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 夏青做了兩件事,一是陪着夏媽,看她最喜歡的肥皂劇, 這個曾經讓她不屑一顧, 用她以前的話就是騙傻子的泡沫劇, 第一次跟最親近的媽媽, 躺在沙發上, 吃着手中的零食,看着電視,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劇情, 猜着接下去的劇情,這種感覺幸福無比。
二是陪夏爸下棋。自從上了大學後, 夏青便很少跟夏爸下棋, 即使有時間, 她也以各種藉口推託,現在想想自己真的太不孝了。
午後的陽光正好, 夏青和夏爸坐在院子裡下着象棋,廝殺對抗,誰也不讓誰,全力以赴。兩局下來,兩人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滴, 整個身子熱的不行, 乾脆把外套脫下, 繼續博弈。幾個回合下來, 夏青兵敗如山倒, 她已經很久沒有下過了,棋藝一直停留在高中時代, 而夏爸每日鑽研,棋藝高超得讓她不得不甘拜下風。
“這叫什麼啊,正應了那句話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哈哈。”夏爸棋場得意,整個人心情好得不行。
夏青卻並不服輸,“爸,你等着,我這次出國一定要帶副象棋,到時候回來一定把你打敗。”
“好好,我等着,呵呵。”
晚上,夏青給新柔發完短信後,隨手擱在牀頭,便拿着浴袍進了浴室。
夏青剛脫完衣服躺進浴缸,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夏青皺了皺眉,並沒有起身,想着應該不會響很久,等下回過去就是了。不料打電話的人似乎大有不打到主人接電話誓不休,鈴聲斷了又響,持續不斷,每當夏青以爲可以清清靜靜泡個舒服的澡時,鈴聲就像一個幽靈一樣把她所有的心情全扼殺掉,她真的要抓狂了。在鈴聲響了十分鐘後,夏青泡澡的心情徹底被摧毀得一乾二淨。
“吳新柔,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夏青的口氣活像是要吃人似的。
“小青青,你怎麼可以這麼兇,你未來的乾兒子差點被你嚇到。”對方卻一點不理會她的不爽,繼續說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過兩天就出國了,現在才告訴人家,人家不僅心理上一點準備都沒有,其他要準備的也一點沒有準備。”
除了心理上沒有準備,夏青瞭解,這件事情確實太突然了,可是其他準備,她就不明白了,“準備什麼?”
“你傻啊,現在中國都這麼冷,那美國就不用說了,你本來就怕冷,我不把你全副武裝了,我怎麼敢把你一個人扔到國外,我可不想到時候報紙上出現這麼一條新聞,中國一留美女學生因不堪承受寒冷天氣,凍死他國。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不僅是我們國人無關,就連我這個朋友那都沒臉出去見人。”
“所以呢......”
“所以明天我們一起去逛街,爲你去美國購置冬衣。”
“美國又不是沒有商店,到時候在那裡買也行。”
“那怎麼可以,我不看着你,我不放心。”明明自己就是一個特不會照顧自己的人,還逞能。
“......”
在她的堅持下,爲了耳根的清靜,夏青無奈地答應了。
早上九點還未到,夏青還在夢鄉,吳新柔便開始了奪命連環扣,她想睡個好覺都不行,夏青實在困得不行,昨晚她半夜才睡着,自從孩子沒有後,她每晚都難以入眠,噩夢一直纏繞着她,最後,她乾脆關機繼續補眠。
夏青是被新柔連拖帶拽地從牀上弄下來的,她到底低估了新柔的執着。
出了門,夏青依舊迷迷糊糊,一臉沒睡醒的樣子,上了車本想繼續補眠。可是鳥叔的那首《江南style》徹底斷了她想要繼續補眠的念頭。
“吳新柔,你......” 她這才發覺不對,因爲新柔就坐在她的旁邊。
新柔得意地搖搖手中的手機,示意她剛剛那首歌是她手機的傑作,難怪她會覺得那首歌就像貼着她的耳朵似的,震耳欲聾。
可是現在開車的是誰?
“吳新柔,你怎麼這麼幼稚?”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夏青立刻就認出聲音的主人是林濤。“夏青,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夏青笑笑,“沒事......”
新柔一聽不高興了,打斷她的話,“我喜歡幼稚怎麼了,你有意見啊。”
夏青拉拉她的手臂,湊到她的耳旁小聲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某人說從來沒有跟女朋友逛過街,我這不是大發慈悲,讓某人體驗體驗,免得某些人嘴巴又惡毒又不會照顧女朋友。一輩子單身,那就不好了。”新柔大聲地說道,似乎在對她說,眼神卻是瞄着前方。
“我是應該感謝某人,給我這個機會。”
“這年頭,識時務者爲俊傑,算某人識相。”
剛進到商場,新柔轉身對身後的林濤說道:“逛街是女人的事情,所以你這個大男人就在後面乖乖的跟着,有需要時,我會知會你的。”說完,挽着夏青向賣場走去。
夏青轉頭,抱歉地看了身後林濤一眼,便被新柔拽走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孕婦拿來這麼大的力氣。
果然夏青被逼着試了N件羽絨服,帽子,圍巾,襪子......從頭到腳買齊了,就差內衣沒買了,新柔才罷手。從試到買,新柔似乎比夏青還興奮,只要她覺得合適的好看的,她恨不得全部買下來,如果不是夏青阻止,她大概要把整間店都買下來。
“夠了,這麼多,我也帶不了。”夏青看着兩隻手上都已經提滿袋子的林濤,真心替他捏把汗。
“沒有人會嫌禮物多,你就收着吧,你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是你一個人的想法好不好?
“你好,這些,我們都不要了,不好意思。”夏青指指收銀臺上的一堆衣服,抱歉地向店長頷首,拉着新柔出了這家店。
“爲什麼不要?”
她根本不需要這麼多好不好?
“難道我買一堆衣服是爲了佔空間當垃圾?”
“反正這張卡是以前那混蛋給的,我花的都是那混蛋的錢。”想起李景,新柔的語氣驟然提高了幾分,“只是最讓我討厭的是我花再多錢根本上不了他分毫,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