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一眼看見劉川,這個男生依舊是一身炫目的名牌,在他周圍也都是一羣俊男美女,一個個穿着怪異而且都是高檔名牌,他暗自皺了皺眉頭,心中暗自嘀咕:這個傢伙上次還不長教訓?
可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仗着有錢有勢,從來就不記教訓。
劉川上次被李雲東嚇得屁滾尿流,在衆人面前嚇得當場小便失禁,事後他引爲奇恥大辱,一直想着要找回這個面子。
可不等他出手,學校裡面便發生了轟動的校園槍擊案件,身爲當事者的李雲東不僅沒有受傷,反而聲望和威名攀升到了一個校園學生們要仰望的高度。
這讓一向身爲佼佼者和衆人矚目焦點的劉川心中又妒又恨。
嫉妒和怒火往往會衝昏一個人的頭腦,能夠讓人忘記很多事情,劉川便是如此,他帶着一羣狐朋狗友來到這家法式餐廳店,出人意料的看見李雲東也在這裡,他一下便想起了上次的恥辱,忍不住出言挑釁。
李雲東看了劉川一眼,沒有搭理他,他不屑於去和這種沒腦子的富二代去鬥氣。
可劉川卻把李雲東的這種態度當成了退讓,他頓時越發的張揚,得寸進尺。
劉川滿臉是笑的對身後的狐朋狗友們打了個招呼:“我學校的同學。”
這些人一共是兩男三女,算上劉川正好是三對,不等侍者引他們坐下,便在緊挨着李雲東旁邊的地方坐了下來,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劉川也不客氣,大咧咧的在李雲東和蘇蟬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很有些驚訝的擡頭看向李雲東:“不錯啊,會吃啊,刀叉不用用筷子,有中國特色!嘖嘖,會點菜嘛!正宗法國十三道菜都點全了啊?咦,不對,還差一道菜!”
劉川扭頭笑着對他帶來的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招了招手:“寶貝兒,過來看看,看還差哪道菜?你要猜得出來,我大大有獎!”
李雲東也沒心思吃東西了,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口,一臉微笑的看着劉川像小丑一樣在那裡自導自演。
劉川身邊的美女長得底子倒也不錯,只不過臉上的妝太濃,她一眼看見李雲東身邊的蘇蟬,頓時震驚嫉妒於蘇蟬的天生麗質,她心中泛酸,又怕劉川看上蘇蟬,便嬌滴滴的撒起嬌來:“人家猜不出嘛,這是第一次來吃法國菜嘛!你教教人家好了!”
劉川虛榮心大爲滿意,指着桌上繁多的菜目,說道:“這裡面少了法國菜最好也是最奢侈的一道菜,魚子醬!”
劉川得意洋洋的用手捏住身邊美女的下巴,說道:“今天請你們來,就是因爲我排了快半年的隊才訂到了這家店最好的魚子醬!”
李雲東和蘇蟬一聽,頓時相互對視了一眼,蘇蟬低聲道:“雲東,原來周秦取消的是……”
李雲東一把抓住她的手,示意不讓她再往下說,他強忍着笑,對蘇蟬低聲道:“別說話,讓他折騰!咱們就當看猴把戲!”
劉川身邊的美女抓住機會小拍了一下馬屁:“劉哥就是厲害嘛!我聽說這家店的魚子醬很難訂的,很多人都訂不到!對了,這裡的魚子醬爲什麼還分等級啊?”
劉川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追求奢侈,追求虛榮的公子哥兒,他哪裡知道身上的品牌都是哪裡產的,又哪裡知道魚子醬的名堂和講究?
劉川臉色瞬間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他懷中的美女察言觀色,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劉川回答不出來的問題,立刻緊張的岔開話題,她故作純真的拍手道:“劉哥,我們也吃這麼一套傳統法國菜好不好?”
劉川借坡打滾,趁機下臺,明裡是在向身邊的美女解釋,實際上是在向李雲東炫耀的說道:“你知道這一套菜多少錢嗎?”
美女撒嬌道:“不知道,劉哥,你可別告訴我你付不起啊!”
劉川冷哼了一聲:“某些人付不起,我都不可能付不起!”
他指着桌上的鵝肝醬說道:“這一道菜就好幾千!這裡整套菜下來是兩萬四!如果算上魚子醬的話,更高!”
李雲東聽了心中暗自咋舌:我草啊,真是搶錢啊,上次買衣服買掉幾萬,這次吃個飯吃掉幾萬!還讓不讓人活了?跟資本主義沾邊的東西果然都很奢侈啊!!
蘇蟬聽了更是吃驚,她忍不住拉了拉李雲東的衣袖,一臉擔憂的看着李雲東,小聲道:“太貴了,真的要吃霸王餐了啦!”
這句話剛巧讓劉川聽見了,他頓時捧腹大笑了起來。
“哎喲,笑死我了!沒錢就不要上這種地方來嘛!”劉川指着李雲東哈哈大笑“還吃霸王餐,笑死我了,我肚子疼!你們真有創意!”
他的話逗得旁邊一桌的狐朋狗友也笑得嘻嘻哈哈,強仰後和。
李雲東倒是不生氣,很沉得住氣的看着劉川,嘴角隱隱含着一抹嘲弄的笑容。
只可惜劉川現在正得意,哪裡看得出來?
劉川笑夠了以後,他一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然後很是騷包的打了一個響指,把侍者喊了過來,他指了指李雲東這一桌,用一種施捨的語氣說道:“這一桌的單,我買了!”
