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榮路紫薇園是整個城市經濟開發區高檔住宅八大園區之一,以亭臺樓閣,假山池沼的匠心獨運而吸引了衆多房產投資者,更聚居了一些有層次的上流人士。
玉蘭花開的正濃,淡淡的幽香清冽如新,繚繞在夜色裡,如墨的天空中,一彎新月掛在雲層上,好似懸浮在海面上的一葉扁舟,悠然入夢。
蘇暖坐在客廳沙發上,瞪着坐在對面的男人,嚴陣以待。哼哼,吃過晚飯說要和她談談,談什麼?
宗政聿依在沙發上,胳膊慵懶的伸展開,猶如小憩的獵豹,微微眯起的眸子注視着她,目光深邃,無法探究。
茶几上的一杯綠茶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整個客廳裡安靜極了,只能隱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蘇暖握了握拳頭,心裡噗通噗通跳了幾下,他的眼神好似審視着她似的,幹嘛幹嘛啊?哼哼,以爲那樣她就退縮了嗎?休想。
“老婆,孩子的問題是個十分嚴肅的問題,如果……”半晌,宗政聿的脣動了動。
“打住!”她情緒激動的擡手製止,“如果是談孩子的問題,你就免開尊口吧,我們結婚都是假的,你還要製造一個娃?”靠,她是機器嗎?他說要生娃娃就生了?今天播種明天就收割了?
“這個是老爺子定下的目標,也應該在計劃之內,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他循循善誘,好脾氣的解釋。
“計劃什麼?我聲明啊,你的計劃裡沒有我,我不做未婚媽媽。”蘇暖的情緒很激烈,果斷拒絕。被戴上已婚婦女的帽子已經夠鬱悶了,還要生孩子?任務完成了要她帶着孩子彙報工作嗎?
“未婚?”他皺眉,脣角勾起了一絲狡黠,“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了,現在是合法關係。你給我生孩子天經地義,難道要我找別的女人?”
“那是假的,不是做戲給別人看嗎?既然是假的,就假戲假做,我警告你啊,孩子的事情你提都不要提,沒的談,再說了,你想找誰生孩子和我有關係嗎?”蘇暖揮手,臉轉向了一邊,說道最後嘀咕起來。
哼哼,以爲她會吃醋呢?切,他找別的女人她樂得清閒呢,終於不再糾纏她了。眼前掠過前幾晚牀上的對抗,她動了動身體,身體裡,竟然滑過了一絲淡淡的不舒服。
“如果別的女人給我生孩子,豈不是我出軌了?你覺得可以?”宗政聿敏銳的目光捕捉到她臉上瞬間消失的牽強,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丫頭,似乎有些不同了。
“出軌?咳咳。”聽着這個詞,蘇暖止不住一陣咳嗽,“你想出軌我也沒辦法,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男人要劈腿女人要出軌,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嗯哼,以爲這樣說就威脅到她了?呵呵,她這個妻子的位置只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唬人呢。
“你可以不在乎,可是如果蘇姍姍知道了,會怎麼說?”看着她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宗政聿眸底閃過受傷。他在她眼裡就這麼沒魅力?
“這……”蘇暖無語,回頭瞪着他老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眼前閃過蘇姍姍示威的表情,抿了抿脣,“她怎麼說和我無關,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給你生孩子的。”嘲笑就嘲笑吧,她能忍得了,總強過未婚媽媽的身份。
宗政聿沒再強迫,起身離開,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的角門裡。
聽着他腳步聲消失,蘇暖不安的轉身看過去,凝眉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着,“幹什麼?放棄了?”在她的認知裡,他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原本以爲是一場脣槍舌戰呢。
不管他怎麼說,她都不會答應!最終她打定主意,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起身就要上樓休息。
“啊?你幹什麼?”轉身的瞬間,迎面看到他拿着一瓶紅酒出現在面前,她一驚坐在了沙發上。
宗政聿看着她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勾脣淡然一笑,舉了舉手裡的酒瓶,“八五年的老窖乾紅,原產地澳大利亞梅莊,你該聽說過,這個世紀世界上最大的葡萄園。”說着他在她身邊坐下,把手中的兩個高腳杯放下,準備開酒瓶。
“我沒聽說過。我又不喝酒我怎麼能知道那個地方?誰像你啊,無酒不歡。”蘇暖看着他細緻優雅的動作,碎碎念着往一側坐了坐。靠近他似乎就有了危險氣息。
“喝一杯有助於睡眠,你晚上打呼嚕,喝杯酒就安靜了。另外,今天我們聯手取得第一次勝利,慶祝一下。”汩汩流淌的紅葡萄酒旋轉着跌落進玻璃杯裡,紅豔豔的瞬間充斥了酒杯,一股濃烈的醇香撲打而來。
只是聞着,就已經醉了。
啊?蘇暖聞聽霍然起身,瞪着他面紅耳赤,不滿的反擊,“我哪兒有打呼嚕了?我睡覺一向很安靜的,你不要冤枉好人,而且我說了我不喝酒,你休想用這些藉口掩蓋醜惡的用心。”她打呼嚕嗎?不可能啊。之前從來沒聽周圍的隊員說過,她也從來不知道,不對,她睡着了怎麼能知道呢?
