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大早, 梅若衣起身占卜,“哐”的一聲,龜甲散落, 她掐指細算, 本月十五是難得的好日子, 大吉!宜嫁娶。好啊, 她寶貝徒弟的大喜日子非這天莫屬。
定下日子, 梅若衣便急忙去了唐珞的書房,“唐珞,本月十五, 本月十五!快,通知所有人, 子凝和羽辰就在這天成親, 地點就在唐府!”
“梅兒別急, 待我先寫了字條。”唐珞拿出長條紅紙,算了算人數提筆狂舞, 須臾就笑眯眯的拉着梅若衣去了後院的鴿籠,心想他這些信鴿寶貝們總算派上用場了,頗有些十年磨一飛之感。
綁好字條,兩人確認了要通知之人和信鴿飛往的方向,相視一笑放了鴿子漫天飛舞。這一天, 想必所有人都等了太久太久。
信鴿路線有兩條:
向東洛城, 落點暗夜門城西分埠;通知在洛城的衆人;
向西天山, 落點水靈宮;通知尚在水靈宮的衆人, 當然信中特意讓兩位新人提前五日來到。
唐府正巧是洛城和天山的折中點, 唐府府邸也大,承辦一場盛大的婚宴自然不在話下。
至於西京衆人:唐家大少的烽火寨離唐府不遠, 只用下人通傳即可;水寶寶的醫館更近,幾條街之隔,梅若衣乾脆親自告知,順帶抓幾副安神的藥給唐珞。
初三,洛城收到飛鴿傳書。陸吟風得到消息,官服沒換就進了宮,一路通知下來,累得個氣喘吁吁,還被上官予墨打趣“力不用心”。
初四,子凝緋紅着臉把字條遞給羽辰,羽辰大吼一聲“十五爺要成親了”,整個水靈宮便無人不曉。
陸吟風、軒轅羽嫣、上官予墨和納雪開始準備份參加婚禮,天天悶在洛城好不容易有個喜事兒他們怎麼能有不去的道理?!
紅蓮抱着羽拓在上書房抓住正在批摺子的皇帝老兒軒轅晨曦,瞧他日理萬機就問問他能不能去,皇帝老兒擡手指指殿外的一輛巨大馬車,意思是東西都準備好了怎麼能有不去的道理?期間,皇帝連眼皮都沒擡,加緊時間處理各項事宜,確保能參加兒子的婚禮。
衆人決定初十出發,初十三或十四便能到西京。
初七,子凝和羽辰收拾了簡易的行裝就騎着小白趕往西京,一路上游山玩水,初十剛好抵達西京,擡頭便瞧見“唐府”的鎏金招牌。
子凝有些遲疑,她不知道再見唐庭會是如何,身子就僵在了門邊怎麼也邁不開步。
羽辰瞧見她這摸樣抓住她的手捏兩下,在耳畔細語,“沒幾天就是我的人了,誰也搶不走,走吧,站在門口也不是辦法。”
子凝點點頭,剛邁開左腳就被迎面襲來的一陣勁道逼出門去,她慣性的擡手一檔,感覺有個軟綿綿的東西砸上,低頭一看,居然是……枕頭?!而方纔那股力道責悄悄躲入了她和羽辰背後。
“唐庭,你還躲?!”慕容婉晴提着裙子追了出來,抄起地上的枕頭就往子凝身後砸去。
不用說,躲起來的人肯定是堂堂唐家大當家,東躲西閃還不忘貧嘴,“有客人你瞧見沒?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慕容婉晴聽了話更氣,揮起枕頭就是一陣猛捶,奈何全砸在了羽辰和子凝身上。
唐庭無奈,翻個白眼和羽辰低語,“這夜叉我惹不起,爹喝梅姨在正堂,我先撤了……”說罷,紅衣一晃,人沒了影兒。
“你個負心漢!”慕容婉晴丟出枕頭大吼,“有本事你永遠別回來了!哼……”說完,也氣呼呼的走了,完全無視門口的兩人。
羽辰和子凝對視一下笑了,之前的不安煙消雲散。看來,唐庭和慕容婉晴也是對冤家。
初十一,子凝和羽辰量身做喜服;唐庭和慕容婉晴你追我趕的遊戲毀了綢緞莊一匹上好的錦緞,唐庭黑着臉陪着二百兩銀子,繼續逃跑……
