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也就是在現世11月的最後一天,被帶到沃瑪爾學舍檢查部休息處的植野暗香也清醒了,最後一位成功獲救恢復意識的學生就是她。那天的早晨和幾天前一樣都非常的晴朗,候存欣從檢查部門所駐守的衛兵那邊拿過準行卡片,便開始上街採購物品。
沃瑪爾的檢查部門位於王國靠近門口的街道附近,一眼看上去像是貴族宅邸的西式建築,內部卻是暫時得不到安全保障和擔保的人安放的位置,內部自身設置了食堂和宿舍這樣的配件,就是爲了對應人員的收容。
這邊的檢查部門衛兵幾日前收到了來自於弗洛伊德大人擔保的幾個人,據說這四個人都是學生,與弗洛伊德和蘭斯洛特同行的陌生小女孩則在打完招呼後自行離去了。接着,這邊就是收容部門的事情了,因爲四個新人一大半處於昏迷狀態,而且其中的紅髮少女傷勢嚴重,這邊的官員和衛兵行動起來一邊監護,一邊治療。
漸漸地,紅髮以外的兩個女生已經恢復了意識,傷勢簡單的男生也最終清醒,在檢查官員們上下的幫助下,他們獲得了一些簡單的情報。檢察人員認爲姑且將他們當作沒有邀請函的新生比較好,因爲信誓旦旦拿gast這個名字做擔保的那個男生迫切的希望見到一些他們的朋友。
衛兵對於膽敢反抗或者不服管教的成員會予以重罰,他們就是爲了這樣才呆在這邊維護安全的,最初候存欣確實吃了不少的苦頭
。時間長了以後,候存欣答應在植野暗香清醒以前不再造次,他們也完全不知道除了gast這個名字他們還有什麼更具有決定意義的法寶,雖然不知道聽誰說過白慈溪也在沃瑪爾的。
檢查部門的生活比較輕鬆,因爲官員們將他們當作傷員來監視,所以很多地方都會存在通融,以及更多的照顧。後面一項的優惠估計跟送他們來的人的身份有關,就算弗洛伊德不吩咐,這幫人也瞭解新來的四個人有特殊的理由活着。除了出入以及獲得物品時都要求去領取許可卡片之外,候存欣還真沒有被煩到哪裡。
然後。就在開頭提到的那天的午後,昏睡了許久的植野暗香終於出現了靈力調和的徵兆,這也就意味着少女的身體內外的靈力便正常了,假面的力量已經開始自主恢復身體上的傷口了。跟候存欣等人不同,植野暗香貌似是對面兩個神使的目標,而且在候存欣最後失去意識以前,他忘不了暗香被利物刺入心臟的絕叫。
想到這些,候存欣看看暗香並且用手揪住胸口,想象着被什麼棍棒插入胸膛的那種劇痛。少年不由自主的身體一抖便將早上在街上買的藥物放在牀頭,他自己也想要休息一下。這樣確保暗香醒過來以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接着,少年轉過身走到房間的對面靠近牆壁的地板上,那裡鋪着屬於他的牀鋪。雖然官員們一再反對,但是候存欣執意在清醒後住在這個屋子裡面,當然沃瑪爾提供的上等被鋪非常舒服。如果排除睡在地上這樣的待遇倒也沒什麼。
幾天來候存欣都是第一個發覺這房間的風吹草動的,他擔心着身邊的某人,並且會認真的觀察暗香睡姿上的變化。然後到了三十號這天,候存欣憑藉直覺就發現暗香可能在中午就已經清醒了,只是意識不自主的在淺度睡眠中。
這陪護持續到晚飯後,正好當麗雅和陳靜敲門進來看望兩人的時候,從植野暗香的牀邊傳來了沉默許久的動靜。當時爲了救治植野暗香。候存欣貌似還看見弗洛伊德帶人過來診治,根據那位護衛大人的說法,帶來的都是沃瑪爾法學界最高水平的精英。精英級別的治癒工作結束時,候存欣記得其中一個人曾經安慰過自己,說植野暗香如果能夠在一個手掌指頭數目的時間內醒轉,那麼就表示沒有問題了。
事情果然是這個樣子。夜晚月亮剛剛映照在天空的時候,候存欣和剛好在一起的兩個同伴見證了暗香的甦醒。就像那位法學精英所說,少女就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樣呢喃着,並且慢慢睜開惺忪的眼睛,肢體緩緩地挪動着擺脫了可怕的僵直。
“是不是該起牀了?”像是失憶一樣的少女看到了大家。看到了天花板,呆愣的眼神下竟然說出了不知覺的夢囈。
“是的,早就該起牀了。”候存欣一邊說,一邊想要將暗香從被窩裡面拽出來,離開溫暖棉被的少女忽然哆嗦了一下,仔細想想現世的話應該已經入冬了呢。下意識的向着棉被裡面縮一縮的動作倒是讓候存欣開心不得了,他知道這份感知冷暖的行動意味着什麼,這麼多天來的守候都是值得的,因爲暗香的身體正在好轉,能夠從心臟破損中恢復正是萬幸了。
在麗雅和陳靜七手八腳的扳動下,植野暗香算是坐直起來,這個有背靠的狀態既溫暖又舒服。重新活過來的暗香看向麗雅,然後開心的問道:“你這傢伙怎麼穿這套棉襖了,從沒見過啊?”
