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二月的第四天, 是加百羅涅BOSS迪諾·加百羅涅的29歲生日。
小鎮迎來了加百羅涅的諸多同盟家族成員,其中便以加百羅涅最大的同盟家族——彭格列家族爲最耀眼的存在。
又何況這兩個家族的BOSS是師兄弟,兩個家族的交情自然不淺。
爲了慶祝師兄的生日, 沢田甚至不惜帶着自己的家庭教師與大部分的守護者們來到了小鎮, 讓藍波和了平駐守彭格列本部。
似乎他們生日的慶祝除了宴會外, 再也沒有其他的形式了。
紙醉金迷, 西裝革履侃侃而談的男人們, 濃妝豔抹穿金戴銀挽着男人手臂的女人們。
即使是做着最骯髒的交易,生活在見不得眼光的陰影處,此刻的他們依舊以高雅的談吐舉止來包裝自己。
典型的金玉在外, 敗絮其內。
沢田僵硬地掛着已經快成爲他的標誌的笑容,內心卻在不停地發着牢騷。
因爲彭格列之名而不斷地上前攀談的其他家族的首領們已經使他覺得不耐煩, 無奈爲了維持表面上的友好, 他儘量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打發了又一個小家族的首領, 沢田輕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獄寺和山本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一樣厭惡羣聚的雲雀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而一同消失的,還有自從庫洛姆死後更加分不清敵我的六道骸。
不過只要不引起大騷動,沢田也暫時沒有精力去管他們現在在哪裡。
站在身後的獄寺開始發起了牢騷,而山本也開始勸說,然後引來對方更大的不滿。
至於Reborn, 站在山本的肩上看着沢田, 臉上的笑容依舊腹黑如初。
這些從七年前他們相聚開始就一直沒有變過, 似乎每天每天都在上演。從那小小的並盛中開始, 一直到現在。
已經有七年了。
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的七年時間,一晃而過。
正當彭格列首領感嘆時光飛逝時, 突然,門口一陣小小的騷動將沢田的視線吸引過去,而Reborn、獄寺和山本也同樣將視線轉移過去。
穿着瓦利安制服的銀色長髮男人,銀色的眼中透露出的是高傲與不屑,這張臉想必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熟悉。
他正是彭格列獨立暗殺部隊的作戰隊長,擁有二代劍帝之稱的——斯貝爾比·斯誇羅。
而站在他身邊的,是身着一襲長及腳跟的白色斗篷分不清男女的人,斗篷的帽子將那人大半張臉給遮住,只有紫色的發從帽檐的兩邊垂下。
白色斗篷邊上那鮮豔的紅色的標誌告訴衆人,這個人也是瓦利安的。
Reborn看到這件白色的斗篷與那紫色的發,不由得想起了瓦利安高層的另一個角色。眼神也不由得變得凌厲。
整個會場因爲這兩人瞬間變得安靜,斯誇羅和他身邊的人絲毫不在意衆人的目光,徑直地向會場的中央走去。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爲什麼一定要來這裡,”斯誇羅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站在他們身邊的人依舊可以聽見他在說什麼,“還有,你是怎麼說服那個混蛋BOSS的。”
見斯誇羅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衆人就算是好奇,卻也恢復了與身邊的人的交談,不過有更多的人是豎起耳朵聽着他們的對話。
所以即使斯誇羅壓低了聲音,他的說話聲依然清晰可聞。
他身邊的人擡起手,微微露出了被主人細心保養地的手指,那人用袖子掩住嘴,發出了輕笑聲,“斯貝爾比認爲呢?”
輕輕淺淺的女聲,調侃式的語氣,帶着幾分的頑皮。
不過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對二代劍帝的稱呼,她稱呼他爲:斯貝爾比。
聞者均是驚訝,不熟悉彭格列內情的人驚訝於她的膽大,驚訝於那個暴躁的斯誇羅居然會允許她直呼他的名字,於是開始猜測這兩人的關係、猜測着女人在瓦利安中的地位。
而彭格列衆人以及加迪諾,則是想起了另一位會用這樣的語氣稱呼斯誇羅的人,已故兩年的人。於是均對女人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設想着斗篷底下是那張熟悉的面容。
“我怎麼知道,”斯誇羅哼了聲,“那個混蛋BOSS會同意我們來才叫奇怪吧。”
女人勾起了嘴角,“因爲我對BOSS說,如果不讓我們來,那麼瓦利安的廚師會因爲我的無聊而集體病假,到時候只能讓我這個‘瓦利安中唯一的女人’來下廚了。”
聞言,斯誇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女人的話似乎勾起了他不美好的回憶。
“難怪那個混蛋BOSS在我來之前脾氣會那麼衝。”斯誇羅低頭看了看身邊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敢威脅他。”
“這怎麼是威脅呢。”女人的笑意更濃,“這是建議。再說我們的BOSS……什麼時候脾氣不衝了呢,斯貝爾比。”
聽見兩人對話的衆人不禁對女人投去敬佩的眼神,整個黑手黨內,會這麼對XANXUS說話的人,恐怕用一隻手數都嫌多吧。
“你還沒有說,爲什麼一定要來這裡,你這丫頭不是最討厭這種舞會的嗎?”以他對這個女人的瞭解,這次她會要求來這裡,一定是有什麼隱情。
不過就算是有隱情,但是無緣無故地被拉到這個看上去金碧輝煌,事實上卻暗潮涌動的名利場上來,他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爽的。
處處都是掛着虛僞的笑容的男女,幾乎每個人都是懷揣着自己的目的去接近別人。
高雅的舞曲與優雅的舞步將醜陋的黑暗所掩藏。
刺鼻的香水味兒遮住的是曾經被無數鮮血所染的雙手。
處於最黑暗最骯髒的世界,卻將自己包裹成一個上流社會的人的樣子。
再虛僞不過的人們。
挽住了斯誇羅的手臂,女人裸|露在斗篷外的左手無名指上閃爍着銀色光芒,她揚起頭看着斯誇羅,“我們瓦利安接到請帖卻不來,有點失禮吧。”
“哼,瓦利安接到的請帖又不止這一封,你不是一向把它們當垃圾處理的嗎?”斯誇羅立刻駁斥道,“況且沢田那個小鬼不是也來了嗎!彭格列十代目來了還要老子來幹什麼。”
女人看向了正在看他們的沢田等人,然後搖搖頭,“這封請帖當然不一樣,既然又寄給彭格列總部又寄給瓦利安,不就代表跳馬想讓瓦利安的人也出場嗎?”
“那你爲什麼指名道姓要老子來。”一語戳中女人話中的關鍵之處,斯誇羅雖說是抱怨的語氣,但是看上去並沒有發怒。
“吶,跳馬不是你的老同學麼,”女人的左手突然握住斯誇羅的右手,她踮起腳尖將嘴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地說道,“而且……難道斯貝爾比你想讓我挽着別的男人的手嗎?”
斯誇羅的臉色這次刷地變黑,不待他發怒。女人卻已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看着她嘴角揚起的弧度,斯誇羅卻只能緊緊地握着她的手,防止她逃跑。但卻又得控制自己的力量,以免自己弄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