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靜蘭和瑪蒙的任務完成得出奇的容易。
沒有受到任何刁難施施然進入綺羅總部, 鳳靜蘭對櫃檯的接待職員報了情報裡提供的萊拉的工作代號。
“您請稍等。”
彭格列裡對於鳳靜蘭熟悉的人並不多，萊拉更加不可能認出精心化妝了的她。
在會談的單獨密室裡，萊拉很輕易地信任了她, 鳳靜蘭都沒有怎麼費事, 萊拉就說出了她知道的一切, 甚至最後主動提出送她出門。
一切順利得讓鳳靜蘭懷疑萊拉是不是腦袋被驢踢過纔會蠢到直接自願走出自己唯一的庇護所。
“瑪蒙, 你的幻術進階了？”
萊拉一離開綺羅總部就陷入了精心佈置好的幻術結界, 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此身隕，鳳靜蘭驚喜一大筆酬勞到手之餘不禁問瑪蒙。
“哼，我的壓箱底還有很多, 今天讓你看到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包括讓萊拉迷失神智？”
“廢話，我比你更想要快點得到這筆錢。”
原來是瑪蒙的功勞, 那就可以理解了。
“當然, 墨村給你的化妝也是計劃成功的重要一部分, 實在是一點也不像，你和之前。”瑪蒙摸了摸下巴, “果然人靠衣裝麼……化妝品真是神奇啊。”
鳳靜蘭撇撇嘴：“我的衣服呢？”
“真是的，這麼好的儲物匣居然被你用來放衣服，拿出去賣能賺多少錢啊。”
“又不是你的東西你心疼個什麼勁啊。”
“唔……總是錢嘛。”
轉到先前盤下來的就在附近的更衣室，收起了十公分的讓人顫顫巍巍的高跟鞋和不符合自己風格的紫紅色長裙，鳳靜蘭心情愉悅地換回了平常的襯衫牛仔褲休閒組合, 綰好的髮髻也披散下來。
“還是這樣比較舒服。”
“唔……還是很想說真看不出來原來你就是剛剛那個女人呢。”
“……瑪蒙, 你想諷刺我平時不像女人請直說。”
“嘛, 反正你也聽懂了。”
“喂, 這是對待剛剛幫你完成任務的恩人的應有的態度嗎？”
“恩人？我怎麼覺得大部分力都是我出的, 而且事後分成還被你搶去了大頭啊。”
“咳……你想太多了。”鳳靜蘭果斷決定結束這個話題，眼角瞥到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哎？路斯姐你跑出來幹嘛？”
她詫異地問狹路相逢的路斯利亞。
“你們不知道嗎？哦, 對，剛剛小靜靜在化妝，瑪蒙在做事先佈置是吧。其實啊，斯誇羅說最近會有客人來住一陣子，打發我出來籌備點東西。”
“住一陣子……交食宿費嗎？”瑪蒙神采一下子亮起來。
“具體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能讓斯誇羅答應下來這麼麻煩的事情，一定許下了不少好處呢。”
鳳靜蘭嘴角抽了抽：“瑪蒙，你還沒掉到金礦裡請不要那麼失態，很丟你曾經身爲彩虹之子的臉啊。”
瑪蒙裝模做樣地拉了拉兜帽：“咳……你不懂的，靜蘭。”
鳳靜蘭沉思了片刻：“好吧，我是不懂。”
像她這樣不用擔心生計的人是不會知道斂財的辛苦的——當然也不需要知道。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來的客人到底是誰呢，不知道是不是我中意的類型。”路斯利亞憧憬地展望着。
“路斯姐請你收斂一點，到時候會把客人嚇跑的。”
然而客人的彪悍程度還是嚇了他們一跳。
燈火通明的大廳裡、女上男下的……經典姿勢？
一時間三個人都僵住了。
第一個恢復過來的是瑪蒙。
“喂，貝爾，你在做什麼？”
路斯利亞隨即接口：“貝爾，我很可以理解你曾經對自己的身高有很大的怨念……但是這應該不足以讓你成爲一個蘿莉控吧。”
“而且，爲什麼你是在下面的那個？意大利男人的臉要被你丟盡了啊——還是說，瑪蒙，這是你們意大利男人的風俗？”
“靜蘭，我不是意大利人，而且似乎貝爾也不是。”
“啊，不好意思冤枉意大利人了。”
他們三個人每說一句，貝爾的臉色就鐵青一分。
趴在他身上的棗紅色捲髮小蘿莉似乎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不情不願地爬起來。
貝爾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沒好氣地理了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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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蘿莉東張西望了片刻，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鳳靜蘭，神色一凜走到她面前，一本正經道：“我叫沙希，是貝爾菲戈爾的未婚妻，你識相的話就乖乖地離我男人遠點！”
