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 夏青仔細審視自己的行爲,每一次她都豪情萬丈信誓旦旦,可是一旦遇到挫折, 她又像個烏龜似的, 藏在重重的殼裡。
她一直以爲, 這麼多年她應該學會長大, 應該學會去爭取, 可是最終她還是個膽小鬼。相反,新柔卻是成熟獨立了不少。
夏青狠狠地痛罵自己,她在肖餘面前放的狠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在於澤還沒有真正結婚時, 她都不可以放棄,她絕不允許於澤的身旁呆着這樣一個女人, 她決不允許他不幸福, 還有, 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夏青只覺全身都有了力氣,端起牀頭的水, 仰頭把藥吞下。她放下心,很快她便睡着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睡得這麼沉。
睡夢中,夏青夢到於澤坐在牀邊,深情地看着她, 手把她額前的頭髮撥開, 輕輕地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如鵝毛掃過, 舒心而甜蜜。
這夢太過甜美, 夏青幾乎是笑着醒來的,可是哪還有於澤, 只是額頭的印記微微有些發燙。她苦笑,她居然開始做春夢了。夢裡她是不是應該有種些,把他撲倒。發了一會兒呆,夏青起身出了臥室門。
醇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夏青跑到廚房,看到一個筆挺的身影,他的襯衣袖子微微卷着,即使這樣,他的身影依舊誘人,全身上下散發着貴族氣息。
夏青地趴在房門看着,以前他也常常爲她做飯,這樣的情景到底有多久沒有看見過了。她享受此刻,彷彿回到了最初,她睡懶覺,而他在廚房忙前忙後,只爲了幫她做一頓美味的早餐。
夏青沒料到於澤突然會回頭,四目相對,尷尬地移開視線:“我肚子餓了。”逃也似的走開了。
坐在沙發上,夏青摸着發燙的臉頰,剛剛真是太丟人了,她居然像個小女孩似的望着美男發呆。最重要的是她還被逮了個正着。
於澤做了四菜一湯,清蒸鯽魚,香菇炒肉,小炒牛肉,豆角炒茄子,紫菜蛋湯。
幾年未見,他的廚藝依舊這麼好,色香味俱全,夏青看着這些菜,嚥了咽口水。
看夏青乾坐着,於澤幫她盛了一碗湯,“不是肚子餓了嗎?”
“額,我自己來。”夏青騰地站起來。
於澤:“讓你喝你就喝。”
夏青怯怯的看了於澤一眼,乖乖的坐下。
這時候門鈴響了,“我去開門。”
當看到來人是肖餘時,夏青愣了一下。
於澤:“怎麼那麼慢。”
“哦,來了。”夏青應到,提醒自己,絕不能退羣。
門開了,肖餘看到她時,臉立刻跨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他都跟我求婚了,你還死乞百賴的,你要不要臉。”話音未落,右手便狠厲地扇了過來。
這一次夏青沒有躲避,任由耳光打下來。雖然夏青做好了心裡準備,當由於力度太大,她還是趔蹌着往後退了一步,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目。
肖餘不解地看向她,有些不可思議,“你爲什麼不躲?”
夏青摸着火辣辣地臉龐,冷冷地開口:“很意外吧。只是我想讓你知道這一耳光是要付出代價的,你要爲你所做的一切承擔後果。”說完,轉身向客廳走去。
肖餘心裡咯噔一下,都怪自己心裡太急,居然留下了犯罪的證據,這樣想着,趕緊跟了上去。
於澤有些不滿:“開個門這麼久?”
夏青一言不發地在對面坐下,眼淚撲哧撲哧往下落。
於澤急了:“你別哭了,到底怎麼樣了?”當視線觸到臉上那五道鮮紅的手印,墨綠的眸子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臉陰沉得可怕。
肖餘這時候已經走到跟前:“於澤,對不起,我不知道開門的是夏青,我當時看到開門的是個女人,又急又氣纔會動手,對不起,於澤,是因爲我太愛你了。”這女人功力也不淺,邊說邊掉淚,一副可憐樣,“夏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剛剛真的不知道是你,如果是你,我肯定不會下手,你是我的好姐妹,這次我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呢。可是我把我們的姐妹情分打散了。”
夏青只想冷笑,她們什麼時候成了好姐妹了?夏青眼睜睜看着於澤爲她輕輕拭去眼淚,耳旁飄過於澤那低沉溫柔的聲音:“乖,好了,我不怪你,我想夏青也不會怪你的,對不對?”說完擡頭看向她。
夏青只覺得自己是個小丑,他現在是命令她嗎?夏青胡亂擦了擦眼淚,“既然市長大人都發話了,我怎麼敢怪未來的市長夫人呢!”
肖餘從於澤的懷中探出頭,“夏青,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語氣中滿是歉意,可是夏青看到的是她那示威勝利的眼神。
於澤厲聲說道:“夏青,別再無理取鬧了,她已經道過謙了。”
夏青冷笑一聲:“我無理起鬧,我沒有想到你現在連看人的眼光都變得那麼差了。”
於澤:“你這是什麼態度?”
肖餘一旁假模假樣地攔住於澤,哀求道:“好了,於澤,夏青無緣無故捱了一掌,是誰心裡都不舒服,我讓她撒撒氣,又沒什麼損失。”
夏青靜靜地看着,原來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可是正因爲這樣一個惡劣的女人,夏青纔要堅持。裝可憐誰不會呢。夏青捂着被打的臉頰:“我沒生氣,只是想如果我不是夏青,而是你口中的別的女人會不會被你打殘呢?想想這樣的女人真心可怕。”
肖餘干笑一聲:“夏青你還真會開玩笑,我只是太愛於澤了,讓你看笑話了。”
夏青:“這怎麼會是玩笑呢,這是事實。”指指自己的臉上的手指印,“這個可不是造假的,以後留下後遺症,這事該你負責還是於澤啊?”
於澤:“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