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根將這紙團扔到了一邊,這紙團在地上滾了一圈後便落到了下水道中。
被拖走的沈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冒着生命危險,費盡苦心寫出來的求救紙條竟然被趙佑根如此隨手扔走,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氣,猛的一掙扎,從這兩個中年乞丐的手中掙脫了出來,然後一聲狂吼,發狂一般朝着趙佑根撲去。
趙佑根眼見沈佑像一頭暴走的野獸一般朝自己撲來,面容之恐怖猙獰,簡直令人膽寒,他嚇得人都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躲都不知道躲。
沈佑一下撲到他身上,一口咬在趙佑根的脖子上!
趙佑根一聲大吼,急怒劇痛之下,身上涌出一股力量,猛的一下將沈佑推開,他只見沈佑滿口鮮血,分不清他的還是自己的,他惱怒之下用手摸了一下脖子,頓時嘶的一聲吸了一口冷氣,他怒道:“操,居然咬我!你別跑!喂,你……”
趙佑根話沒說完,便見之前兩名中年乞丐一陣風似的衝到沈佑跟前,一個抱腿,一個抱身子,動作極爲嫺熟的抱着他扭頭就跑,顯然這種事情他們幹得多了。
趙佑根驚怒交加,一邊用手捂着自己脖子上痛得火辣辣的傷處,一邊怒吼道:“喂,別跑!咬傷了人就想跑啊!”
可這兩個中年乞丐跑得極快,在人羣中轉了幾個彎便不見了人影,只剩下趙佑根頓足連連怒罵。
等車站的保安和巡警慢悠悠的走過來時,這兩個中年乞丐早就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趙佑根憤怒的大吼道:“你們愣着幹什麼?快抓人啊,幹什麼吃的,快報警,快抓人!沒看到我被咬成這樣了嗎?”
可巡警卻勸道:“哎呀,這些丐幫四處流竄的,你上哪裡去抓他們啊?自己認倒黴吧!”
趙佑根大怒,破口大罵道:“放屁,你們局長是我的死黨,你說這種話,不想幹了嗎?”
巡警面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那……你現在跟我們回去一趟吧,做個筆錄口供,然後我們立案了才能進行抓捕。”
趙佑根怒道:“屁話,這樣等到猴年馬月去啊?人早就跑到火星上去了!”他還要繼續大罵,卻見一個尖臉美女輕喘着氣朝他跑來,正是他包養的小蜜。
這位尖臉美女跑到他跟前,一臉惶恐的看着趙佑根脖子上的鮮血,驚道:“趙總,你怎麼了?”
趙佑根正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作,他又是一個打慣了女人的貨色,當下二話不說便擡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尖臉美女下意識的一躲,趙佑根頓時大怒,擡起手不依不饒的便要繼續打人:“你還敢躲,操你媽!誰讓你躲的?”
旁邊的巡警看不下去,喝道:“喂,不準打人!”
趙佑根一臉蠻橫的瞪了他一眼:“老子就打了,你要怎麼樣?你問問她,老子哪裡打她了?”
尖臉美女渾身微微有些發抖,臉上卻賠着笑臉對巡警說道:“沒有,他沒打我,沒事的……”
趙佑根瞪着巡警:“聽到沒,老子打自己女人,關你屁事!有本事去抓剛纔行兇的那幾個人啊,在老子跟前橫什麼橫?”
這巡警怒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對旁邊幾名保安和其他幾名協警招了招手:“走了走了,別看了!跟這種人沒得說!”
他們一羣人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不屑的冷笑道:“長得這麼漂亮幹什麼不好,非得當大款的小蜜,活該捱打!”
尖臉美女聽得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羞恥和怨恨之色,但這種情緒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又陪着笑臉,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趙佑根前往他的小車停車處。
上了車後,尖臉美女坐到了司機位上,試探性的對趙佑根說道:“趙總,我們去哪兒?”
趙佑根大怒,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廢話,當然是去醫院!你瞎了嗎?”
這一次,尖臉美女不敢再躲,臉上火辣辣的受了這一巴掌,頓時眼淚水便在眼眶裡面打轉。
但她也不敢說話,悄悄抹了眼淚,開着小車便往醫院而去。
一路上趙佑根按着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他一邊喊着疼,一邊不停的喝罵着尖臉美女,不停的催促她開快一點。
尖臉美女一邊陪着笑,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趙總,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啊?要是抓到了他,可千萬不能放過他!”