靜蘭被狠狠地噎了一下，瞬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沙希以爲她沒聽進去，又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我是說，你給我乖乖地離貝爾遠一點！”
靜蘭頓時哭笑不得，“拜託，我沒礙着你和貝爾什麼吧？你不用這麼針對我的。”
沙希皺了皺眉頭，“你胡說。”
她微微怔了幾秒，腦海中沒來由的閃現出久遠的記憶畫面。
「Soledad，該是你的總會是你的，不會逃掉的啊。」
「真的嗎？那迪諾你……一定不會拋下我嗎？」
她俯身揉了揉沙希的頭髮，柔聲道：“該是你的總會是你的。我真的和貝爾沒什麼，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啊。”
瑪蒙頗爲幸災樂禍地掃了一眼貝爾，他站在那裡臉色陰沉。
沙希仔細想了想，恨恨地跺腳氣鼓鼓道：“你別耍我了，我知道的！”
她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遙控器，按下按鈕，雪白的牆壁上立刻投影出一組照片。
路斯利亞看得目瞪口呆，隨即躥到沙希身邊，“啊啦沙希小姐，這組照片無論是角度還是光影真是拍得太完美了，可以拷貝一份給我嗎？”
貝爾乾咳一聲撇過頭去。
鳳靜蘭仔細觀摩着牆上的照片，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好半天才戳戳身邊的瑪蒙。
“我什麼時候有個孿生姐妹了啊？”
“唔……你有沒有孿生姐妹我不知道，不過這上面梳着雙馬尾穿着蒼藍色浴衣笑得一臉溫柔的囧貨真的是你哦。”
“胡扯，我什麼時候扎過雙馬尾了。”——某人還一臉堅定地認爲這貨絕不是我，絲毫沒有留意到另一個人周身氣壓越來越低。
“否認也沒有用，衣服是墨村挑的用跳馬的金卡幫你買的，辮子是墨村茜幫你扎的，照片是——在東京的廟會拍的對吧？”瑪蒙說到最後一句向小蘿莉求證。
“當然，”沙希趾高氣揚地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重點不在這裡，“喂，你不要唧唧歪歪磨東磨西了啊，記住了沒？我纔是貝爾正經的未婚妻。”
“切，我可沒有承認過，王子纔沒有什麼所謂的未婚妻呢。而且瑪蒙我們去巴利安慰問旅行的時候你不在吧？”
“哦，有人出錢僱我來跟蹤你們的行跡，順便說一句，我看到墨村茜和澤田綱吉還有六道骸他們一夥人都在圍觀。唔……一百歐元吧。”
“一百歐元就夠你做這麼多事了？”
“我是說你向我提問的諮詢費。”
“……你搶劫嗎，瑪蒙？”
被冷落的沙希眼眶一紅剛要暴走，斯誇羅隊長頂着一頭狼籍正好從XANXUS的房間大步流星地趕了回來。
“嘻嘻嘻，果然又吃癟了吧。”
斯誇羅嘴角抽了抽，沒時間和他計較，長劍一揮，“鳳靜蘭！BOSS要吃咖喱，你快去準備！”大嗓門直接把第一次登門的沙希嚇得捂住耳朵躲得遠遠的。
“遵命。話說斯誇羅，今天被砸了幾個盤子啊？”不懷好意地問了句，沒指望斯誇羅會好心地回答，她趕緊溜去了廚房。
“鳳·靜·蘭——你給我等着！哎？這不是查威克的沙希嗎？原來派出的是你啊。”
沙希點了點頭，依舊捂着耳朵躲得遠遠的。
斯誇羅想起墨村茜剛剛順便轉達的彭格列十代莫名其妙的安排，“喂，你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裡面，有什麼問題就找……貝爾去。”
沙希瞬間露出喜色，“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路斯利亞！快去給送餐的傷員治療！列維……列維呢？”
“列維的話早就守到BOSS門口去了喲。”
斯誇羅又亂劍揮舞了一通，沒什麼好做的纔回房去了。
貝爾菲戈爾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纏人的丫頭，“我去……廚房看看要不要幫忙，你們自便。”
沙希倒也不急這一時，顛顛地跑到二樓最裡面參觀自己的房間去了。
瑪蒙無辜地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