初十二,梅若衣帶着羽辰和子凝在唐府挑選喜宴的菜色,唐珞被唐庭和慕容婉晴氣得岔氣,在牀上休息了半天,剛起身不小心又被慕容婉晴一枕頭拍上了腦袋,另外半天也乾脆臥牀不起。
初十三,梅若衣和唐珞吩咐下人們佈置唐府,府裡亂作一團,羽辰和子凝只得去水寶寶的醫館坐坐,誰知兩個災星接踵而至,弄得醫館雞飛狗跳,水寶寶氣急了一聲怒吼才把災星請出門去……
初十四一早,洛城和水靈宮衆人幾乎同時抵達,大家忙着敘舊,幾乎忘了個別兩個災星的幺蛾子;下午,綢緞莊送來了喜服,子凝和羽辰分別試穿。
大着肚子的納雪和羽嫣攙扶着坐在牀邊,瞧着一身紅裝的子凝很是羨慕,雲兒幫子凝理理喜服,心裡比嫁女兒還高興。
“子凝啊,是不是該改口叫我一聲‘姐’了?”羽嫣笑着打趣,逗得子凝耳朵紅紅。
“是呀,叫一聲我們聽聽。”納雪跟着湊熱鬧,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小崽子什麼時候出來?這樣挺着肚皮好累哦。子凝,你也要試一試。”
納雪的一席話逗笑了房裡的所有人,子凝瞧着鏡中的自己,心裡也有了期待,什麼時候能和羽辰有個孩子……
“說好了,誰輸誰幫夫子掃一年藏書塔,你記住了啊!千萬別忘……”上官予墨斜瞅着陸吟風,挑挑眉,滿臉都是挑釁的線條。
“怕你不成,你跟我打賭滿共就贏過一回兒,還是耍賴贏的,你自己心裡清楚。”陸吟風挑眉回敬上官予墨,伸出三根手指道,“你到現在還欠我三兩銀子呢。”
“鐵公雞,就銀子記得最清楚!”上官予墨揮手打掉那三根手指,心裡盤算着是不是每次打賭都他輸呢……
“我說,你倆這麼多年,除了打賭拌嘴不會幹別的。”羽辰理了理喜服的腰帶,瞧見兩人還對視互卯着,拍拍喜服道,“穿上如何?”
兩人很有默契的伸出大拇指,眼光卻沒半點移開的意思……
“帥氣!”
“威武!”
軒轅羽辰無力,衝着兩人便吼,“明天就是爺我的成親的日子,你倆好歹幫我看一眼……”
“恭喜,好看。”
“恭喜,養眼。”
異口同聲,依舊對視,四目繼續相交。
羽辰大翻白眼,眼前兩人當真是沒救了,也罷,隨他們去吧,轉身看看鏡中的自己,羽辰甚是滿意,就不知他的子凝是否也喜歡。
玉凌子,軒轅晨曦,唐珞和梅若衣插不上小輩的話,坐在正堂大眼瞪小眼之後,果斷打起了馬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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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五,良辰吉日,喜從天降。
子凝的轎子從唐府側門出正門進,羽辰則在正門迎着自己的新娘子進門。
大紅繡花的兩端牽着兩位新人,羽辰和子凝緩緩步入正堂,兩人的手心都沁出絲絲汗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子凝帶着蓋頭坐在喜牀之上,手指和喜帕絞在一起,心裡說不出的緊張。
羽辰輕輕掀了喜帕,瞧見粉頰的子凝失神。子凝擡頭迎上他的眼神,輕笑指指桌上的酒杯。
羽辰這才緩過神端來斟好兩杯酒,遞給子凝一杯。
“合巹酒,子凝,喝完了,我可就真賴上你一輩子了。”滿眼滿話語裝得全是溫柔,叫子凝如何拒絕。
“是我賴你一輩子。”子凝擡起胳膊和羽辰交錯,兩人一起喝下合巹酒。
“該洞房了,子凝。”羽辰湊近子凝的耳變呢噥,舌尖劃過耳垂,很有引誘的味道。
“哦。”子凝推開羽辰,二話不說開始解衣服。
“這……”羽辰愕然,洞房之夜不是應該含蓄一些的麼,怎想他的子凝居然如此主動?!