趙佑根怒哼了一聲,罵罵咧咧的說道:“媽的,一個死乞丐,還他媽的說自己是……”他話沒說完,忽然間腦海中閃過之前沈佑發狂朝自己撲過來的神情。
趙佑根頓時一愣,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之色,他暗道:這個乞丐爲什麼誰不裝,偏偏說自己是沈萬才的兒子?我扔了他的紙條後,他爲什麼如此憤怒,如此瘋狂?難道……
趙佑根猛的眼睛一睜,嘴巴張得大大的,他心中驚道:不會吧,沈萬才的兒子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這,這不可能吧?
可他越想越覺得可疑,掏出手機便打了一個電話,但他是沒辦法直接打給沈萬才的,便繞了一個彎子打給了沈佑以前的秘書,可打了電話過去後,那邊秘書卻支支吾吾的說沈佑已經出國旅行了,要過很久才能回來。
趙佑根一愣之下,掛了電話後,又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可都找不到沈佑,他追問之下,可對方都說找不到沈佑的下落,趙佑根放下手機,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卻禁不住興奮了起來: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幫沈總找回了兒子,那沈萬纔可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有他撐腰,我大可不用怕李雲東這個小雜碎啦!
趙佑根越想越是興奮,猛的一拍自己大腿,大聲對尖臉美女說道:“快,快開車去沈家!”
尖臉美女一愣:“趙總?去沈家?哪個沈家?”
趙佑根怒喝道:“廢話,天南市他媽的還有哪個沈家?當然是沈萬才沈家!”
尖臉美女不解的問道:“可是趙總,你脖子上的傷……”
趙佑根一巴掌又甩了過去,吼道:“草,老子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就是了,還他媽的問什麼,快……”
他一巴掌打在尖臉美女臉上,尖臉美女下意識的一縮脖子,手一歪,立刻車便橫衝直撞的衝上了人行橫道,咣的一下撞在了電線杆上,好在沒有傷到人。
趙佑根又沒有系安全帶,腦袋頓時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玻璃上,他脖子處本來就被咬得出血,這樣一撞,頓時脖子上血管破裂,大量出血,自己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
尖臉美女身上繫着安全帶,人倒沒什麼事,可她卻被眼前這個情景嚇得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她知道平日裡趙佑根稍有不順便會毆打自己,此時自己闖出這麼大的禍事,那趙佑根還不得殺了自己?
尖臉美女試探了一下趙佑根的鼻息,卻發現他半點鼻息也無,這一下只把她嚇得魂不附體,驚慌失措之下,立刻駕車瘋狂逃竄,而此時她哪裡還敢去沈家,連醫院都不敢去,開車便回到了趙佑根給自己準備的“金屋藏嬌”的住處。
她回到住處後,車子停在車庫之中,人一邊哭,一邊打了一個電話,過不一會兒,她家中很快來了一個圓臉美女,正是以往和她一同服侍趙佑根,同樣被他包養的一個姐妹。
尖臉美女一見到自己這個姐妹,頓時一把抱住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圓臉美女連忙低聲安慰了她幾句,待問清楚了事情經過後,她神色惶恐的稍微想了想,一咬牙,在尖臉美女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尖臉美女頓時嚇得臉色一白:“這樣是犯法的!”
圓臉美女一咬牙,說道:“幾天內不會有人發現的,等我們把這個混蛋的東西都變賣了,我們就逃走!諒他們也找不到我們身上來!”
尖臉美女恐慌的看了看趙佑根:“可是,他如果還有救,怎麼辦?”
圓臉美女咬牙道:“你被他打得還不夠多麼?這樣的日子還想這樣過下去?”
尖臉美女想起以前趙佑根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毆打自己,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她面孔上顯露出一絲猙獰之色,與自己的姐妹點了點頭。
兩人打定了主意後,心驚膽戰的熬到深夜,然後纔開車載着趙佑根出了城,來到一個極偏遠的河畔旁邊,將趙佑根套進了一個麻袋之中,又在麻袋中塞了幾塊又大又重的石頭,然後用結實的繩索將麻袋捆得死死的,兩人費力的擡到河邊,用力一扔。
嘩啦一聲,被裝在麻袋中的趙佑根像是知道自己的死期一般,突然間驚醒了過來,瘋狂的掙扎嘶喊了起來。
但這時候已經晚了……他剛掙扎了一下,便身子緩緩的沉進水中,帶着他的性命,帶着沈佑的秘密,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上。
而尖臉美女和圓臉美女沒有料到趙佑根居然沒有死,她們此時已經被嚇得傻了,飛快的駕車逃離了現場。
她們並不知道,她們這一次沉屍,沉出了一樁多大的禍事……
而就在趙佑根被自己的小蜜夜半沉屍,死不瞑目的時候,李雲東的賓館房間中忽然間來了一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