“爲什麼連貝爾自己都沒有發現二樓最裡面那間是他的房間啊？算了，反正沒錢賺，不關我的事。”
鳳靜蘭頭一偏看是貝爾進來了廚房，順手就把正要切的牛肉、土豆等各式各樣的食材拋給他，一身輕鬆地跑去起油鍋。
“還是老樣子嗎？”
她盯着鍋裡化開的黃油，漫不經心地回答：“只要XANXUS沒半路轉性或變化口味。”
貝爾嘆了口氣，忽然意識到這基地那麼大，他就算是要躲沙希也多的是地方去，幹嘛非要跑到廚房來當苦工呢？
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通，貝爾認命地操縱起小刀飛快地切菜。
“其實你這麼好的刀功，不去當中華小當家真是太可惜了。”靜蘭的注意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鍋裡轉移到他身前的刀，語氣裡滿是真摯的嘆惋。
他本來沒在意聽她說些什麼，“因爲我是王子嘛……等等，中華小當家是什麼？”
“沒什麼，我太無聊了自言自語而已。”她擺擺手，靜默了片刻又不確定地說道，“我記得查威克好像幾年前還是個小國家呢，就在最近才退位轉成一個正兒八經的黑手黨吧？”
“嗯……應該是這樣的。”
於是她的語氣又歡快起來，“不過說起來真沒想到啊，那麼小一個女孩你也下得了手。”
貝爾愣怔了兩秒，隨即氣急敗壞地解釋：“說了她纔不是什麼未婚妻呢。雖然小時候好像皇室是定下了一個什麼婚約，不過我從來沒承認過。”
“可是挺配的呢。”
“配你個頭配啊！”
“因爲童話裡面不是一向王子配公主的嗎？還是說你喜歡海的女兒？不，那不好，是個悲劇。”
“滾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童話故事！管她沙希是不是公主，跟你講了王子纔沒有什麼未婚妻，我的自由誰也不能干涉。”
她低低地笑出聲來，然後慢慢容色沉靜下來。
“嗯，我知道。”
“呃……哈？”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
看他沒理解，靜蘭認真地解釋了一遍：“你在大廳裡已經說過了，所以，我知道了。”
貝爾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喂！鳳靜蘭！你還沒下鍋吧？”在斯誇羅踹開房門之前，宏亮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原本不知不覺中醞釀的某種氣氛瞬間消散。
她回過神來：“啊？”
“BOSS又不想吃牛肉了，你換個海鮮咖喱……你牛肉已經扔進去了嗎？”斯誇羅湊過去看那個鍋。
鳳靜蘭眼角跳了跳。剛剛講話分了神，沒留意居然已經失手先把咖喱塊放了進去，這種低級錯誤……
她故作鎮靜地回答道：“哦，沒什麼，只是浪費了點咖喱粉，配料還沒加。”
斯誇羅自然搞不清楚靜蘭是怎麼煮咖喱的，當下也沒在意，只是難得壓低了聲音囑咐道：“BOSS應該已經很餓了，你最好快一點趕在他發飆之前送上去。”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斯誇羅你不想想你是什麼時候才讓我開始煮咖喱的？我不管，送飯是你的事，你被他打我救不了你。”
“你個……”斯誇羅氣得豎起眉毛拿劍指着她。
“所以斯誇羅我早讓你學做咖喱了啊，誰讓你這麼笨。”
“嘻嘻嘻，長毛隊長就乖乖地到外面守着去吧。”
“切，做咖喱不符合我的個性！”
“按照斯誇羅作戰隊長那種豪爽的手段做出來的咖喱都是漂着粉末泛着詭異的泡沫的不明生物，嘻嘻嘻。”
斯誇羅惱羞成怒了：“喂！你給我閉嘴！”
“斯誇羅，”鳳靜蘭慢悠悠地開口，“你再在廚房裡這麼揮舞你的劍的話鍋子要被你劈掉了喲，你打算用你的頭髮編一個容器來煮咖喱嗎？”
“你們兩個……”
“啊，說起來，貝爾，沙希小姐是到你房間去參觀了吧？”
“誰知道啊！”
“讓她看到你那麼邋遢的房間沒關係嗎？說不定會偶像幻滅的哦。”
“幻滅了最好……等等，”貝爾菲戈爾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表情一下子糾結起來，“糟了！”
鳳靜蘭大度地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反正這裡也沒什麼要你打下手的了，祝你能夠依舊在沙希少女心中保持一個完美的偶像形象！”
“白癡你給我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