟林強還有一位我後桌的一位女生給摸的。僅有他們3位給我塗抹。我還是沒有動,繼續坐在我的位子吃着水果,磕着瓜子。

一陣騷亂以後,也差不多半小時過去了。老師居然從74班回來了。看着我們個個模糊的面容,他笑着說“呵呵,看看你們這樣子,一看那會就玩的很開心,現在咱們繼續晚會,有請全體女生爲全班跳支舞。大家鼓掌歡迎。”所有的男生都鼓掌了,掌聲很激烈。女生不僅沒有鼓掌,更沒有一位站出來跳舞的。僵持了很久,老師耐不住了。“那大家一起唱支歌結束吧。一起來,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大夥唱着,“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結束後大家各自自由活動。

看電視的都去了重點班,看熱鬧的都四處其他班級湊熱鬧去了。打撲克的都圍在宿舍的牀上王**、2**,互相炸着。唯獨我,往被窩一躺,還是睡覺來的實在。雖然是早早就閉眼了睡覺了。但是這覺到了後半夜也沒有睡着。

等到日照三杆了,我起牀看到同學們大部分都放假回家了。我也收拾東西準備回。但是當我走出校門才發現居然我連路費都不夠了。就差那麼一塊錢,僅僅的一塊錢,讓我回不了家了。只好求助同學,幸好韓在家沒走呢,他等了半小時車都沒等到。問他借了一塊錢。我說一定會還的。從小養成的習慣就是,別人如果不是欠我很多錢,我可以看處的關係不要了。但是如果是我借別人的,只要是從別人手裡拿錢的時候說是借的,不管他要不要,我一定要還的。可他卻給我掏出一塊錢的時候說“一塊錢不是什麼事,拿着吧。給你了。”但我還是多了句嘴堅持道“放心,我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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