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彭格列同盟高層會議開始前幾分鐘。
“喲,靜蘭……真是懷念呢,這樣的你。”
鳳靜蘭頓時淚眼汪汪:“迪諾你真是個好人,知道嗎你是第一個表示出十年後的我和現在的我有着明確差別的人啊!”
“呃……靜蘭,”迪諾無奈地笑了笑,“不要這麼隨意地髮卡啊。”
她撇撇嘴,“難道說你介意嗎?”
“這個好像……還真不介意呢。話說回來,爲什麼靜蘭你會到場啊?”
“時空旅行什麼的……應該會有很多人不相信吧,我的存在應該稍微能夠有一點說服力呢。”
“啊哈,說的也是呢。”
果然,會議上有不少老頑固對於十年前的十代家族來到這個世界表示相當的不信任。
“時空穿梭這種事情……”
“請不要輕易地用那樣的語氣說‘這種事情’好嗎?我想我能夠出現在這裡已經足夠證明一切了吧。”鳳靜蘭極其不爽地打斷了他們,“退一步講,如果這個情報你們不願意採信,也就等於在質疑同一個來源的其他情報的可信度。”
同盟的斯克萊拉家族首領頓了頓,改口道:“……好吧,那麼假定十年前的十代家族確實存在,現在在日本活動。”
切,還“假定”,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嗎?鳳靜蘭暗自腹誹着。
在一番短暫的討論後,各首腦初步擬定了針對密魯菲奧雷的大規模作戰。
“日本方面,就由十代家族進攻密魯菲奧雷的分部,而意大利主戰場的主力由巴利安擔任,西班牙、法國、俄羅斯這些據點就交給同盟家族。應該沒有異議了吧?”
“我極限的有異議!”同樣出席會議的笹川了平激動地站起來,“我認爲,在日本根據地的事情,當然應該由那裡的主人,彭格列十代目來決定!我瞭解澤田,我可以去傳達指令,但是是否加入作戰必須由他來決定!”
在場的一些首腦陷入了沉思。
——真是的,這根本不是問題吧,有Reborn和十年後的委員長在,怎麼可能不加入作戰啊。
“而且日本方面的作戰是建立在十代家族還存在的前提下的……”
“這位先生,”鳳靜蘭氣惱地站起來,“我認爲關於這個問題之前就已經探討過了。”
“但也有可能在我們發動總攻之前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了,巴利安的小姐,他們是從十年前來的,我希望你能對他們的戰鬥力有清晰的評價。”
鳳靜蘭氣極。
——你這是在影射我的戰鬥力低下嗎?我想要送你去輪迴了你個混蛋同盟斯克萊拉家族。
這時候斯誇羅的大嗓門蓋過了亂成一團糟的會議室:“我們巴利安現在是直屬彭格列九代首領的部隊,不管發生什麼情況,絕對不會因爲其他人的個人意念中止此次作戰!走了,靜蘭。”
“瞭解,隊長。”鳳靜蘭面無表情地起身,跟着斯誇羅大步離開。
“那個惹人嫌的斯克萊拉家族!貝爾,你的匕首借我一下,我要扎小人!我要詛咒他們在戰爭結束後心肌梗塞猝死!”
貝爾菲戈爾無語地按住額頭。
“靜蘭你稍微冷靜一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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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當場把他滅了已經很冷靜了好不好。那個混蛋居然敢不相信我!還敢當着我的面理直氣壯地質疑我的戰鬥力!我敢打賭,雖然我的年齡比他小了好幾輪,但是絕對可以把他秒殺。他的腦袋裡面是什麼?豆腐渣嗎?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爲腦袋了!就是個單純的裝飾品——單從美觀性來說可能還算不上裝飾品。”
“啊啦小靜靜,那種笨蛋就不要理會他了,比起這個你看看我新的髮飾怎麼樣?”
“……路斯大姐你究竟花了多少積蓄在你的髮飾上啊?”
“差不多……全部吧,哎呀,這種小事就不要介意了。”
“這已經完全不是小事了啊!”
“喂,靜蘭姐,有人找。”
“啊?會有誰找我?”
