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澤, 你一定要這麼想嗎?我之所以過來,是因爲我是背叛者,我還有良知, 我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 沒有了愛情, 至少還有那份情誼在。”她的手僵直在半空, 使勁忍着想要擁住他的衝動, 語氣冰冷得可怕。
他環住她的手臂力道漸漸減輕,只是一會,他猛地把她擁得更緊, “夏青,我瞭解你, 你不是這樣的人, 求你別騙人了, 是不是我那裡做錯了?所以你纔要這樣懲罰我,只要你告訴我, 我一定改,好不好?”
他已經把所以的自尊全放下了,他這樣聲嘶力竭地哀求,是她讓他變得這麼卑微,她此刻居然恨自己, 這樣傷害自己的愛人。可是她沒辦法, 她是家裡的獨女, 只要有救父親的一點希望, 她都不能放棄, 原諒她的自私。“於澤,你什麼也沒做錯, 是我先背叛了你,你不需要爲了我這種人傷心難過。”她掙脫開他的懷抱,表情平靜。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急切地想在她的臉上找到一點端倪,可是沒有。
“信不信由你,我要回去了。”轉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正準備關門,一隻手臂擋住了車門。
“我送你回去,你穿着拖鞋開車很危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傷吧。”她斷然拒絕。
“是要我抱你下來,還是你自己下來?”他靠在車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夏青無奈,他一向說道做到,“於澤,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樣子嗎?無賴。”從車上下來,打開另一邊車門,坐上副駕駛位置。
路上的行人大都是步履匆匆,全身全副武裝,霓虹燈閃閃爍爍,把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原來城市的冬天已經這麼冷了。全然沒有了夏夜時的熱鬧非凡,三三兩兩的路人把市街點綴得孤單寂寥。
夏青靠在椅子上,心情有些低落,當這一切結束後,她就會像一個路人,自己一人孤零零地趕路了。
“夏青,從小到大,我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你,我一直在等你愛我。這麼長時間我都挺過來了,這一次,我也相信,我會等到你的。不管你是因爲什麼,我只想盡自己的全力去愛你,如果最後結果我們還是沒能在一起,那麼我也不會再後悔了。到時候,我會把你忘了,徹徹底底。”
“於澤.....”
他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你不用說出口,你想做什麼我阻止不了你。我做什麼,你也阻止不了。”
夏青沒有回答,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車裡的氣氛有些僵硬。
雖然晚上路上的車輛較少,但是於澤卻把車開得跟蝸牛一樣。夏青坐在他的旁邊如坐鍼氈,她現在很怕面對他,所以她選擇逃避,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她的這點心思自然逃不過於澤的眼睛,她睡覺一向不老實,每次睡着,手都會不老實地摸摸鼻子或是抓抓頭髮,像個小孩一樣不安分。
可是今天的她,從頭到尾,她都老實地靠着,沒有一點小動作。
於澤透過後視鏡,看着佯裝睡熟的夏青,清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痛楚,更多的熾熱。
他的眸子太過灼熱,即使她閉着眼睛,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
但是她能做的是緊閉眼睛,祈禱車開快點。
上帝似乎聽到了她的禱告,車即使開得再慢,終究到了目的地。感受到車已經停下來,她睜開雙眼,道聲謝謝,快速地打開車門,快步向門口走去。
他跟着從車上走下來,“爸爸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我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了。”他知道夏青最近一直在爲父親的事奔波。
她跨出去的腳一頓,對於他的所作所爲她的心裡充滿了感激,可是她不想他的插手讓媒體有藉口借題發揮,她不想他陷入這樣的境地,他要做的便是置身事外。轉過身,“這是我父親的事情,與你無關,我的父親我會想辦法。”
“這件事情,我管定了,只因爲他是你的父親,所以我不會袖手旁觀,我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傷心難過。”他看向她,眼裡的堅定讓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我說了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你爲什麼總是這樣,這樣自以爲是。我求你不要再幫我了,對於對你的背叛,我已經很內疚了,我不想再欠你任何東西了,你知不知道,那樣,即使我跟吳諾在一起了,我的心裡也不會心安。”說到最後,她有些聲嘶力竭地吼道。“求你了,我爸爸的事,吳諾會幫我的,所以請你不要再摻和了。”
“你就這麼不願我幫你,我,連這個也沒資格?”他有些絕望地問道,看到眼前這個苦苦哀求自己的女人,這是第一次他見到她哀求的模樣,心像是被刀割過,生生地痛。剛剛他的欣喜,在經過車上那冷漠的氛圍中冷卻,如今卻是從天堂跌落地獄,這樣的轉變讓他一時接受不了,他捂了捂胸口,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乎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裡面有殷紅地鮮血流出,一滴一滴,悄無聲息。
“對,你沒有這個資格。”她緩緩的,一字一句地說道,儘量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平穩,有透明的液體從眼角溢出,她慌忙轉過身,逃也似的進了門,在關上門那一剎那,淚水再也控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我,沒有資格,沒有資格......”他有些腳步不穩地出了夏家,身子一歪,差點栽倒在地。
昏暗的道路,只有兩旁的樹孤零零地佇立着,他拖着疲憊地身子往前走,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長,孤寂霸佔了整條路,一切顯得那麼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