羽辰眼見子凝把繁雜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除去,最後只剩裡衣,拉開被子就鑽了進去,還誇張地打了個哈欠,對他說,“吹了蠟燭睡吧,今兒真是累……”說罷,翻了個身就要去會周公。
“可是,子凝,我們還沒洞房……”
“咦?我這不是正在洞房麼,就在一起睡一覺有什麼難的?快點脫了衣服睡吧!”
羽辰沉默……他真心不知道子凝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掀了被子撲上去……
房裡進行的火熱,房外的人更是偷聽的臉紅心跳。
忽然,一旁的納雪開始哀嚎,“不行了,好疼……肚子肚子,我感覺崽子快出來了……”
衆人開始緊張,上官予墨趕緊抱起納雪回房,起腳前還不忘給陸吟風飛過去個眼神,那意思是,這次,我贏定了!
陸吟風皺眉,就在這時,一旁的羽嫣拉拉他的袖子,臉色有些慘白,對他說,“吟風,我也不舒服,我覺得……我也快生了……”
陸吟風嚇了個激靈,跟進抱自家娘子回房。
水寶寶也不閒着,要唐逸夢趕緊取來藥箱,吩咐下人燒好水,準備接生。
上官予墨和陸吟風從屋裡被趕緊院子,只得四處溜達,等得那個叫着急。
因爲兩家的屋子是隔壁,就見着水寶寶左左右右的來回穿梭,腳下沒注意一個踉蹌就絆倒在門框上。
水寶寶委屈的癟癟嘴,拉起一旁的玉凌子就往羽嫣的房裡衝。
玉凌子嚇了一跳,問道,“寶兒你拉我幹嘛,我是男子,怎麼好……”
“少羅嗦啊。你去幫梅姨,聽見沒有,據我所知,你的醫術也比我不差!”水寶寶伸出雙手,“我就兩個手,一個人,怎麼忙得來!你幫幫我罷……”
頃刻間,就見這位傾國傾城的男子緋紅了一張臉,如此這般的玉凌子是誰都沒有見過的,咳咳兩聲,神仙般的人物便硬着頭皮進了屋子。
水寶寶和雲兒照顧納雪,玉凌子和梅若衣照顧羽嫣。
軒轅晨曦和紅蓮在石桌前哄着小羽拓,眼前交錯的兩道晃動身影讓三人都點犯暈。
“哇……”
“哇……”
默契的啼哭劃破長空,沒想到這孩子和爹一樣的默契。
上官予墨和陸吟風心中大喜,旋風一般襲回房中……
“男孩!”
“男孩!”
“哈哈哈哈……”
喜房裡,子凝從被子裡探出頭,臉蛋快熟透了,問羽辰,“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看什麼看,如此纔好,沒人來打擾。我們……還是把沒做完的繼續做完吧……”說罷,羽辰拉上錦被,低頭賭上子凝的嘴,春宵一刻值千金,真是半點都浪費不得……
“哎,真可惜,兩個男孩子就不能定下娃娃親了。”紅蓮抱着羽拓餵奶,惋惜嘆道。
“誰說兩個男孩就不能定娃娃親了……”皇帝老兒自顧自咕嚕了一句,擡頭望天,玉盤高懸。
這一夜,熱鬧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