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你們?”沈城冷笑一聲,提起蘇尋直接將她推到了牆上,“你未免也太真了吧!”他大手用力掐着蘇尋脖子。
“一個爛貨,還真當自己算個東西了。”沈城毫不留情的諷刺蘇尋,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蘇尋身體軟軟的靠在牆上,她也沒有掙扎,因爲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掙扎也不會有用。
是她自己剛剛親口說要用自己的命來換的。
脖子上越來越痛,呼吸越來越困難。
蘇尋的眼神慢慢從孩子身上掠過,最後落在了周新身上。
“阿新……”她動動嘴無聲的喊了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最後一句話她想說卻沒能說出來。
眼前逐漸黑暗,脖子越來越痛,蘇尋覺得自己這次真的要死掉了。
然而就在她意識要消失的那刻,沈城突然又鬆手了。
“就這麼讓你死,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他幽幽的對蘇尋說了句。
事情總是如此的巧合,當年沈素事蹟敗露的時候周新對她做過同樣的事,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而此刻,這樣的事竟落到了蘇尋身上。
被人鉗制住的周新突然覺得有些自嘲,這一切是不是因果報應,爲什麼他做的事要讓蘇尋去承擔?
蘇尋脖子上的手撤開後她整個人無力的往下倒,像一條死魚一樣不住的喘息,咳嗽。
“阿尋……”周新倒在地上輕聲喊道,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
蘇尋耳邊還是嗡嗡聲,男人的喊聲她根本聽不見。
路徵李書林見狀終於按捺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周新蘇尋就會被那撥人整死。
簡單的兩個招式,路徵便將最近的一個人撂到了地上,李書林隨即也展開攻勢。
他們兩人的身手還是不錯的,可是兩個人想要贏過這屋子裡的人還是有些苦難,儘管他們手中有槍。
沈城見着自己的人被人打到,擡起腳來一腳踹在了周新身上。
周新身體明顯痙攣了一下。
“打啊,繼續。”沈城踹着粗氣說道,“我這個人一向很公平,你們打一拳,我踹一腳。”
“阿新……”蘇尋這時看見了沈城的動作,嘴角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她挪動着自己的身體想要往周新身邊爬去。
“賤人。”然這個動作卻沈城捕捉,他一腳踩在女人手上殘忍的阻止了她。
蘇尋疼的全身抽搐。
路徵李書林見狀也不敢再動了,乖乖停下手中的動作憤怒的看着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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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被他們踹倒的那人幽幽的站起來,擡起腳來一腳踢到路徵膝蓋上。
“媽的。”踹完一腳後還覺得不解氣,緊接着又補了一腳,“活的不耐煩了。”
路徵也被踹到了地上,受制於人,他沒能還手。
這時手上的槍也被那人拿走了,那人拿槍的時候用槍柄重重往路徵手上磕了一下,有鮮血滲出。
李書林同樣在被人揍,對方的人直接用拳頭往他臉上掄,原本俊逸的面龐瞬間佈滿青紫的痕跡,嘴角還有鮮血滲出。
就在那人預備奪他手中的槍時,這時情況突變。
外面突然響起齊整的腳步聲,“給我搜。”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屋裡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聲音吸引,然李書林心中卻是一喜,他斷定,是他們的人趕來了。
不過片刻便有大量的人涌進來,那些人黑衣黑褲,面容沉俊。
而且人人手裡有槍。
“你們是誰?”沈城見狀立刻慌了,“你們怎麼進來的?”他急迫的問道。
倉庫外面他不是派人看守了麼,那些人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爲首的那人擡手看了看沈城,拿起槍對準他的膝蓋就是兩槍,“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他冷冷的對沈城說道。
沈城膝蓋立即有鮮血滲出,他哀呼一聲,整個人直直的往地下跪去,正好跪在周新面前。
抱住小佐那人見狀立即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對準小佐的脖子就要往下劃。
“通通給是住手,再敢動一步,我立刻殺了他。”那人挾持小佐威脅衆人。
“你倒是可以試試。”開槍那人陰測測的笑了聲,對着他拿匕首的手就是一槍。
槍法精準,不偏不倚。
“哐當”一聲金屬匕首落地,那人手上滲出的鮮血濺了小佐一臉。
小佐整個人處於呆愣狀態,他從來沒見過這場面,大概是害怕的說不出話來了。
屋內其他的人見狀臉上也紛紛變了顏色,不確定自己到底是要戰鬥還是投降。
戰鬥的話必死無疑,投降的話也不一定能保命。