太丟人了,怎麼會打呼嚕呢?也許是太累了?還是被他氣着了?
“打呼嚕就打吧,沒什麼好丟人的,我只不過被你吵得一夜沒睡而已,也沒怪你啊。”宗政聿一臉無辜的看向她,眼神示意,“坐下說,你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太強勢了。”呵呵,這丫頭一臉稚氣未脫的神情,看來被他唬住了。
“什麼強勢?你別胡說。”蘇暖有些胡攪蠻纏了,坐下來卻不由接過了他手裡的酒杯,凝眉回憶着。真的打呼嚕?嗚呼,怎麼可以這樣啊?
“喝完酒再睡,我保證一切都安安靜靜的。”他也端起了酒杯,與她手中的酒杯相撞,清脆的聲音響過,他說的別有深意。
真的有效啊?蘇暖注視着盪漾着波光的紅酒,狐疑的看向他,又低頭注視着酒液,一咬牙,仰臉之時,一杯酒灌到了肚子裡。
噗!宗政聿無語的看着她,這麼豪爽是要做女漢子嗎?
“好了,我可以上樓睡覺了,我告訴你,雖然我不常喝酒,可一杯酒也不會醉,你別打什麼壞主意。”她啪的一聲放下酒杯,警告過後就要離開。不,不就是一杯酒嗎?剛剛下肚怎麼心跳就加速了?
“老婆。”她轉身的瞬間,只聽身後響起了一聲呼喚,還沒回過神來,就猛然間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撲倒,她趔趄了一下沒穩住,身體跌坐在了沙發上,還沒起身,一座大山就壓倒過來,直接把她給罩住了。
“靠,宗政聿你這個混蛋,你幹嘛?你……”她大腦一瞬嗡鳴後,迅速回神,瞪着驟然間放大在眼前的五官怒罵起來,同時出手就要格鬥。
“噓,別動。”他皺眉低聲提醒着,同時按掉了遙控器開關,客廳所有的燈光消失了,一切暗淡下來。
怎麼了?蘇暖意識到了什麼,不敢再動,稍稍轉動脖子向着周圍看去。
周圍黑洞洞的,影影綽綽的是傢俱的影子,宛若墨色的山脈一樣接踵而至的黑暗讓人無法呼吸。她閉上眼睛稍稍緩和了一下,再次睜開眼睛,清晰地看到窗外透進來的皎潔光芒,清冽透底。
而窗玻璃處,似乎有身影一閃即逝,濃濃的沉重感壓抑在了心頭,堵得她一陣緊張。難道有人發現了他們所在的位置?她的眼前閃過了幾天前那張舉着手槍對準他們的臉。
靜寂,籠罩着四周,只有月光流瀉着,雖淡卻清晰。
許久,提起的一顆心才逐漸放下,蘇暖壓抑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目光緩緩收回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動了動身體,“走了吧?”
帶着檀香的氣息灌入鼻端,似乎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誘惑激發着身體裡的不安分因子,她的臉燒了起來。
“也許。”他低聲迸出兩個字,卻沒有要離開她的意思。隔着薄薄的襯衣,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身體裡散發的柔軟,有種情緒深刻撩撥着他。
“你覺得會是誰?”她深吸了口氣,竭力想要忽略掉身體裡的反應,岔開話題,推了推他。靠,怎麼還不起身?他那個壓死人不償命的重量,她已經被壓的透不過氣來了好不好?
“應該還是他。”宗政聿低頭注視着她眼底的迷離,脣動了動。想要吻她。黑暗中,她的脣似乎帶着某種魔力,沒說一句話,吐氣如蘭的異樣浮動着臉上細微的肌膚,滿是挑逗啊。
“誰?你知道他的身份?”蘇暖一陣興奮,呵呵,找到這個人,她這個該死的任務是不是就可以結束了?
“會知道的。”他靠近了她幾分,呼出的氣息透着酒香。
啊?蘇暖明白了,所有的情緒瞬間回籠,冰冷一剎那籠罩了整張臉,伸手推了推他,“把你的身體從我身上拿開。”
哼,佔便宜啊,她是容易被吃豆腐的嗎?今天鬱悶了一天晚上絕對不會含糊。
“親一個。”他紋絲未動,提出要求,同時靠近她,脣與她的脣只在一釐之間。
“休想。”她擡手擱在了中間,瞬間咫尺天涯,“走開!”
“親一個就起身。”他懊惱,聲明自己的堅持,明明馬上就吻住了,卻偏偏中途打斷,不行。
“好。”蘇暖眯起眸子,隔着黑暗,眼底閃過得意,反手捧住了他的臉,呵呵一笑,“閉上眼睛。”哼哼哼,臭流氓,趁機揩油啊,也不看看她是誰?
宗政聿注視着她,臉被柔軟的小手覆蓋着,心頭似乎也柔軟下來,他緩緩閉上眼睛,一抹期待充斥了所有的感覺。她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我親了啊。”她溫柔誘惑的聲音輕輕響起,話音落,她猛然往上額頭對着他的額頭狠狠撞去。
轟——
宗政聿腦袋一陣嗡鳴,瞬間從雲端跌落在玻璃碴上,痛得他捂着腦袋倒在了一側,無語看着她。
這丫頭,腦袋是鐵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