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距離醫院不足百米的一間地下室內。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盤着雙腿坐在地上,口中振振有詞的唸叨着什麼。
忽然,只見他募然睜開了雙眼,隨即臉色大變:“是誰?是誰切斷了我和鬼王的聯繫!”
老者憤怒咆哮着,然後便感覺體內的血氣猛的向着喉間涌去,一股腥甜沒有忍住,當場噴出一口血來。
“混蛋!”
老者陰森的罵了一聲,然後便再一次嘗試起來……
……
陪着妻子兒女好一陣寒暄之後,張定龍終於注意到了一邊站着的陸飛,眉宇間閃過一抹驚喜,衝着陸飛招了招手:“陸飛,你也來了。”
陸飛笑了笑,走到牀前叫了一聲:“伯父。”
望着二人如此熱絡的樣子,張俊勳的臉上不由閃過了一抹狐疑,下意識問道:“這位是?”
“我……”陸飛正準備介紹自己,不料張定龍已經率先開口,笑道:“他是你妹夫!”
妹夫?
張俊勳一愣,陸飛同樣一愣,張璐涵則是鬧了個大紅臉,一臉嬌嗔道:“爸!你說什麼呢!”
賈淑琴站在一旁有些尷尬,本想開口反駁兩句,轉念一想,陸飛畢竟剛剛纔救了自己丈夫。何況丈夫剛剛醒來,她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又見張俊勳疑惑的看向自己,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原來是妹夫呀!嘿——失敬失敬,方纔多有得罪,還望妹夫不要放在心上纔好!”張俊勳一臉的虛僞做作笑道。
“哪裡,哪裡,你……大哥也是擔心伯父的安危嘛。”陸飛同樣虛僞笑道,只是大哥這稱謂實在有些彆扭。
二人客套了兩句,便各懷心事的閉上了嘴,張璐涵走到陸飛面前問道:“陸飛,我爸這下算是沒事了吧?”
“是啊,陸飛,你伯父他……”賈淑琴也圍了上來。
“呃……他……嗯,沒事兒了,放心吧。”望着眼神殷切的母女倆,陸飛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們實話。
他僅僅只是用鎮鬼符暫時壓制住了張定龍體內的鬼王作祟,要想痊癒當真談何容易?
按照曉曉的說法,除非是把那個施法者揪出來,否則一旦鎮鬼符失效,鬼王反噬,張定龍立即就會命喪黃泉。
陸飛並沒有告訴她們實情,其一自然是擔心母女倆會接受不了,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想給張俊勳施加壓力!
眼看着張定龍被自己救了回來,張俊勳的心裡肯定着急,一着急就有可能會主動聯繫那個施法者,這樣陸飛纔有抓住施法者的機會。
只要找到那個施法者,一切困難都將迎刃而解!敵在暗,我在明,接下來就只能等張俊勳自己露出破綻了。
不行!這樣還是太被動了些,萬一這小子沉住氣一直不去找施法者,那張定龍豈不就危險了?
忽然間陸飛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狡黠,計上心頭,他決定要主動出擊,不管張俊勳是否能沉得住氣,我都先給他再加一把火!
“咳咳——”乾咳了兩聲,陸飛故作一臉爲難道:“呃,能否請伯母先帶着大哥和璐涵迴避一下,我有幾句私密話想和伯父聊聊。”
說着,陸飛還故意又看了一眼張俊勳,意味深長。
張俊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舉動實在是可疑了些。母親和妹妹是因爲當時心裡只裝着父親的安危,所以纔沒有察覺,但是陸飛這傢伙不一樣,這小子似乎從頭到尾都在緊盯着自己!
而此時他更是要求他們所有人迴避,他要和張定龍聊幾句私密話?
兩個大男人能有什麼私密話好聊的?
告黑狀!
張俊勳第一時間想到了這種可能!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他幹嘛一臉意味深長的望着自己?
