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綱吉的二十歲生日是在彭格列總部舉辦的。少年雖然早就擔負起重要的責任, 但是
到了今天爲止纔剛剛成年。
這並非意味着可以光明正大地喝酒之類的瑣碎小事,也並非意味着需要正式繼承彭格列的重要大事。而是——
澤田綱吉拿着酒杯看着杯中金黃色的液體,將手放在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笑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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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你給他送了什麼生日禮物?”雲雀夜白坐在宴會廳角落的沙發上, 懷裡的雲雀彌夜睡得正香。四歲不到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這個時間的確需要睡覺了。
“酒, 迪襟莊園出產,二十年份的迪襟白葡萄酒。”唐絳伸手摸摸雲雀彌夜的頭髮,似乎覺得小孩子軟軟的頭髮很有手感, “花了我不少功夫。”
“你怎麼會想到送酒的?”雲雀夜白微訝,不過還是不忘把某人放在她兒子頭上的手移開, 曖昧的一笑, “我以爲……”
“啊, 雲雀前輩過來了,”唐絳沒有讓她說下去, 看着正在向這裡走來的氣場強大的男子,“告個別吧,雲雀夫人~”
雲雀夜白到現在還沒走其實就是等雲雀恭彌過來接人。雖然說宴會開始的時候雲雀恭彌作爲守護者和前輩禮貌地出席了,但如果要他從頭呆到尾,估計反而大家會不自在。
“好吧, 我回家去了。”雲雀夜白沒有動作, 爲了不吵醒懷裡的兒子, 於是孩子的父親就伸手過來把孩子抱起來, 然後兩人離開。
唐絳舒服地向後靠去, 透過金黃色的透明酒液觀察兩個人離去的背影,“呵”笑一聲, 把杯子送到嘴邊,開始慢慢啜飲杯中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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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的時候,放置在廳內的大鐘已經敲了十二下,僕人們走來走去開始清理善後。十代家族的核心成員一一和他們的BOSS打招呼告別。
褐發的俊美青年在和最後一撥人微笑告別之後,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視線看似漫不經心卻飛快地把整個宴會廳掃過,然後確認目標,擡步,邁着優雅不失速度的步子走過去。
黑髮的少女一手枕在腦下,一手垂到地下,側臥在沙發上,似乎已陷入熟睡。垂下到地下的手邊,有一個翻到的酒杯,透明色的酒液在地毯上留下了點點痕跡……
輕嘆一聲,青年動作輕柔地將少女攔腰抱起,早有訓練有素的傭人不聲不響地走在前面,並且在到達門前時提前一步把門打開,開燈,鞠躬行禮,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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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厚厚的窗簾拉得很嚴實,就算不用看也知道外面已經夜深,除了路燈之外漆黑一片。房間內的光源並非來自屋頂的大燈,而是窗前的小燈。昏黃的燈光在這樣的時刻愈發顯得格外的曖昧。
澤田綱吉莫名地一笑,動作輕柔地將懷裡的人兒放到牀上蓋好被子,並且倒了一杯水放在牀頭。自己則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將窗簾輕輕拉開,就這麼倚着窗臺站着。
昏黃的燈光下,夜空下的青年,杯中印着夜色的透明酒液,彷彿連呼出的空氣都帶着一股子寂寞的味道。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這是唐絳在猛然驚醒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啊,阿絳你醒了?”澤田綱吉突然轉過頭來,微微一笑,霎時,什麼夜色什麼寂寞什麼遙不可及都不見了,溫暖的笑容已經,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
“阿綱,你以後就是彭格列的BOSS了呢!”今天之後,九代目就要正式退位了,面前的青年就要成爲新任的黑手黨教父,這個位置……並不好做。
澤田綱吉只是一愣,但瞬間就明白了唐絳話中未盡之意,慢慢做到牀沿邊,焰色的眸子直直對上墨色的眸子,一字一句說的纏綿悱惻,“阿絳,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到最後嗎?”
“爲什麼不呢?”
這一句承諾,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