來訪的是一個紫色長髮的高瘦女子。
“你好,我是海洛伊絲,我來代表我們BOSS向你道歉的。”她開門見山地說道,並深深鞠了一躬。
鳳靜蘭嘴角抽了抽:“我認識你嗎?”
“我是斯克萊拉的文書。聽說了今天會議上我們BOSS失禮的行爲,我非常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並沒有惡意,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喜歡胡說八道罷了。”
鬼才知道他是不是沒有惡意,不過都上門來道歉了她還能再追究什麼嗎?
“算了,如果只是來道歉的話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我不會計較的。”
海洛伊絲煙青色的眼睛裡浮現出一抹笑意,再次鞠了一躬鄭重道:“謝謝你的包容。那麼我就告辭了。”
“請等一下,可以問你爲什麼特意來跑這一趟嗎?畢竟我並不會在這個世界逗留多久。”
“但是一不小心就得罪巴利安的話,我們的BOSS以後是會很爲難的。”
鳳靜蘭愣了愣,心裡生出一股模糊的感覺。
“你和……”
“只是單純的上司和下屬。我有未婚夫,而我們的BOSS也已經有家室了。”猜到她想說什麼,海洛伊絲乾脆地打斷了她。
鳳靜蘭微微挑眉:“那麼是我失禮了。你一個人回去沒關係嗎?”
“請不要太小看我,我還是有自保的能力的。”海洛伊絲扶了扶風帽,轉身匆匆離開。
“嘖,看來也不算太沒腦子啊。”
鳳靜蘭轉過身來,白了貝爾一眼:“難道她不來道歉的話你真的打算到時候去找他們麻煩嗎?”
“嘻嘻嘻,你不是也說要扎小人嗎?”
“咳……我只是把命運的裁決交給上天罷了。”她義正言辭道。
貝爾扯了扯嘴角不禁覺得好笑,轉過身去背靠在欄杆上。
“嘛……如果都能夠活到那個時候的話再說好了。”
“你說什麼?”他自言自語的聲音太輕,鳳靜蘭仰着頭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對了,靜蘭,”貝爾頓了頓說道,“過兩天你也去日本吧,在發動總攻之前。”
“哎?”她詫異道,“我記得笹川先生已經出發了吧。”
“你不用和他同行,你們那個風紀財團會派直升機來接你的。”
“……風紀財團嗎?過了十年原來我還沒有脫離這幾個字嗎!”
“呃,這你就不用管了。”不知爲什麼他說到這裡言語中似乎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日本,彭格列基地內部。
“雖然時間很短暫,但在黑曜樂園的周邊出現了資料上沒有的強烈的指環反應。不過這一帶電波干擾很嚴重,可能會出現誤差。”
拉爾說道:“可能是新的敵人。”
“不,一定是同伴。”澤田綱吉堅定地說,“或許是帶着彭格列指環的庫洛姆。”
“但是資訊不足,無法判斷雷達上黑曜樂園的反應是否真實。”強尼二無奈道。
“怎麼會……如果是庫洛姆的話,我們應該去救她啊!”
這時屏幕上忽然跳出了一串逗號。
“是緊急暗號。逗號是被切斷的腦袋,也就是殺人的暗號。既然全是逗號……這是暗殺部隊的密碼!”
“怎麼樣,能解讀嗎?”
“似乎是影像資料,馬上就好了。”強尼二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着。
“可是說到暗殺部隊……”
“我只能想到那些人了……”澤田綱吉一臉黑線——他們在來到這裡之前剛剛結束了指環戰不久啊!
“不過在這世上其實還有很多其他組織存在。”草壁叼着葉子補充道。
“哦,應該可以了,密碼果然是彭格列的,數位簽名也都一致。”
獄寺一臉呆滯道:“這麼說來果然是彭格列特殊暗殺部隊……”
“我要開始了。”強尼二按下確認鍵。
“喂——!你們的腦袋還沒有搬家嗎?一文不值的垃圾們!”
