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園別墅,蘇暖站在門口,擡眼看過去,心頭不由一凜。整個別墅黑魆魆的一片,沒有一絲燈光。怎麼?他不在?還是已經睡了?不對啊!
她拿出鑰匙開門直闖進門,站在客廳裡,心頭的不安一點點擴大着,從樓下一直延伸到樓上,一片靜寂,沒有聲音,更沒有亮光。
“聿。”她叫着他的名字,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梯,直奔二樓打開臥室門,藉着窗外的燈光看過去,失望一點點籠罩而來。
他不在!大牀上空蕩蕩的,被子牀單整整齊齊,顯然沒有動過。
他壓根就沒回來?或者是在臥室?
“聿。”她一聲聲呼喚着,“你在哪兒?你在嗎?”從樓上一直到了樓下的書房,整個別墅的房間搜尋過了,沒有他絲毫蹤影。
去哪兒了?她站在客廳裡皺眉打量着四周,拿出手機撥打他的號碼。
待機鈴聲從耳邊傳來,她着急等待着,握緊拳頭低聲催促着,“接啊,趕快接啊!”
可是,一連撥打了多次,那邊沒有接聽的可能。
“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她的眼前閃過那名黑衣人的身影,打了個寒戰,趕緊轉身向着門外衝去。
“你去哪兒?”剛剛到達院子中,身後就傳來了淡淡的聲音,混合着颯颯而落的風聲,顯得清冷而寂然。
蘇暖站住腳步,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靠,他明明在竟然一聲不吭讓她着急上火差點兒崩潰,這樣的作風叫什麼?
“你在啊?”她壓抑住了情緒換上了一張笑臉,轉身看過去。
位於院落西南角種植着一片紫竹,夏日來臨,紫竹青翠蓬勃,竹影婆娑遮蔽了所有的光線,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而他就坐在紫竹旁邊的一把椅子上,正淡定的看着她,旁邊的小桌上,放置着一瓶洋酒。
“清風徐來,賞夏夜美景,看來你心情不錯啊。”她牙齒幾乎咬碎,卻笑語嫣然緩步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只是我發現你裝死的功夫也增長了不少。”
嗯?
宗政聿眉頭倏然一皺,看向她,“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該清楚啊?對了,今天晚上心情這麼好啊?竟然喝了一瓶洋酒,我猜這酒是特指的,能夠讓人裝聾作啞。”蘇暖拿起酒瓶,對着遠處的燈光看了看,眯着眼睛調侃着。
“怎麼回來這麼晚?”他沒有回答她,看過來,空氣中飄散過了濃郁的酒氣。
“去約會當然回來得晚了?怎麼?讓你獨守空房有怨尤了?”蘇暖嘻嘻一笑,所有的怒氣煙消雲散,心中浮現出歉意,故意問道。呵呵,看着他怨婦一般太有趣了。
“你說呢?他送你回來的?”宗政聿再次追問道,大有不弄清楚誓不罷休的趨勢。
“對啊,某人躲在家裡品酒賞竹,不接我回來,難道要我自己一個人打車回來?”蘇暖故意說道,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再拿一瓶酒。”他臉色沉下來,彷彿扯下了天邊的陰雲。
“好了,怎麼能再喝呢?小喝怡情。”蘇暖勸道,起身說道,“我去給你準備一杯蜂蜜水,醒醒酒,不要忘記了做事。”
整個別墅似乎都被人給盯上了,任何行爲都不是隱秘的。
“過來。”他張開了雙臂,看向她,命令着,聲音裡帶着淡淡的醉意。
她無奈的掃過周圍,走了過去靠在了他的懷裡,“爲了彌補你今晚獨自等待的苦悶,我伺候你沐浴休息怎麼樣?”