“不太好吧,妹夫,你和我爸還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當着大夥兒的面聊唄。”
想到這裡,張俊勳哪裡肯走?故作一臉輕鬆的打趣道。
“就是,你們兩個大男人能有什麼私密話好聊的!”賈淑琴和張璐涵也是一臉忍俊不禁道。
“事關伯父安危,我覺得你們還是迴避一下的好!”陸飛收斂起了笑臉,一臉的嚴肅道。
“啊?這麼嚴重?那好吧!你們聊,你們聊……”
一聽事關自己丈夫的安危,賈淑琴第一個站出來表態道,然後便催促着女兒和兒子一起離開。
“這……我……那好吧。”
儘管心裡很不甘心,但張俊勳還是在母親和妹妹的催促下向着病房外走去。
張璐涵走在前面,張俊勳故意磨磨蹭蹭。走到門口,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看見陸飛低下頭來,一臉神秘的對着張定龍耳語了幾句,然後便見張定龍猛的掃向了門口的自己,一臉的難以置信問道:“當真?”
陸飛點了點頭!
見此一幕,張俊勳只覺手腳冰涼!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他,趕緊找了個藉口對母親說道:“媽,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先離開一下。”
“哦,那你去吧,反正你爸也沒什麼大礙了,工作要緊。”
賈淑琴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見張俊勳一臉行色匆匆的離開了這裡。
“這孩子,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望着張俊勳的背影,賈淑琴溺愛的笑了笑,絲毫沒有起疑。
……
“你兒子是同性戀!”陸飛低聲耳語道。
張定龍一臉難以置信的瞥了一眼門口的兒子,問道:“當真?”
……
千算萬算,張俊勳做夢也不會想到,陸飛和自己父親說的是這個。他上當了,他以爲是陸飛是在向張定龍告他的黑狀!
張俊勳行色匆匆的跑出了醫院,又看了一眼左右,確定沒人跟蹤之後,這才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
走到一間地下室的門口,張俊勳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後,確定沒人之後,這才伸手敲了敲門。
咚咚——
門內沒有絲毫的反應,張俊勳似乎也不着急,就站在鐵門外靜靜的等着。
“嘎吱……”
大約過了五分鐘,鐵門開了,老者猛的一把將張俊勳拽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鐵門。
“你怎麼來了?”老者一臉警惕的看着張俊勳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爲什麼那老傢伙又忽然醒了過來!”張俊勳同樣怒氣衝衝的質問老者道。
老者並不理會張俊勳的質問,而是猛的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目露兇光問道:“我的鬼王怎麼樣了?”
“鬼王?”張俊勳嚇了一跳,一臉的戰戰兢兢道:“我不知道,我只看見有人在老東西的額頭上貼了一張黃色的符紙,然後那老東西就突然醒了。”
“符紙?華夏道教?”
老者皺了皺眉,然後便想起了自己臨行前,師父叮囑過的話,去了華夏,千萬別去招惹那邊的修行者,否者你會死的很難看!
到了華夏,老者一直牢記着這句話,原以爲自己如此低調行事,是不可能撞見那些神出鬼沒的修行者的,不想終究還是被他給遇見了。
單憑一張符紙便壓制住了,師父苦心培養了數十年的老鬼王?華夏的修行者當真如師父所說那般,恐怖如斯?
“誰幹的?”老者鬆開了張俊勳的衣領,一臉的陰沉似水道。
“是一個很英俊的少年,據說是我妹夫。”張俊勳一臉的讚歎道。
“年輕人?”
老者微微皺起了眉頭,面露深思之色。忽然,他的臉色大變,猛地一把推開了張俊勳,大吼了一聲:“不對!你不是張俊勳!”
滿臉難以置信的望着胸口上齊根沒入的手術刀,老者驚恐失聲道:“你到底是誰?”
“嘿嘿,我不就是那個很英俊的少年嗎?”
陸飛哈哈大笑,眼前虹光一閃,這才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
因爲擔心自己打不過這個施法者,所以陸飛在跟蹤張俊勳來到鐵門外時,打暈了張俊勳,並且僞裝成了他的樣子,這才一舉偷襲成功,直接將那把手術刀插入了老者心臟。
老者滿臉陰晴不定,隨即卻不由又笑了:“你以爲就憑一把手術刀就能要了我的命?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陸飛聳了聳肩,同樣笑道:“是麼?那你何不試試呢?”
陸飛怎麼可能沒想到這點?
表面上看,這的確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手術刀,實際上,陸飛在將手術刀插入老者體內時,已經悄悄沿着手術刀輸入了一道真氣進去。
只要陸飛稍加引導,那股真氣便能將老者的心臟炸的粉碎!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老者很快發現了身體的異常,隨即一臉驚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