“出現了!”獄寺的眉毛狠狠跳了一下。
“十……十年後的……”
“斯誇羅!”只有接過綱吉話音的山本武一副興奮而欣喜的表情。
“調低音量,真不堪入耳。”
“是!已經調的很低了。”雖然這是實話,但是面對拉爾周身具現化的殺氣強尼二狠狠地抖了一抖。
“聽好了,臭小子們!現在暫時別離開那裡,即使外面有了新指環的反應也不要離開。”
“嘻嘻嘻……”伴隨着熟悉的詭異笑聲,屏幕上忽然鑽出另外一個人,“老實點等吧,自然會有簡單易懂的指示的,在那之前就做個好孩子等着吧,小孩子們~”
“小刀混蛋……”
拉爾皺眉,“簡單易懂的指示?”
“喂!你這傢伙來幹嗎?”被搶鏡的斯誇羅一臉不爽。
“王子很閒,所以來叨擾。”
“不要插嘴,小心我宰了你!”
“來試試看~”
“你這娘娘腔的傢伙……”
結果被挑釁的斯誇羅就跳到了沙發後面,兩人扭打成一團。
“嘻嘻嘻,好痛……”
話說這裡是十年後吧,爲啥打架方式還這麼原始?
“哈哈哈……”山本武一如既往開朗地笑了。
澤田綱吉滿臉黑線:“還是老樣子,一羣粗暴集團……”
在一片混亂中忽然閃過一道藍光,然後糾紛中的兩個人停下了動作,同時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白癡啊你們兩個,再這麼折騰下去基地裡值錢的東西要被砸光了,這個月我們都只能啃乾麪包和弗蘭奶奶的硬奶酪了啊!”
澤田綱吉和獄寺同時呆住。
“王子明明看到還有很多肉排牛腰肉羊羔肉的。”
“所以說你白癡,這點存貨只夠XANXUS消耗一天的,有本事你去送飯的時候讓他別亂摔盤子?”
“……王子怎麼能做這種庶民才做的工作呢?”
“貝爾菲戈爾,我可以把你的話視作對廚房工作人員的挑釁嗎?”毫不客氣地又甩了一個攻擊過去讓他閉嘴,然後狠狠地用手裡拿着的長柄勺敲了敲另一個腦袋,“斯誇羅你可以不要裝死了嗎?剛剛火焰的鎮靜效果早過去了,不要以爲這樣你今天就不用去給XANXUS送餐了,身爲師父你還這個樣子讓我壓力很大好不好。”停頓了數秒,“啊咧?原來錄像還開着啊……不好意思讓你們又見證了巴利安混亂的日常。在這世上會再見的吧,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活下去啊,學弟們。”
“訊號斷了。”
“就……就這樣?”
“他們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山本武笑着說。
“好可怕……話說簡單易懂的指示會是什麼啊?而且鳳學姐爲什麼會在巴利安?”
“我早說過那個混蛋女人很可疑了,十代目!”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笹川了平——參上!”
“大哥!”澤田綱吉欣喜道,“還有庫洛姆!”
“這個,你拿着好了。”
貝爾遞過來一個長條的禮品盒。
“我現在拆嗎?”
“隨你吧。”
她撕開精美的包裝,匣子裡靜靜躺着一隻月長石髮簪。
鳳靜蘭沉吟了片刻,無辜地說道:“可是像送髮飾什麼的,如果不是親手戴上的話,就不夠誠意了啊。”
“喂喂喂……你這是在得寸進尺嗎?”
她笑了笑聳肩,“不,或許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你看好了,我只盤一遍。”
“……爲什麼王子非要做這種事情啊。”
“就當是我離開前的最後一個請求好了,話說這種練習盤頭髮的機會可是很少的。”
“所以說我要學盤發有什麼用啊?!”
不得不說貝爾菲戈爾雖然手指在擲飛鏢的時候很靈活,但是在折騰頭髮上似乎不怎麼靈巧。
“嘛,一共半個小時,勉勉強強還看得過去吧。”鳳靜蘭甩了甩因爲這麼長時間托腮麻掉的手,打量着鏡子裡面完成的髮型。
貝爾覺得他的手指僵掉了。
她擡眼看了看時鐘,“時間差不多了呢,我要出發了。”
空地上停着的直升機上印着“風紀”兩個字。
——她應該對雲雀的審美表示些什麼嗎?