看來今晚不哄哄他是不行了。
“你說的?”他捏住了她的鼻子,滿臉都是寵愛。
“那當然,本姑娘說到做到。”她保證着,信誓旦旦。
“那就走吧,老婆,時間不早了。”他曖昧的看着她,摟着她一起穿過了草地。
臥室裡,蘇暖命令他喝了一杯蜂蜜水,這才把浴缸中放滿了熱水,回頭看向站在旁邊伸展着胳膊要她脫衣的男人。
“陛下,臣妾給您更衣。”她微微屈了屈膝蓋,伸手扯住了他的皮帶,眼角帶出了邪魅的笑。嘿嘿,無條件欣賞男人健美的體魄,權當是福利了。
“老婆,你的手指……”她纖細柔軟的手指拂過了他,一股異樣傳遞過來,他低聲哼了一下,壓抑住。
“好了,現在你可以躺倒浴缸裡了,我給您老人家洗頭。”蘇暖不懷好意的笑着,扶着他躺在了水中。
水波盪漾,一圈一圈纏繞着,好似千般柔情而過,他的目光柔和下來,看着頭頂的她,眼睛裡滿是火熱。
“親愛的,閉上眼睛,否則眼睛會疼的。”她一手拿着洗髮液,一手輕盈的覆蓋了他的眼睛,臉上的壞笑更加不可調和。
她的手指掠過他的髮絲,心頭不由溫柔下來。和他相處日久,一直都是他在照顧着她,她給他做的,太少了。
“老婆,手法不錯,以後我固定了,你每天都給朕洗頭。”他極爲享受的說道,言語間多了幾分醉意,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答應你。”蘇暖滿口應承下來,卻冷不防把手中的泡沫抹在了他的臉上,頓時成了一個大花臉。
“呵呵,舒服吧,要不我把臉也給你順便洗了,反正也沒有多大面積。”她話音未落,泡沫堆砌着,把他整個臉給矇住了。
“小壞蛋,你竟然偷偷使壞,看我怎麼收拾你。”宗政聿一手抹掉了白色的泡沫,準確握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往懷裡一拉,只聽噗通一聲,浴缸內的水花頓時飛濺開來,她落在了他的懷裡,全身的衣服溼透了。
“哎,你幹嘛?”蘇暖一顆心噗噗跳動着,驚魂未定按住了他,質問道。
“你說我幹嘛?既然衣服已經溼了,不如一起洗,我洗着你看着,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你不是一向都講究公平嗎?”他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壓抑多時的火焰瞬間爆發。
一縷一縷的頭髮緊貼在她白皙的額前,鮮明的對比中,一顆顆水珠順着吹彈可破的肌膚落下來,彷彿噙滿了水汽的荔枝,讓人愛不釋手,想要咬上一口。而溼透了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隔着一層薄薄的真絲,皮膚所投射出來的熱度緊貼在一起,竟然有種奇異的感覺。
“這……”蘇暖扭動着,衣服溼漉漉的黏在身上,有種被牽絆的感覺,全身都不自在,尤其是被他火熱的溫度炙烤着,身體裡竟然開始流動着一股股的暖流。
“你走開。”她虎着一張小臉命令道。
“走哪兒去?寶貝,是你給我準備的水。”他的臉逐漸靠近她,呵出的熱氣直撲她的臉頰。
“你放是吧?”她挑眉,眼角逐漸帶出了笑意,突然伸手按在了他的肋窩處,趁着他身體收縮的瞬間,腰間用力,滑溜溜的一側鑽了出來,翻身把他控制在了下面。
“宗政聿,憑什麼每次我都要被你控制着?今晚我要控制你。”她俯身看着他,眼底燃燒起了怪異的想法,她竟然想要看一看在她的挑逗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行!”宗政聿眼底閃過驚喜,繼而恢復了不滿,“男人應該在上面,你不能越權。”嘿嘿,他求之不得呢?可這丫頭的脾氣他是知道的,激將法最好使。
“哪條規定說男人必須在上了?”蘇暖不滿的說道,“我今晚偏偏要在上面。”她按住了他,微微眯起眼睛。話語間帶出了無所畏懼的霸氣。
“那就比試一下,誰贏了聽誰的。”他說完胳膊用力去拉她。
“哼,誰怕誰啊。你就等着束手就擒吧。”蘇暖不服氣的說着,反抗着,可他身上滑溜溜的實在難以得手,不行,得撕了衣服纔好。
一剎那,浴缸裡水花四濺,驚叫連連伴隨着哈哈大笑聲,從落地窗傳了出去。
夜已深,蘇暖披着浴巾坐在牀邊,指了指地面上鋪好的牀被,“那兒是你睡覺的地方。”
“什麼?”宗政聿拿過睡衣轉臉看向她,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他睡在地上啊。
“流氓,你還沒穿衣服,趕快轉過身去,非禮勿視。”蘇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大叫起來捂住雙眼,翻身拉起被子把自己給蒙了起來。
靠,雖然是在家裡,可也不用一絲不掛吧?
“哈哈哈……”看着躲在被子裡不斷蠕動的女人,他忍不住笑起來,拉上睡衣穿上過來把她連同被子抱在了懷裡,“寶貝,每次看到你害羞臉紅的模樣,我都情不自禁,怎麼辦?”
“去去去,睡覺!”蘇暖踢了踢腿,心底的幸福卻無可比擬。
“要不,我退一步,今晚抱着你睡?其實抱在一起睡挺好的,你不會做噩夢,否則……今晚不知道有哪路夜遊神會出現在周圍。”宗政聿深沉的敘述着。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卻怕做噩夢。
“你別嚇我。”蘇暖拉開被子露出了一張嫣紅的笑臉,向着周圍看去,“你騙人的。”
“不騙你,算了,如果你實在不相信的話,我就只能睡在下面了,只是如果半夜你做噩夢了,不要到我這兒來啊。”他知道小妮子中計了,起身就要下牀。
“那……你還是在這兒睡吧。”她聲音軟了下來,扯開身上的被子往裡側挪了挪。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這才乖。”他在她身邊躺下,胳膊一伸把她摟入懷裡。擁抱的感覺是最幸福的,超越了所有。
“對了,事情有結果嗎?”頓了頓,他低聲問道,下巴摩挲着她的髮絲。
“嗯,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我想要自己做。”蘇暖朦朦朧朧的點頭,往他的懷裡拱了拱,小貓一樣蜷縮起身體,心,安寧了下來。
有人說,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讓她安寧的懷抱,她如此沉靜,是找到了嗎?
宗政聿的目光投射到不遠處的梳妝檯上,那裡是一個小小的景泰藍盒子,裡面是他送給她的一個手鐲,今晚是他們認識五個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