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依舊是暈暈乎乎的, 上官予墨悶哼一聲,再一睜開眼……已經是睡在了自己“御梅軒”軟軟的牀榻之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左臂的沉重讓他難以起身,到底是什麼這麼沉?他蹙眉拉起被隅, 想探個究竟……
轟……
上官予墨的心差點炸開, 他萬萬沒有想到, 臂彎之內的, 居然是……
不着寸縷的納雪?!
“納雪, 納雪!”上官予墨搖搖還在睡夢中的人,自然的膚色和勻美的身條讓他徹底忘了什麼叫“非禮勿視”,那灼灼的目光真能把錦被燒着了。
懷中人聽得呼喚不但沒醒, 還一個勁的往上掛予墨懷裡鑽,找到個更舒適的姿勢, 接着呼呼……
這可苦了花叢裡打滾的風流公子, 再不叫醒納雪, 他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他只能殘忍的狠狠掐上蜜桃般的粉頰……
“哎呦, 疼!”納雪大肆抗議的睜開眼,上官予墨微犯潮紅的臉就印進了漆黑的眸瞳裡,“你怎麼這個鬼樣子?”
上官予墨不得不扭曲了一張臉,都什麼節骨眼了……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情景很像餓狼在覬覦小綿羊麼?
“爲什麼不說話, 你啞巴了!!!”納雪暴怒起身, “唰啦”……錦被很給面子的滑下。咦?胸前的涼意讓她不由得摸摸鎖骨……
老天……這個女人在幹嘛?難道她不知道清晨和男子同榻, 光着身子還做此等嫵媚的動作……是……罪孽麼?於是乎, 出於男子的本能, 他想撲人的衝動是越來越強烈了……
“啊……我沒穿衣服!你……”納雪毫不猶豫奉上上官予墨一記耳光,雙手環住胸前的春色。她的臉也紅了, 扁着嘴說,“色魔!這是哪?還有我怎麼會在……”
如果,你認爲上官予墨是個君子,那麼,當下得讓你失望了!試問,花叢老手怎會放過到牀上的美人……所以,以吻封緘就絕不稀奇……
納雪瞪圓眼,又驚又奇……大早起的,餓是應該的,可把她的嘴當早膳就萬萬不該了吧!這個上官予墨,欺人太甚!!!!
有人猛地出腳,有人就順勢滾下了榻……最可憐的是錦被也脫離了身體……
你看我,我看你,裸呈相對……
“啊……”
“啊……”
異口同聲之後,日耀終於出現了穿衣速度堪比太子爺的兩人……
屋裡的氛圍甚是尷尬,上官予墨欲要開口解釋什麼,卻不知該從哪說起,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就在這時,“御梅軒”的門被叩響了……
“上官公子,您可在?奴才奉主子之命請您去一趟……”門口的人衝門裡輕輕問了句。
上官予墨緊緊眉,他的“御梅軒”鮮少有訪客,宮內有人作畫也是早約好的,如今有下人來請,好生怪異。思及此,他衝一旁的納雪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見納雪點頭便將們開了個小縫。
“在下予墨,請問公公又什麼事麼?”上官予墨打量了眼前白淨的太監一番,面生,應該不是宮中的老奴才。
“呦,上官公子在呢!”小太監諂媚一笑,探探身子想看看屋裡的動靜卻被上官予墨擋得死死地,只能見風使舵的開口,“奴才小六子,太子爺的貼身小奴。奉主子之命輕公子您去趟星辰宮……”
“哦?”上官予墨挑眉,心想這小太監謊也撒得有些離譜!作爲太子的親信,他知道太子從沒有貼身隨從的習慣,那麼,這個太監到底是要幹嘛?“是予墨孤陋寡聞了,什麼時候太子身邊也有隨從了?”
“上官公子說笑了,太子怎麼能沒有隨從……”小六子笑的別有深意,之後還不忘補充,“就算以前沒有,今後也有了……”
上官予墨被小六子的笑弄得發怵,撂下句“請公公稍候片刻”便重重合上了門。
納雪想張嘴問爲什麼,卻被上官予墨搶先一步捂住了嘴。在納雪耳際輕輕訴了句,“等我回來……”,他拾起地上的外衫披好,開門離去……
“公公請帶路……”上官予墨衝小六子微笑,跟隨這忽然冒出的“隨從”走進更大的謎團……
屋裡的納雪搖頭晃腦的來回踱步,她記得昨晚明明是睡在玉府的呀,怎麼一起牀,什麼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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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凝輕哼一聲,昨晚的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即便身邊有羽辰……她下意識的摸摸身邊,空的……好像還抓住了一把像稻草一樣的東西。她迅速睜眼,天……眼前的,是天牢麼?急急的環顧四周,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一抹玄色的人影上……
“爹,爹……”子凝拼命搖晃着地上昏迷的玄之佾,渴望能從神通廣大的爹爹那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無奈她喚了爹爹半天,玄之佾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對了,凝香玉露……”子凝敲敲頭,探入衣襟找尋“神藥”,“怎麼會沒有呢?”她自言自語,不甘心的裡裡外外又尋了一遍,結果還是無所獲。她皺鼻,轉而摸向腰際,果不出所料,連金葉子也不翼而飛……
子凝還沒來得及想問什麼,忽然聞得門響之聲,她循聲望去,眸子驀然放光,起身撲住囚欄,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高呼,“羽辰,羽辰,是你!快救救我!放我和爹爹出去……”
“嘖嘖嘖……”軒轅羽辰悠閒的步下臺階,勾出一抹魅惑的笑,不急不慢的說,“我的好凝兒,我好不容易把你和你爹兩個大叛賊弄進這大牢,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了你們?”
