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劍喋血 11 潰敗

“芷儀前輩!”每一次的遇襲,對於易彬都如同利劍穿心,但在他的面前,北騰卻始終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既給了易彬掙脫的希望,卻又不會讓他輕易擺脫。這是,怪物與魅影背向而立,但在下一瞬,就如心有靈犀一般,兩人同時回身,腕刃和醒劍瞬時揮擊,在一陣金鳴鏗鏘後,便彼此擊中,力度之強,以至於兩人的臂彎都在微微顫抖。

“不錯,這纔像點樣子。”魅影微微頷首,語氣似有褒揚,卻又立刻變得冰冷:“但是,這樣的水平還不夠格!”言罷,他手腕一振,便將怪物從面前推開。繼而,他疾步上前,便是舉劍斬落,只在吐息間,怪物的胸前便留下了兩道交錯的斬痕,幽幽金光,從傷痕處彌散,伴隨着火花迸濺,怪物再度被向後逼退。

“不錯不錯,繼續啊。”魅影揚起醒劍,微微挑動劍鋒,輕蔑的語氣盡顯挑釁。此時,如同嗜殺的野性驅使一般,怪物緊攥雙拳,周身顫抖,隨後便如破釜沉舟一般,再度衝向魅影。腕刃揚起,寒芒前指,直奔魅影的咽喉而去。

然而,這一切彷彿都在魅影的算計之下,利刃近身的瞬間,他揚動醒劍,便輕鬆將其挑開,隨後便側身規避,順勢來到了怪物的身後。但就在這彈指之間,魅影立刻站定,隨後揚起醒劍,攔腰一擊橫斬。進攻失利,本就處於倉皇之態,怪物自然無力防備,劍刃斬過,便將它踉蹌着向前逼去。

然而,方行數步後,怪物卻突然發出一陣突兀的戰慄,隨後便雙手抱頭,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但傳出的,分明是一個女孩的喘息。論誰聞之,都會頓感憐惜。但見聞此狀,魅影卻好像全然不屑一顧,仗劍而立,緩步向着對手逼近:“看樣子,之前的猜想沒錯,雖然Undead已經能夠控制身體,但還不能完全控制意識,本體的意識還有抗爭的能力,雖然微弱,但也有用。”

當魅影來到怪物身邊時,它已然雙膝跪倒,焚心切膚之痛,令它不斷抽搐,芷儀的哀聲,此刻也愈發悽慘。“已有Undead之軀,但還未能解鎖全部的Undead之力,現在的你,真是封印的絕佳時機。”魅影輕言道來,隨即揚起醒劍,如同行刑的劊子手,對準了怪物的脖頸。

“你,給我住手!”芷儀身處的絕境,顯然激發了易彬至深的憤慨。雙臂發力,向前一推,易彬的身姿再度挺立。隨後,易彬擡腳,重踢於北騰胸膛,只一擊,便將北騰從面前逼退。不過,他全然不顧這個眼前的宿敵,在他眼中,目標只剩下了一個。

沒有半分猶豫,易彬立刻轉過身,向着芷儀的位置趕去。“芷儀前輩,您一定要堅持住!”易彬的心中別無他念,不論如何,他至少不能再讓芷儀受創。然而,就在易彬全力奔赴時,魅影微微側目,隨後疾步閃身,突現於易彬身前,未等對手回神招架,醒劍的利刃迎面劈落,正中易彬胸前鎧甲,火光爍動間,易彬全然不曾設防,身形轟然墜倒。雖未傷及肌膚,但皮肉撕裂般的劇痛,還是讓易彬喪盡起身之力。

“可惡……”易彬身形顫抖,雖竭力抗拒,卻終究難以爲繼。“你還是好好看着比較好吧。”這時,魅影將劍從面前虛斬,沉聲對易彬說道:“易彬,你我其實是一樣的,都是一個被聯盟利用的棋子罷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與你爲敵,也希望你好自爲之。”言罷,他便緩步邁進,向着仍在掙扎的怪物而去。

“說什麼廢話!”然而,就在片刻之後,魅影卻再度聽聞身後傳來那個已有虛弱的聲音:“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絕不會,絕不會讓你傷害前輩!”此時,以雙手支撐着,易彬竟然漸漸從地上起身,即便動作仍然僵硬,即便傷口的劇痛尚且吞噬者意識,他也沒有絲毫畏縮。隨後,他舉起手中配槍,直指魅影。雖然這一切,魅影早已洞察,但他卻沒有絲毫反擊之意,步履平穩,全然將自己的身後留給了對手。

