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法不是壞人的專利,有時候好人也是會犯法的,”電話那頭的許隊道,“對於犯法的壞人,我就希望能在牢裡多改造幾年。對於犯法的好人,我當然就希望能早點出來了。你是好人,當初還做了那麼多懲惡揚善的事,所以我都覺得判七年有些重了。當然了,法院那邊他們自然有他們的量刑標準,並不是像扔骰子那樣,隨機個幾年的。”
“假如可以由扔骰子決定坐牢時長,那我倒是樂意,畢竟最高才六年。”
“我可沒有說是一顆骰子。”
聽到許隊這話,李澤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過以後,李澤道:“恭喜升職。”
“我還真不喜歡升職,現在基本上都是待在辦公室,都很少出警了。”
“坐鎮指揮可比衝鋒上陣來得重要。”
“你是什麼時候出獄的啊?”
“也就今早的事。”
“感覺怎麼樣?”
“脫離了這個社會五年,”頓了頓後,李澤繼續道,“怎麼說呢,感覺外面的變化還是挺大的,所以還得多花點時間在網上才行。要不然以後出去跟人聊天,我怕都接不了他們的話題。”
“網絡挺好,各種各樣的信息都能查得到。”
“許副局,你哪天有空,我想過去跟你嘮嗑嘮嗑。”
“我現在比以前輕鬆多了,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空。”
“那我就抽個時間去拜訪你。”
“成!”
“許副局,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說吧,啥事。”
“是跟我前妻有關的事,”李澤道,“我懷疑我前妻被人軟禁,所以我想知道她現在在哪。之前我朋友有打電話給北京警方報警,後面經過北京警方的調查,說我前妻並沒有事。可我前妻從來不接我們打過去的電話,微信也不回,這真的讓我特別的不安。要是方便的話,許副局你能不能給北京警方打個電話,讓他們把當時的調查記錄發給你,然後你再把調查記錄發給我,或者是口頭上告訴我記錄上寫的地點?”
“軟禁?這是真的?”
“只是我的猜測。”
“這事我可以幫你,不過一旦你確定真的是軟禁的話,你必須第一時間報警。”
“謝謝許副局,”李澤忙道,“一旦確定是軟禁,那我肯定會請求北京警方的幫助的。”
“明天我給你答覆。”
“謝謝,”李澤道,“要是我明天沒有去北京,明晚我肯定去拜訪你。”
“隨時歡迎啊,哈哈!”
又嘮嗑了幾句,李澤才掛機。
掛機後,李澤自然是去廚房忙劉雨鷗的忙。
看着繫着圍裙,不緊不慢地切着牛肉的劉雨鷗,李澤真覺得劉雨鷗會成爲賢妻良母。
最重要的是,薇薇明顯已經接受了劉雨鷗這個後媽。
否則在他在監獄門口和劉雨鷗擁抱的時候,薇薇應該是要生氣纔對。
將洗好的洋蔥遞給劉雨鷗後,李澤問道:“爲什麼薇薇變化這麼大?”
“我不覺得變化大啊,”劉雨鷗道,“估計是因爲你五年沒有見她,所以才覺得她變化大吧。反正我是每年都有見她,就連她由丁潔帶的時候都有見,所以沒覺得有很大的變化。”
“你有去找過丁潔?”
“我是去看望薇薇,並不是去找丁潔。”
“那她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都是不重要的事。”
“其實我說薇薇變化大的指關係。”
“關係?”
“她好像認同你這個後媽了。”
“對啊,”眯起眼睛的劉雨鷗道,“我跟你說,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足足五年的努力啊。對了,我跟你說,薇薇真的是特別懂事,而且她已經知道娜姐是她親媽,丁潔是她養母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她並不知道,就是生父是付衛東的事。她有問過娜姐生父到底是誰,娜姐說她的生父已經在一次抗洪救災中被洪水沖走,到現在也生死未卜。”
“聽你叫娜姐還真有些不習慣。”
“我已經不是學生,而她也不是老師,所以我肯定叫她娜姐,不可能還像以前那樣喊她孫老師的。”
“你姑姑有對象了嗎?”
“沒,”哈出一口氣的劉雨鷗道,“三年前她差點結婚了,結果對方是個玻璃。”
“同性戀嗎?”
“對頭,”劉雨鷗道,“說起我姑姑和那個男人的情緣,那也是蠻好笑的。我姑姑不是很喜歡去酒吧買醉嗎?有次她像往常那樣去酒吧買醉,結果看到一個男人一個人坐,還在哭,她就去找那男人嘮嗑。那男人就講着失戀經過,還說被傷得非常深之類的。因爲那男人沒有提及性別,我姑姑就以爲是女的。其實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人,都會認爲那男的是被女的甩了,不會想到是被男的給甩了。那天晚上過後,他們兩個就經常聊微信之類的。我姑姑這個人比較奔放,她就對那男的展開了追求,然後他們就成了情侶。有次兩個人都喝多了,我姑姑還想着應該能那啥的,結果那男人碰都沒有碰我姑姑。從那以後,我姑姑就更愛那男的,她覺得這種作風正派的男人簡直就是瀕臨滅絕的動物。在談了差不多半年的戀愛後,我姑姑才發現她的男朋友原來個是基佬。”
“那也真夠倒黴的,”李澤問道,“怎麼發現的?”
“某次半夜三更的時候,我姑姑從噩夢中醒來,然後發覺那個男的沒有在牀上。加上她想上廁所,所以就起來了。結果當她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她就聽到裡頭傳來那男人的喘息聲。聽到之後,我姑姑有些生氣,她想着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怎麼碰都不碰她,自己卻跑到衛生間來偷偷擼管。結果當我姑姑推開衛生間的門,看到戴着耳塞的男人的手機裡在播放的視頻時,她的世界觀瞬間就崩塌了。”
“同志電影,對吧?”
“嗯。”
“然後他們就分手了嗎?”
“肯定的,我姑姑不可能和一個只喜歡男人的男人在一起的。”
“從那以後就沒有談過戀愛了?”
“應該沒有吧,至少我瞭解到的情況是如此。”
“她也不年輕了。”
“已經四十一了,”嘆了一口氣的劉雨鷗道,“男人四十還好找對象,女人四十可就不好找對象了。我讀書的時候有個女老師那時候是四十二歲,還是博士,結果嫁給了一個五十四歲的男人,那個男人每次喝完酒以後手都會一直髮抖。我曾問過她爲什麼要嫁給對方,她說老了,已經沒有選擇權了。她還說要是繼續等下去,她擔心要孤獨終老。”
李澤剛想說什麼,但因爲門被敲響,所以洗了下手的他就去開門。
他原以爲門外的會是孫蘭娜她們,結果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