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蘇尋才低聲答道:“當時你手上有蘇原的視頻,不能怪我這麼想。”
突然間“砰”的一聲,周新憤怒的將桌邊的菸灰缸砸到了牆上。
“視頻,你還有臉跟我說視頻?”周新站起身來徑自走到女人身邊,一手搭着她的肩膀居高臨下的問道,“視頻不是被你刪了麼,嗯?”
那樣的動作跟語氣帶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蘇尋驚的一下子擡起了頭,半張着嘴巴看着男人說不出話。
周新已經知道她把視頻給刪了,知道了他爲什麼沒有質問。
一時間,衆多頭緒在蘇尋腦海裡理不清。
她不知道的是周新曾經給過機會讓她坦白,可是她最終猶疑着沒有說出口。
“我……”蘇尋動了動嘴,竟是如此的心虛。
“你怎麼?”周新冷笑一聲,“我說錯了麼,在歐洲的時候,我讓你去書房拿文件,你膽不是挺肥的麼,敢動我的東西。”周新說着手掌便危險的撫上了蘇尋的臉頰。
“是你自己做事不想後果,但凡現在有點事,你就過來質問我,這膽子都是誰給你的?”男人說話的語氣異常陰沉,手掌從她臉上下滑到她的頸脖處,“我真想一把捏死你。”
原本是看在那女人奮進心機討好他的那晚,不去追究她的過失,不曾想這女人天生的笨腦袋,自己往槍口上撞。
蘇尋的臉色一陣一陣發白,男人捏着她脖子的手根本沒用力,可她卻感覺窒息一般的無法呼吸。
跟周新平靜的相處了一段時間,她竟忘記了他的本性,他原本就是一匹狼,兇殘暴戾,發起狠來不留餘地。
“阿新……”蘇尋怯怯的喊了一聲,方纔的理直氣壯消散全無,內心竟生出自責與愧疚。
她原本是想着對男人說聲對不起,可是這三個字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又在想什麼法子,嗯?”男人大手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是想裝乖裝可憐,還是想繼續勾引我?”周新低着頭望着蘇尋發問。
男人的大拇指在女人頸脖處細細摩擦,手上的動作溫柔,嘴裡的話語卻是冰冷。
蘇尋的臉色又白了白,自己這回確實是理虧的。
“我不是故意的。”半晌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說了句,這句話是她發自內心的。
當時進到書房,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去動他的東西,大概是她鬼迷心竅了吧!
男人聞言冷笑一聲,徑自鬆開自己手將蘇尋輕輕往後推了一把。
蘇尋身形不穩,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蘇尋我告訴你,蘇原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周新說着又朝蘇尋身邊移動了兩步,“別忘了我的手段,你好自爲之。”說完這話,周新便擦着蘇尋的衣服走了出去。
一直到周新走出去,蘇尋才感覺自己後背一陣一陣的發涼,冷汗涔涔的滲下,無力感從心底深處蔓延。
她自己也不清楚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她最不想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可是都無一倖免。
回到房裡的時候,蘇尋只聽見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男人在裡邊洗澡。
她呆呆的朝浴室的方向張望,直到男人腰間圍了條浴巾出來。
周新走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拿着條幹毛巾擦頭髮,看着蘇尋呆呆杵在原地,不禁將手裡的乾毛巾砸到了她臉上。
“想看的話,我脫光了給你看,不是更好。”他說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甚至連聲音都的冷的。
蘇尋又急又惱,誰想看他了,加上之前心虛,根本就不敢反駁,只是重重扯下頭上的毛巾哐的一下關上了浴室的門。
煩躁的在馬桶上坐了一刻鐘,蘇尋纔將自己扒光裡裡外外洗了個乾淨,她尋思着自己在裡面待的久一點,男人興許就睡着了,至少出去的時候不用面對男人覺得尷尬。
房間裡面只留了一盞壁燈,蘇尋站在浴室的門口只能望見男人一動不動的背影,她不禁心底送了口氣,好在是睡着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自己的一邊,掀開被子悄悄地鑽了進去。沒想到自己剛一沾牀,一條手臂橫到自己腰上,男人狼一般的撲了過來。
蘇尋被那人氣勢嚇到了,驚恐的抽出手臂推了推。
“你起來,不要這樣,我不舒服。”她小聲的反抗着,男人大山一般重重壓在她胸前,低下頭便在她脖子上啃噬。
“你放心,還沒事能影響我想上牀幹你。”男人邪笑着,從嘴裡吐出粗鄙而又色情的字眼,“好好記着,這是你的義務。”
義務就是做男人泄慾的工具。
蘇尋自知反抗無力,沉沉的閉上眼睛,濃重的無力感從心頭襲來,要是大姨媽現在來該有多好啊!