“林哥你怎麼樣?”爲首那人將槍別進自己腰間,彎下腰去抱起摔在地上的小佐隨即朝李書林問道。
李書林只是受了些外傷,“我沒事,看看周總怎麼樣了?”他淡淡的搖搖頭目光隨即望向周新。
周新的狀況比他糟糕多了,衣服就像是被血浸溼一般,整個人躺在地下,好似喪失了意志一般。
有人朝他走近,想要將他扶起來。
而這時他卻慢慢睜開眼,一把推開那人手臂自己緩慢的站起來。
“小佐,到爹地這來。”男人虛弱的朝小佐招招手。
小佐還處於驚恐狀態,情緒也不太穩定。不過聽見周新的話他卻邁着步子朝他那方向走去了。
站在周新腳邊,他呆呆地仰頭看他,不說話也不哭鬧。
周新摸摸兒子的腦袋,嘴角勾起一抹笑,還好,兒子沒事。
牽着小佐的手男人又慢慢的往蘇尋身邊挪動,蘇尋依舊躺在地上,沈城幾乎將她掐死。
“阿尋……”周新艱難的蹲下身擡手摸了摸女人的臉,“沒事了,我們沒事了。”男人的聲音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媽咪……”小佐這時也慢慢的蹲下身拉了拉蘇尋的衣服,“你怎麼了?”孩子的聲音極爲輕細,帶着某種未知的恐懼。
蘇尋聞言動了動身子,終於擡手緊緊抓住男人衣袖。
“阿新……”她嘶啞着聲音喊了一句,眼角立即有淚水流出。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大家都沒事了。
而就在這時,適才消失的沈國安又出現了。
他一直在這個倉庫裡面根本沒出去,這裡面發生的一切事他也清楚地知道。
剛纔他又重新翻了一遍沈素從小到大的照片,他的女兒是那麼美麗,那麼優秀,爲什麼,爲什麼最後還是不能有個好結果。
沈國安想不通,也不願意想。
沒能殺了周新,沒能爲女兒報仇,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能。
他從裡間出來,看着狼藉的場面時低低嘆了口氣。
“城兒,你怎麼樣了?”他向着受傷的沈城低聲問道。
沈城中了兩槍,整個人已疼的麻木了,聽見沈國安的聲音,他無力的擡頭看了看,動動嘴沒有說話。
“城兒,我對不起你。”沈國安經不住老淚縱橫。
事已至此,已無力迴天了,他們依舊逃脫不了失敗的宿命。
蘇尋這時已被周新扶着站起來慢慢朝門外走,裡面已經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阿新……”靠在男人身上,蘇尋無力的喊了句。
“怎麼了,小乖?”周新緊緊攬着女人的肩,他虛弱的幾乎站不起來。
“能不能放過沈素她爸爸?”蘇尋低聲問道,“小佐,已經沒事了。”
其實這不過是每個人的私心罷了,她可以爲了小佐周新犧牲掉自己的生命,而沈國安不過也是爲了自己的女兒做出一些不得以的事。
此刻蘇尋想起來,竟覺得有些心酸。
一個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子,不離不棄的只有自己的父母。
而她的父母,卻已經安詳在天堂。
“好。”周新將女人往懷裡帶了帶,沉沉的說了聲。
然而那倉庫,在周新離去的時候莫名的發生了大火,裡面的人,無一人生還。
關於這場大火的內幕,清楚的人並不多。
就連媒體報道的時候也一致認爲是儲油室發生汽油泄漏導致的大火。
過往的恩怨情仇也隨着這場大火消亡。
周新一上車後便暈到在蘇尋身上,一旁的小佐更是陷入昏迷。
蘇尋這下慌神了,“阿新,你怎麼了?”她輕推了男人一把試圖得到迴應,剛剛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現在就突然暈了。
周新眼睛沉沉的閉着沒給女人迴應,他整個臉色蒼白的厲害。
“阿新,你醒醒。”蘇尋見男人不答話不禁又推了他一下,“你不要嚇我。”女人沙啞的聲音裡已染上哭腔。
周新依舊沒有反應,反倒是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女人身上。
感受着男人冰涼的體溫,蘇尋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周新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在倉庫裡看着男人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時候蘇尋才知道這男人對她有多重要。
她不能沒有周新,小佐小佑也不能沒有爹地。
“阿新,你說話,不要嚇我。”蘇尋擡手抹了一把眼淚,聲音裡有絕望的無助。
路徵也在這輛車上,依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他的膝蓋受了傷,應該是被踢的骨折了,手上也被人砸出了個洞,此刻還在汩汩的流血。
聽着蘇尋哭哭啼啼的聲音,他覺得十分的煩躁。
“你能不能安靜點。”路徵不悅的朝蘇尋吼了一句,“他還沒死,你哭什麼哭。”
蘇尋被人吼的一愣,隨即止住了哭聲,聽着路徵的話她不禁擡頭望去。
“那他爲什麼會暈倒?”蘇尋有些木訥的朝路徵問道。
“蠢女人。”路徵沒解釋,反倒是毫不留情的罵了蘇尋一句,“你最好給我閉嘴。”
周新體力透支成那個樣子,自然是要好好休息。
此刻精神得到放鬆,不暈過去纔怪。
路徵想不通,蘇尋這麼蠢的女人到底是怎麼樣跟文末成爲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