“靜蘭,”默然了片刻,貝爾平靜道,“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做好了,這點任性,巴利安還是能包容的。”
“我會記得的,謝謝。”她轉過頭,嘴角略微上揚的弧度在陽光的暈染下顯得格外柔和,“吶,貝爾,不知道十年後的我有沒有說過,雖然一樣看不到眼睛,但其實你這個髮型比十年前好多了呢。”
“……這就是你的臨別贈言嗎?”
鳳靜蘭笑起來。
“現在絕望還爲時過早——會再見的,一定。”
目送着風紀財團的直升機離開,貝爾撇撇嘴:“會……再見的嗎?話說,還不是因爲當初你那麼嘮叨纔會換成現在這個髮型的啊……”
“你在碎碎念些什麼啊,墮王子殿下。而且讓靜蘭姐去日本好嗎?”弗蘭問,“ME覺得巴利安的人手好像已經很不夠了。”
“這邊意大利準備發動的總攻太危險了,不可能讓她參與,十年前來的就和十年前的呆在一起好了。而且日本那裡殘餘的彭格列聯合軍也一樣靠不住。”
“也是呢,貝爾前輩想得可真是周——到啊。”他拖長了音調語氣平平地說道,“不過剛剛靜蘭姐的髮型看上去總有種微妙的感覺啊,跟十年後好像有點像,但是覺得又有點不一樣,怎麼說呢反正就是……”
“小青蛙你話太多了。”
“哎,原來是貝爾前輩的作品嗎?真不愧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王子括號僞啊。”
唰唰唰——三把小刀飛過去。
“閉嘴。”
“草壁副委員長,十年來你幾乎沒怎麼變呢。”下了飛機,她言辭誠懇道。
“靜蘭小姐……如果你想表達我十年前就很蒼老的話請直說。”
“噗,被你發現了啊。不過居然是副委員長親自來迎接我,真是受寵若驚呢。”
“呃,靜蘭小姐,有人在基地裡等你。”
“阿祭?”
雖然知道雲雀不可能興致那麼高地等她,不過在看到面前穿着杏色和服的女子,她還是不由吃了一驚。
音無祭笑了笑:“終於見到你了呢,十年前的靜蘭。”
在那樣一個標準的大和撫子面前,她突然覺得手足無措起來,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有嘗試跪坐了。
“不用那麼拘束也沒關係的。其實你那麼早離開巴利安到日本來也有一點我的關係吧,因爲我和恭彌說,無論如何也想要見你一面。”
她微怔。
“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音無祭斂去了臉上的笑容。
“是的,一直想要真心誠意地向你道歉,但是卻沒有合適的契機。”
“道歉?”她有點不明白,“我不是很理解,有什麼要我道歉的嗎?”
“是很早的事了,差不多就是十年前,黑曜樂園的事。”
“哎?如果是那次的話……已經道過歉了啊,而且那也不是阿祭你的錯。”
“不,”音無祭搖了搖頭,“雖然你一直說當時你不夠了解我的心情,但是真正不瞭解對方情緒的人是我纔對吧。說了那麼糟糕的話,我一直到很後來才意識到,所以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再次和你說一聲對不起,但是又很少有和你獨處的機會,如果要當着恭彌的面說的話,事情一定又會向詭異的方向發展的。再後來就……知道十年前的你來了,我就想着,這次,一定要傳達到,我的歉意。”
鳳靜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只是幾句話而已,我們誰也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明明彼此都不瞭解卻又都自以爲是,阿祭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麼放在心上的,並不是那麼嚴重的事情啊。”
“就算你是這麼想的,對我來說畢竟不一樣。不管怎麼說,現在算是了卻了我的一個心結吧。靜蘭,我知道這麼做或許並不是那麼合適,但還是想要再問你一次——我們,還會是朋友的吧?”
鳳靜蘭平和地直視她,笑容明亮:“當然了啊,只要有一線可能,我也會想要和阿祭這麼溫柔的人成爲朋友啊。不管是多麼簡單而輕淺的友情,伴隨着時間,會一直……一直維繫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