“你還真可以說啊,睡到明天就是十二月份了,我們帶過來的衣服鮮少有爲冬天準備的,多虧當地的官員和居民交易,不然說不定我們要成爲被凍死的新生了
。”陳靜打圓場說着這些,當然,即使是她也不由得縮縮手,在身體站立不動的冬天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既然聊天聊到這裡,大家便開始七嘴八舌的加入新的討論,他們一方面補充了這幾天沒有說明的話題,另一方面告訴暗香當前的計劃和需要的耐心。最終暗香想了想,表示僅僅只是等待也沒有什麼,不過如果不加快速度,那麼gast的計劃就無法實施了。
都變成這樣了,還在關心計劃嗎。候存欣心裡想到,當然這麼想很容易出現內疚,畢竟明明說好了自己要保護暗香的,偏偏由於自己的能力不足導致跟過來遇險這樣的事件還是發生了。
“哎,不過我們還是沒有打聽到白慈溪在哪裡,理論上來說他如果沒有得到承認就會呆在這裡跟我們一樣等着,就像是等着簽證才能出國一樣的道理...”懷抱雙臂的麗雅撇撇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作何態度,看到暗香和候存欣的友善,她發覺自己的感情原來真的只是空白,這全都是因爲白慈溪這個風流的傢伙永遠不拿自己當回事(自己感覺)。
“喲,怎麼了?想他了?”陳靜調侃道。
“纔沒有,這個沒心肝的居然一個消息都不給我捎帶,而且就算知道在這個城市裡面,這個傢伙也一定做着與我們無關的事情並且自以爲是的認爲偉大。像他這樣的人...”麗雅說到一半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形容了,更加悲哀的狀況發生了,隔了這麼久她竟然已經對白慈溪這個人麻木了,這種遲遲不出現各自忙各自的狀態讓她的心裡進一步不愉快起來。
這邊暗香只能呆呆地看着表示同情,她也認爲白慈溪在這方面做的有點過了,就算事件再怎麼重要,那個時候丟下學生會爛攤子而且到了現在他也沒有託誰給個音訊,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人世間最悲哀的果然就是呆在一個城市,卻完全不知道方位了吧。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些腳步聲,似乎有某個人在和大家熟悉的檢查官員對話,並且還送走了同行而來的檢察官員。幾秒種後,那個人穿着像是街上的商人一樣的皮衣,嚴密地有些過了頭的黑色讓暗香看了腦殼疼。
他就是前些時解救了植野暗香的二人護衛之一弗洛伊德,同時也是這座城市學院院長本人的護衛。能力強悍的弗洛伊德作爲戰士,更加勝於法師,畢竟對方可是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擊殺了遂寧這個強敵的人。
看到救命恩人之後,大家表現出明顯的釋懷,沒等他走近,暗香優先發話說道:“我聽同伴們說了,您就是解救我們於危難的弗洛伊德先生吧,我是植野暗香抱着想要學習高深魔法的意志前來這裡的,感謝您的幫助。”
“感謝的話就免了,你的同伴早就說了更多了。我很驚訝於你真的就活下來了,不知道能不能下牀之類的,畢竟我這邊有一條來自於院長本人的邀請。”接着弗洛伊德有禮貌的轉身看着大家,又補充道:“我院院長丹.徒生閣下想要見見你們,尤其是你,植野暗香。院長希望我額外帶給你一句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看見我所能看見的一切,不後悔召見植野暗香,也願意爲你的到來做出擔保。】”
這些話植野暗香和同伴都聽不懂,不過他們顯然也不需要理解的深入,只需要知道這樣被監視的時光就要結束了,稍微收拾了片刻植野暗香就穿上了新衣服走出了房間。這身衣服就像是小說福爾摩斯中偵探本人的那一套一樣,或者說轉了一圈發現這配給的衣服竟然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