“什麼……”子凝多希望這一刻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需要我重複一遍麼?”軒轅羽辰在和子凝正對的椅子坐下,這一刻的四目相對,子凝覺得好陌生,他的羽辰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怎麼……覺得我變了?”軒轅羽辰邪笑着問,看子凝點頭,他冷笑開口,“是你太單純,太好騙了……我的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讓你徹底卸下防備,你到底是不是玄之佾的女兒?”
“羽辰……真的是你麼?哈哈哈,我會不會是在做夢呢?”子凝的身子無力的順着囚欄滑下,到這一刻爲止,她還是認爲自己在做夢,要她怎麼接受這樣的事實……
“所以,所以,你是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羽辰?”好傻好天真的子凝,爲什麼你還不肯接受現實……
“哼……”軒轅羽辰冷嗤一聲,探低身子掐住子凝的下顎,力道足夠捏碎顎骨,冷冷的說,“你別傻了!我所思念的……只有你這張臉罷了!”
話音隨着軒轅羽辰的離去而落,這一次他沒有回身,沒有停頓,只有冷漠的拂袖離去。
“吱嘎”門關上,子凝來不及在乎下顎的痛楚,因爲,她的心……更痛!抱緊雙肩,她把自己埋在雙膝間,第一次,這麼無助,唯有任淚水默默滑落……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爲什麼,爲什麼,難以呼吸……爲什麼,她只剩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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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忽閃着羽翼落在纖手之上,冷盈月淺笑着撫上它美麗的羽毛,取下金翅腳上的字條,笑意更深……
她揮袖放走金翅,心想是時候了!隨即開口命令,“來人,備馬!!!!”
“是,宮主……”一旁的白衣女子恭敬的退下,轉身之際和來人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紅左使,奴婢不是故意的……”白衣小奴怯怯的開口,低着頭不敢正眼瞧來人一眼。
“無礙……你如此急忙是要去作甚?”紅蓮疑惑的問問眼前的小奴,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去幫我備馬!”冷盈月搶先答了紅蓮的話,衝小奴擺擺手,“你下去罷……”
“備馬?!”紅蓮重複着進了門,恍然大悟的衝冷盈月道,“你可是要去日耀?”
“嗯……”冷盈月放下手中的茶盅,讚了句,“好茶!”
“冷盈月,我問你話呢!”紅蓮睨着冷盈月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怒氣,再次大聲問道,“我問你是不是要去日耀!!!”
“你都猜到了,再問豈不是多此一舉?”冷盈月擡眸看着紅蓮,那眼神多半是挑釁的意味。
“你……”紅蓮被氣到無話可說,泄氣的坐下,無奈的道,“你覺得時機成熟了?也罷,去就去吧,我怎麼攔得住你……”
“呵呵……難得盈月我做了一件紅左使不攔着的事呀!你不和我一起去麼?”冷盈月嘲諷紅蓮,繼而又試探性的問了句……
“我……不去!”像是憶起了什麼,紅蓮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面容好不自然。
“呦……這幅模樣,難道那日耀有你的情郎不成?”冷盈月隨口玩笑的話卻着實讓紅蓮面開桃花,粉嘟嘟的好生可愛。
紅蓮一時語塞,徑自沉默不語……
“我還真說中了!哼……我怎麼不知道你日耀的情郎?難不成又是個負心人?”冷盈月憤怒的拍桌而起,石桌瞬間化作粉末,旋即對着紅蓮說,“最好別讓我查到他是誰,不然,我定讓他不得好死!”
“稟宮主,馬已備好……”小奴一路小跑着向主子彙報,瞧見化爲灰燼的石桌不由的吞吞口水。
“走吧……”冷盈月撂下句話轉身出了雙鳳環抱的大門,紅蓮皺了下眉悻悻的跟上。
水靈宮正門外,冷盈月翻身上了白馬,前行了幾步忽而調轉頭向紅蓮而去。紅蓮擡頭仰視馬上的冷盈月,不料冷盈月卻俯下了身子,在她耳邊呢喃。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失散許久妹妹的下落麼?也許……她就在日耀呢!”
這話震撼不小,紅蓮瞬間僵了身子,雕像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冷盈月滿意的直起身,調轉馬頭,大喝一聲“駕……”,揚鞭啓程……
紅蓮眯起眼,毫不遲疑的飛身上馬,緊緊追趕前方的女魔頭……
“玄之佾,好久不見……這次,我一定要讓你後悔!”冷盈月咬脣對自己這樣說,沒錯,她冷盈月是爲報仇而歸……
紅蓮加快馬速,同這個“愛深恨亦深”的女子並駕齊驅。
如此日耀之行,是福還是禍?既然躲不過,不如泰然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