在她這樣想着的時候男人一下子便衝進了她的身體,飽脹與充實的感覺從下面襲擊而來,蘇尋難耐的啊了一聲。
男人在牀事上面佔有慾很強,但又不得不說,他們倆的身體真的很合拍。
想到大姨媽,蘇尋的心不禁抖了一下,大姨媽多上時間沒來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她以前有過大姨媽時間不準的記錄,但那還是好幾年以前,現在怎麼又突然不準了。
懷孕兩個字重重襲上蘇尋心頭,不,這不可能,周新一直在給她用藥,她是不會懷上她的孩子的。
想着第二天去藥店買驗孕棒試試,誰知卻被更重要的事打斷了。
清晨時分,牀上糾纏的兩人都還未醒,蘇尋的手機便響個不停。
那天她在車上存電話號碼的時候便給每個人發了個信息,說是自己的新號。
早上打過來的便是文末。
蘇尋抓過手機看了一眼放在耳邊喂了一聲,聲音有些迷濛,她還未睡醒。
身側的男人被電話鈴聲吵醒,很是不悅,一把抽過蘇尋的手機朝牀尾扔了過去。
“睡覺。”周新惡聲惡氣的說着,那人起牀氣極重,被吵醒了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蘇尋無奈,只得向男人央求道:“打電話來的是末末,說不定有要緊的事,我出去接。”說完沒等男人回答她快速的溜下牀披了件衣服撿起手機便出去了。
好在是地板上撲了地毯,加上那手機的質量也比較好,電話沒摔的怎麼樣,只是文末已經掛機了。
蘇尋找了處合適的位置將電話重撥了過去。
“喂,末末,怎麼了?”再說話時聲音清明不少。
“阿尋……你在哪裡,快過來,血,血,好多的血。”文末抱着電話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般虛弱的說道。
蘇尋聞言心下一沉,“到底怎麼了,血?什麼血?”她沉着聲音問道,心裡卻是撲通撲通跳個不聽,極其不好的感覺在心頭蔓延。
“我流了好多血,肚子好疼,你快過來。”文末坐在洗手間的地板上,一手抱着馬桶額上滲出冷汗。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着整個洗手間,粘稠的血液順着文末的睡褲往下滴落。
清晨的時候她起來上洗手間,然後不小心摔了一覺,之後便覺肚子不舒服,有血液流出,越流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那話就跟炸彈一般哄的一聲在蘇尋腦中炸開了,她知道文末是懷着孕的。
“末末,別怕,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蘇尋說着就往回走,打開衣帽間就開始拿自己的衣服。
“我在公寓裡邊,我想一個人呆着。”這個時候文末還不忘記解釋,那天蘇尋是死活沒讓她回自己的公寓。
“我知道了,你不要怕,我馬上就來。”蘇尋安慰着文末,自己卻是害怕的要死。找出衣服後她便胡亂的往身上套。
周新被她的動靜弄醒,一臉不悅的坐在牀上抽菸,等到女人從衣帽間裡走出來,周新冷着臉問道:“大早上的你在幹什麼?”他看着蘇尋是要出門的陣勢。
“文末出事了,很嚴重,說不定會死人,我要馬上出去。”失態緊急,蘇尋牙都沒來的及刷,套上圍巾便打開門出去了,也沒等男人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扔着末末不管。
周新雖說佔有慾極強,但也不是蠻不講理,此刻蘇尋都說會有生命危險了,他可不想聽到有人說他是奪人生命的儈子手。
吸完那支菸,他靠在牀頭上拿過手機給路徵打了個電話。他記得叫文末那小妞是跟徵子好過一段時間。
“你他媽最好有要緊的事。”路徵一接電話便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這個點被人吵醒,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有人要死了,算不算要緊的事。”周新冷哼一聲,嘴角帶着冰冷的笑意。
“靠,有人要死了去找他媽張益。”路徵低罵一聲,張益成了無辜的犧牲者。
“你那小妞,文末,好像出了點事。”半晌後周新才幽幽的說着。
“誰,你說誰?”路徵聽了這話,驚的一下子翻身從牀上坐起,眼裡再無一點睡意。
周新這會不慌不忙的把手機拿下,擡手按了掛機鍵。
這事可跟他沒多大關係。
路徵再撥過去的時候周新已起牀進浴室了,被人吵醒了,他便沒有再睡覺的習慣了。
不安的情緒在路徵心裡慢慢升騰,身後一個女人伸出柔美的手臂環住他的腰身。
“你怎麼了,一大早上就發呆。”那女人也不是董冰,慢慢的起身,光潔的臉貼着路徵後背磨蹭。
周新話只說一半,那感覺就跟貓爪子在心裡撓一般,越是不知,越是心癢,越是不知,越是擔憂。
“起開。”他低低對身後女人呵斥一句,那女人嚇的手一縮,乖乖的退開自己鑽進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