然而,就在易彬將要扣動扳機時,一團電光卻在他的身旁倏然閃現,青雷仿若毒蛇一般,盤曲在北騰的拳刃之上,不待易彬回過神來,便兀然錘落在他的肩膀。強電的麻痹伴隨着迅猛的衝擊,令易彬的步履踉蹌,幾近傾倒,即便尚能勉強維持站姿,卻也已是強弩之末。就在易彬回身試圖應敵之時,北騰揚起拳刃,便擊中了易彬的手腕,劇痛之下,易彬被迫鬆手,持握的配槍也隨之落下。

此時,北騰再度上前緊逼,拳刃重擊易彬腹甲,火花飛散間,震盪卻將Delta的腰帶擊落。當易彬退卻之際,只覺周身力量便如泄洪般飛速流逝,尚未站定時,光子血管爆發一陣頹弱的藍光,散佚之時,Delta的甲冑也化作無形。失去了鎧甲的支撐,易彬只覺雙腿一軟,便仰面倒下,凝眉切齒,喘息沉重。

“哦?掉了個好東西呢。”這時,北騰的身軀亮起一陣蒼白炫光,消散時,那個衣衫襤褸的邋遢青年,又以滲人的微笑注視着易彬。但是,他並未上千痛下殺手,而是緩步來到了那條被擊落的腰帶旁,隨後便附身將其拾起。此時,北騰如獲至寶般咧嘴冷笑,但那陰沉的面容,自然令人心生寒意。

“還給我!”見此境況,易彬連忙掙扎起身,但當他蹣跚着來到北騰面前時,後者便一拳揮擊在他的臉頰上,隨即便將易彬輕鬆擊倒。而全程中,北騰甚至都沒有看向易彬一眼,而是不斷端詳着手中的Delta腰帶。

幾乎就在北騰強奪腰帶的同時,魅影也側目覷見,而在這一瞬間,他微微攥動劍柄,似乎打算上前援助,但不消片刻,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算了,反正腰帶是在你手上丟的,我沒必要幹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如果你真的有和我一起探尋真相的能力,就該自己奪回來。”心頭暗忖着,魅影再度將視線投向尚在掙扎的怪物,原本垂落的醒劍被再度舉起:“既然現在礙事的人沒了,正好就來做一下該做的事吧。”

“魅影,你想幹什麼!”魅影的舉動,自然也在易彬的視線中,雖然厲聲喝問,但易彬也心知肚明,現在的自己全然無力阻止這一切。“現在的你,應該沒機會去關心別人吧。”隨着一陣慵懶的聲線入耳,易彬隨即瞥見,自己身前的北騰竟將Delta的腰帶纏繞在了腰際。這時,他正眯着眼,注視着手中的Delta Phone:“久違了,有趣的玩具,這次也讓我好好享受一下吧。Henshin!”

北騰呼出變身口令後,便將Delta Phone榫入腰帶。“Complete!”作爲迴應,電子音機械般地響起,隨後光子血管自腰帶生成,如繩索般綁縛在北騰的周身,炫目的藍光亮起而漸滅,Delta的甲冑便附着在了北騰的身軀上。“什麼,你,居然!”眼前的景象,令易彬大爲驚愕,但他也分明記得,曾在高文區時,北騰也使用過一條破舊的Delta腰帶和自己的核心芯片完成變身。

分明在聯盟口中,只有自己能夠使用的Delta,爲什麼卻也能被這個收割者的惡魔駕馭,也成了易彬長久以來的困惑。但眼下,易彬知道,自己沒有時間考慮這些,芷儀遇險,自己腰帶被奪,已是身陷絕境。即便深諳沒有勝算,易彬還是擂拳向着北騰打去。

不過,北騰沒有絲毫迴避的意思,而是任由易彬一拳擊落自己的胸甲。但是,結果似乎是必然的,易彬全力一擊,自然無力攻破Delta鐵壁般的防禦,而尖利的鎧甲,則將他的指節劃出道道傷痕,鮮血滾落,沾染在Delta的護甲上。

“真可憐啊,明知這樣弱小的力量是沒用的,還是要和我拼命一戰嗎?”北騰語氣輕浮,頗具嘲諷,緩緩搖頭時,便伸手擒住了易彬的手腕。怪力驅使下,便將易彬輕鬆拉開,而這時,北騰突然用力攥住手掌,十指連心,骨裂般的劇痛,令易彬幾近昏厥,再無反擊之力。

隨後,北騰揚起一拳,便重擊在易彬的臉頰上。悶哼聲起,易彬的嘴角便垂落一道血痕,繼而,北騰繞身來到易彬身後,只輕輕一推,便將易彬按倒在地。北騰一手鎖住易彬的手腕,又以肘甲抵住易彬的後背,壓迫之下,易彬幾乎窒息,但卻仍然竭力試圖脫身:“放開我,放開我……”但這般痛苦卻無功的掙扎,卻只是激發了北騰的獸性,一邊加大了束縛的力度,北騰又用另一隻手戲弄般地擦過易彬的臉頰:“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哦,不然你會把自己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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