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顯得有些落寞的妻子,李澤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到底如何。 他覺得妻子是裝的,但因爲知道妻子確實不想離婚,所以他又覺得妻子此時表現出來的落寞有可能是真的。很多女人出軌了都會後悔,都會幻想着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前提下回歸家庭。假如他妻子也是這樣的想法,那顯得落寞也是正常的吧? 李澤不想如此定義他妻子,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定義來。 半小時後,丁潔便帶着女兒去洗澡。 她們母女倆出來以後,李澤纔去洗澡。 等洗完澡的李澤走出衛生間,他妻子已經在哄女兒睡覺了。 吹乾頭髮,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李澤拿起了妻子的手機。 看了下最近通話記錄,見許元寶還沒有打電話過來,李澤都有些心急了。 將妻子的手機放在一旁,李澤就開始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澤聞到了一股芬芳。 睜開眼,李澤才發覺是妻子正彎下腰看着他的臉。 因爲彎腰的緣故,他妻子那兩顆雪峰顯得格外沉澱,更是白得讓李澤都覺得有些炫目。 見丈夫睜開了眼,丁潔便笑道:“老公,我還以爲你睡着了呢!” “只是在閉目思考。” “思考什麼問題?” “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和我說呢?”直接坐在丈夫腿上,兩隻手還搭在丈夫肩上的丁潔問道,“老公,我沒有和你說我與我爸媽已經斷絕關係了吧?” “上次你有提過,你還說你媽將你當成了提款機。” “那你知不知道她把錢花在了哪些地方?” “吃喝玩樂嗎?” “不是,是吸毒。” “吸毒?”有些震驚的李澤忙問道,“她什麼時候開始吸毒的?” “十年了。” “爲什麼我不知道這事?” “因爲你對我媽的印象一直是骨瘦如柴,臉色蠟黃之類的,所以你就以爲我媽只是不健康。其實啊,她是因爲吸毒才搞成那樣子的。以前我媽胖乎乎的,吸毒以後就開始暴瘦。靠着吸毒減肥讓她特別高興,她當年還說過陣子要把毒品給戒了。這句話每隔幾個月就會說一次,但從來沒有付諸行動過。你也知道對於吸毒的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毒資,所以我媽是把所有的錢都拿來買毒品了。後面因爲吸毒成癮,我爸說服不了她,所以我爸就直接和她離了婚。至於我那後爸,其實也是癮君子,他們好像是在一次吸毒聚會上認識的。爲了不讓你知道我有個吸毒的媽媽,我基本上都沒有回過孃家,就連我待產的時候我孃家那邊都沒有人來。” 聽到妻子這話,李澤問道:“是你媽不來,還是你不讓她來?” “她不來,我也不讓她來,”丁潔道,“她是癮君子,要是在醫院裡毒癮發作了,那可怎麼辦?我看過她毒癮發作很多次,每次要麼把我嚇得半死,要麼把我給嚇哭了。有次她注射了毒品以後,她就直接昏過去了。我想打120,但我又怕她被抓去戒毒,所以我就一個勁叫她。直到我掐她的人中,才把她弄醒。雖然我對她沒什麼感情,但她畢竟是我媽,所以我還是趴在她身上哭了。結果你知道怎麼着嗎?她一把就把我給推開,還罵我是個不會賺錢的東西。那次之後,我對我媽就徹底絕望了。上次你知道娜娜吸毒以後,我不是還在電話裡和你說很多要注意的事嗎?在那些事裡面,我就說假如娜娜毒癮發作了,那娜娜會像是完全變了個人,還叫你要小心一些。” “所以你是因爲你媽是個癮君子,你纔對毒品瞭解那麼多的?” “嗯。”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們母女倆的感情很淡,因爲結婚到現在,就算是節日,你也從來不會打電話回去。一開始我會問你爲什麼不打,你每次都是說忙得忘記了。後面我都習慣了,也就不再問了。” “哎!” 聽到妻子這聲嘆息後,輕輕擁住妻子的李澤問道:“你以前賺的錢都是給了你媽媽嗎?” “給了一部分,都是悄悄給的,都不敢讓你知道。” “我是你老公,這種事你沒有必要瞞着我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麼說?” “就是擔心正義感爆棚的你會報警。” “我爲什麼要報警?” “爲的是讓我媽媽被抓去強制戒毒啊,”丁潔道,“其實我媽媽有被抓去強制戒毒過,好像是吸毒一年的事吧。在戒毒所的那段時間裡,她被折磨得都不像個人,所以我特別討厭戒毒所。戒毒出來以後,我以爲她會改邪歸正,哪知道她又復吸了。戒毒其實不難,難的是如何確保不會復吸。一旦復吸了,要二次戒毒就會變得特別難。我其實也希望我媽去戒毒所戒毒,但因爲第一次戒毒期間,那些人簡直就沒有拿我媽當人看,甚至還用生鏽的鋼管插過她,所以我就絕對不允許我媽被送到戒毒所去。” “用鋼管?” “嗯。” “插指的是哪裡?” “前面和後面都有。” “就是下面?” 丁潔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違法的,難道你們沒有報警嗎?” “報警有什麼用?”丁潔道,“第一沒有監控,第二我媽是戒毒人員。在沒有監控能證明她們使用鋼管或者其他棍狀物品姓侵我媽的前提下,任憑我媽怎麼說都沒有用。她是吸毒的,警方根本就不會相信一個吸毒的人的話。反正只要我媽沒有被搞死,警方都不可能立案的。” “因爲這樣想,你們就沒有報警?” “我那時候還在讀高中,法律意識比不過現在,所以怎麼可能會報警呢?” “那你爸呢?” “他說是我媽咎由自取的,反正他對我媽很失望。” “難怪你當初看到那個新聞會哭了,”擁緊妻子後,李澤道,“當初你有看到一篇和虎鯨有關的新聞,還哭得一塌糊塗的。” “那隻虎鯨一直被人類囚禁着,這種情況讓我想到了當初在戒毒所裡戒毒的我媽媽。雖然我和她已經斷絕了往來,但她畢竟是我媽媽,所以我會爲她掉淚是很正常的。”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老公,”捧着丈夫的臉後,丁潔道,“你曾問過我去上海乾嘛,其實我是去上海看望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