侍者很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全部嗎?”
劉川財大氣粗的說道:“全部!這才幾個錢!”
侍者看了他一眼,含笑離去。
劉川得意洋洋的對李雲東說道:“你運氣好,也叫遇到了我!上次跟你的過節,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不過下次,可千萬記住,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去什麼樣檔次的地方,對了,還有啊,以後別在這種地方用筷子,太丟人了!你看看人家老外看你們眼神都啥樣?唉,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咱不能自己丟自己臉,對不對?”
李雲東依舊含笑不語的看着劉川,任憑他上竄下跳,自由發揮。
過了一會,侍者拿着賬單走了過來,微笑着說道:“尊敬的先生,您一共消費十三萬二千五百,請問您要簽單嗎?”
劉川嚇了一跳,險些沒從座位上摔下來,他瞪大了眼睛,吃吃的說道:“多,多少?”
劉川心裡面清楚,自己再有錢,這錢是他父親的,不是他自己的,因此他父親再豪爽,也不可能讓他一餐飯十幾萬的去消費。
而且對於劉川來說,這十幾萬要是出的爽,他一咬牙一跺腳也認了。
可問題是,自己不能平白當冤大頭啊!
侍者微笑着說道:“一共消費十三萬兩千五百。”
劉川一把奪過賬單,粗略看了一眼,他指着這一桌的菜,氣急敗壞的說道:“這裡的菜要十三萬兩千五百?你拿我當白癡啊?我又不是沒吃過這裡的菜!”
侍者笑容不變的說道:“可這裡還有一道菜沒上。”
劉川怒道:“什麼菜要十萬?”
侍者笑道:“這是我們這裡的頂級菜,被稱爲裡海珍珠的貝魯加鱘魚做成的頂級魚子醬!”
劉川一臉震驚的看着李雲東:“你竟然訂到了這樣菜?我辛辛苦苦排了幾個月纔等到啊!這怎麼可能?你難道還在我之前就訂了?”
李雲東一臉謙遜的神態,可說出來的話卻險些將劉川氣死:“哪裡,我剛來隨便點的。我也不知道這東西這麼貴。”
劉川險些吐血三升,心裡面那個氣呀,自己想出個風頭咋就這麼難捏?這小子是上天派下來整自己的嗎?
劉川氣得面紅脖子粗,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下臺。
一旁的侍者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請問您還簽單嗎?”
劉川之前話說太滿,下不來臺,他看了看四周,只見不僅是自己帶來的狐朋狗友正看着自己,其他客人也都看着他,一時間這個餐廳的這一個角落靜得嚇人。
劉川惱羞成怒,面紅脖子粗的一咬牙:“籤!我說過的話,難道當放屁嗎!”
在他懷中的美女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臉崇拜媚笑的看着劉川:“劉哥真是豪氣!”
李雲東也一臉笑容的鼓掌:“不錯,一擲千金,夠豪爽,夠豪氣!”
劉川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發燒,他沒想到自己今天想辱人,卻險些自取其辱,這一餐飯兩邊加起來,怕不要三十幾萬!
隨便一餐飯吃掉三十幾萬……
自己雖然是富二代,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吧?
劉川心中又恨又怒,他鐵青着臉坐回了狐朋狗友的那一桌,過不一會兒,李雲東那一桌的頂級魚子醬上來了。
一桌人都眼睛睜大的看着這一小碟黑色的魚子醬,心中暗道:這麼一點點東西就十來萬?那是什麼味道?
劉川今天帶着自己的朋友到這裡來,就是因爲點到了這個菜想炫耀炫耀,可他眼看着李雲東和蘇蟬兩個人竟然要比他先一步品嚐,他頓時怒火中燒的冷哼了一聲:“看什麼,一會我們也有,這東西一會你們吃了就知道了,吃太多了其實不好!”
這話裡面明顯帶着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味道,可劉川的朋友們還是很識趣的沒有再去捻劉大少的虎鬚。
可誰料,過了一會,大堂經理一臉歉意的走了過來:“請問是劉川先生,是嗎?”
劉川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是,我的魚子醬什麼時候上來?”
大堂經理歉然說道:“對不起,您的魚子醬已經被人點走了……要不然,您看,我們這裡還有頂級的法式燒蝸牛,還有高級的奧斯特拉鱘魚做成的魚子醬,這也是非常可口高級的魚子醬,您看……”
劉川兩眼發直,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說什麼?我的魚子醬爲什麼會被人點走?我,我可是排了幾個月的隊!誰,誰,誰把我的魚子醬點走了!”
大堂經理很尷尬的回頭看了一眼李雲東和蘇蟬,然後用目光示意道:“被他們點走了。”
他話說完,李雲東和蘇蟬終於忍不住了,兩個人同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雲東用勺子乘了一勺滿滿的黑色魚子醬,遞到蘇蟬的嘴邊,一臉正經的嘆道:“唉,蘇蟬呀,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呀,你看,咱們兩個吃不起,有人眼巴巴的送錢來。光送錢還不夠,還怕咱們吃不好,還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省給咱們吃!唉,這是一種什麼精神啊?”
蘇蟬很是乖巧的咬了一小口魚子醬,笑吟吟的說道:“什麼精神呀?”
李雲東一臉正色的說道:“這是一種完全利人,毫不利己的國際主義凱子精神啊!”
說完,兩人捧腹哈哈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