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女性從者一聲八木前輩,這個頗爲親切耳熟,又只有一個人這麼叫過的稱呼,一下子讓八木雪齋的記憶竄了出來。
從他出生到現在,會用這種溫軟調子,帶着敬意來好好叫自己一聲八木前輩的,只有迦勒底的瑪修一個人而已……
哇,不知爲何,忽然覺着這個人的一生有點悲涼啊。
“瑪修?!”
八木雪齋一個分神,被旁邊的龍牙兵抄起斧頭似的武器一下子砍在腳上。
那是沉重的鉛灰色的武器,目測重量超過二十公斤,揮動起來絕對能把一個成年人的腿骨砸到骨折。然而那把沉重的武器砍在八木雪齋腳上的時候,居然連那藍色的長褲都沒有撕破,八木腳下一疼,回過神一劍把它挑飛了,半空中龍牙兵被聖劍周圍纏繞的強風直接打成了龍牙粉。
“你居然是瑪修?!”
明明在大概一分鐘之前,他纔信誓旦旦的表示【我不認識這麼鮮廉寡恥的女性】,居然是瑪修嗎?!那個好像多說兩句話就會害羞的瑪修?!
而且,看她的模樣,好像跟自己一樣,成爲了從者……嗎?
哎呀哎呀,還真是從者大放送啊!
這下可得加把勁了。八木雪齋一想到之後可以好好看看瑪修身上的那套裝甲,就感覺幹勁涌上來了。心臟順着呼吸的鼓動而引出魔力,龐雜的魔力順着骨骼瞬間連通到四肢,化爲磅礴的攻擊力。彷彿連劍刃上纏繞的強風都更加鋒利了一般。
打起精神,八木雪齋配合瑪修,兩人快速打掃了周圍的龍牙兵。
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如果只有自己,那麼多少會對未來有所恐懼,八木雪齋只是會把這份恐慌藏起來,並不是不覺着恐怖。而只要有一個同伴,就會安心許多。認識到【自己並不是唯一被區別對待的】認識到【自己還有同伴——就算出事也是兩個人一起完蛋】,心情上就會輕鬆的多。
龍牙兵的基礎能力對於人類來說很強,奈何對於已經化爲從者的兩人而言,只是會移動的靶子罷了。正好,八木雪齋就把他們當做會移動的靶子,揮動手裡透明的劍,將它們一一擊碎,瑪修的盾牌雖然攻擊力不太強,但防禦力一流,嬌小的少女把身體巧妙的隱藏在寬闊的大盾後面,用過肩撞之類的方式,來讓這面大盾獲得突進力,寬闊的盾牌加速之後的撞擊,可以有效的將龍牙兵的攻擊化解,趁着他們乾巴巴的骸骨手臂被撞得擡起的時候,八木雪齋就直接從背後補上一劍,將它們切成碎片。
就是作爲魔術師的那一半心情很微妙,居然要把這麼名貴的龍牙拿去打碎……
清掃戰場之後,八木雪齋順手把手裡的透明之劍戳在地面上,纏繞在劍刃上的強風不停的捲動地面的泥土,弄得他只能重新吧劍攥起來,抗在肩上。
“喲,瑪修,沒想到你也來這邊了啊。”
“是的,八木前輩……不過我還不太清楚狀況,是怎麼了嗎?”
八木雪齋原本是覺着瑪修作爲A組首席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先問了。作爲被人發問的一方,八木雪齋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我也不清楚。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然後覺着——啊,果然應該先確保靈脈啊,然後就過來了。”
“哼,作爲B組的,這份判斷倒是很正確。”
忽然,一個頗爲高傲的聲音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一聽這個聲音,八木雪齋就好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這個高傲的聲音他可不止聽過一次,不如說,在迦勒底裡,很少有人沒有被這個人用這樣高傲的聲線狠狠的教訓過。
奧爾加瑪麗,迦勒底的所長。
八木雪齋跟過於認真的奧爾加瑪麗所長有點合不來,怎麼說呢,八木雪齋太過於輕鬆了。他的想法是:緊張的時候人反而容易犯錯,倒不如輕輕鬆鬆的去做事,搞不好還會事半功倍呢。
然而奧爾加瑪麗所長的想法則恰恰相反:你成天這麼嬉皮笑臉的,怎麼能幹好本職工作!
而且,這個人偏偏還喜歡到處跟人聊天,好像跟誰都能很快成爲朋友一樣。
參考雷夫教授之前的說法,可見八木雪齋平日裡就是那種喜歡湊上去跟人搭訕,然後跟什麼人都能聊得來的那種性格,自然更讓奧爾加瑪麗所長不喜歡了,有一種他在培養小圈子的感覺。
他僵硬的轉過頭,果不其然!在他面前的人,正是迦勒底的所長,奧爾加瑪麗小姐。
她有着對於女性而言還算標準的身高,白色的頭髮齊腰長髮披在身後,略帶一點灰色調的白和禮服的黑,這兩種對比鮮明的顏色,給人一種突兀的反差,卻凸顯出了穿着者的氣勢,那種在任何時候都要站在人們中心,成爲人們視線焦點的氣勢。
黑色制服的胸口位置裝飾着橘紅色的布料,下身延伸出白色裙子。兩條修長的腿被紅色的褲襪包裹着,腳上是黑色高跟鞋。
這是所長不太常穿的衣服,只有在執行比較嚴肅的任務或者是在比較嚴肅的場合,她纔會穿上這套禮服。
順便一提,她其實還有一種更爲重要的禮服……不,用魔術師世界的話語來說,那是【魔術禮裝】,是可以最大限度提高使用者能力的,類似於RPG遊戲裡面的【專屬裝備】一樣的東西。
不過她似乎靈子轉移的時候比較匆忙,沒有來得及換。只能穿着這套正裝過來了。
俗話說,人靠衣裝,所長這一套打扮穿上去,就算是八木雪齋和她一向不對付,也得承認她——————算了,就算穿着禮服還是覺着可愛不起來,那緊縮的眉頭,看的好像八木雪齋欠了她好幾百萬美金一樣,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要知道,他也是無辜的被捲入的人啊!再說怎麼說,責罵也罵不到自己的吧?他頗爲委屈的這麼想。
奧爾加瑪麗所長根本沒理會他是怎麼想的,兩步上去,眉頭越來越緊了,她站在他面前,擡頭,盛氣凌人的喝問道:
“你到底怎麼回事!你你你……你這人,怎麼可能能變成亞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