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死別
阿爾弗雷德微微搖頭道：“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能有什麼過份的要求？我也不敢求其他，只求你看在尼古拉斯什麼都不知道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吧？”
杜凡一笑，道：“就算是我放他一條生路的話，你認爲在這個地方，以他目前的狀況有辦法活着走出去？”
阿爾弗雷德臉色一白，他想要懇請杜凡，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杜凡閉上了眼睛想了片刻，道：“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不管是這神宮的事情，還是你們羅蘭學院要在神聖教廷做的事，包括到底有多少人是你們的人之類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那樣的話，我就向你保證，我會活着把尼古拉斯閣下帶出去。”
阿爾弗雷德臉色蒼白，他心中掙扎，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學院，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抉擇。
杜凡看着他，突然嘆氣道：“尼古拉斯爲了你，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但是你爲了他，卻連幾句話都不肯說嗎？”
阿爾弗雷德澀聲，道：“杜凡...你不懂...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說的...說了的話不但是我...就連你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杜凡哼了一聲，道：“我會不會有好下場，目前還不清楚，但是你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卻可以保證你沒有什麼好下場，我雖然不是亡靈魔法師，但是以她的手段的話，要把你的靈魂抽出來，然後詢問一點事情，想必也不會難到哪裡去吧？”
阿爾弗雷德順着杜凡的手勢看了一眼，只見晨晨正一臉笑意的站在那裡，她身邊還有一條垂頭喪氣的小綠龍。
阿爾弗雷德生生的打了一個哆嗦，杜凡說得沒錯，那個女人的話，或許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出來......
他微微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淚卻流了出來。
尼古拉斯啊尼古拉斯，如果我的靈魂被抽離的話，那麼我在這個世間的所有痕跡就會全部被抹除了，那個時候，你還會記得我嗎？
想着，他的眼神卻望向了尼古拉斯的昏迷中蒼白的俏臉，這兩個相愛的男人，當真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了。
在這種時候，杜凡就是用腳趾也能想出阿爾弗雷德腦海中到底在想着什麼，他冷笑一聲，道：“阿爾弗雷德大人，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說，最終我還是能夠知道所有一切我想知道的，但是你主動一點的話，卻可以救了尼古拉斯的命，但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保證會讓他受盡折磨而死！難道尼古拉斯在你眼裡，還沒有你那虛假的信仰重要！又或者是要等我把你們兩人在世界上所有的存在痕跡都抹除，你才甘心嗎？尼古拉斯一直爲你着想，你就不能在最後的時候爲他着想一次嗎！！”
阿爾弗雷德如遭雷擊，他顫抖着伸出手去撫摸着尼古拉斯的臉龐，良久終於廢然一嘆，道：“爲什麼...爲什麼我還是放不下去...主啊...原諒我...我最終還是出賣自己的信仰...”
他擡起頭看着杜凡，眼中已無顏色：“你發誓吧...你發誓我告訴你之後...你就會把尼古拉斯好好的帶回去...那麼我就把一切告訴你...”
就算是沒他這句話話，杜凡也不可能把尼古拉斯丟在這種地方，畢竟他還想在神聖教廷多混幾天，那麼紅衣大主教的養子就算是叛逆，也容不得他不顧他的生死。
有了這個大前提，杜凡發起誓來當真是毫無顧忌，幾句惡毒的誓言發出來，就算是疑心病再重的守財奴，恐怕都會相信他，不過他有沒有做到這些事情，誓言又會不會應驗，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了。
整個山洞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阿爾弗雷德輕輕的嘆息聲，良久，他終於開口，一件件的事情緩緩的說了出來。
杜凡爲了小心起見，他在兩人周圍佈下了已經隔音魔法，又用精神力緩緩的探進了阿爾弗雷德的意識海洋。
此刻阿爾弗雷德的意識都已經變成了灰色，他只是下意識的說着一切的事情，絲毫沒有隱瞞，四周的諸人只見阿爾弗雷德的臉色在亮光之下顯得猙獰而邪惡，一種異樣的光彩佈滿了他的臉。
到了他說完的時候，阿爾弗雷德的臉色已經變成了一種極度的死灰，他眼中沒有神采，眼眸連再轉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杜凡看着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想不到阿爾弗雷德最後卻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的性命，他的光明鬥氣已經把自己體內的一切都攪成了粉碎，就算是光明神降臨，估計也沒辦法把他救活了。
杜凡伸手緩緩的蓋上了阿爾弗雷德的眼皮，只是在那最後的一瞬間，他的眼神似乎閃動了一番。
在阿爾弗雷德的視線之中，尼古拉斯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他低低的呼喚，低低的呼喚着：“親愛的尼...我不在你身邊的話...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如果有來世的話...我一定還會去找你...尼...尼...尼...其實...我最想做的就是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深處有血塊和碎肉涌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發出了聲音，他也不知道親愛的尼有沒有聽到他的安慰，他只是知道，這最後的一眼之後，輪迴就又會是千年。
只是千年之後，我還能遇到你嗎？
杜凡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絕對想不到阿爾弗雷德堅毅如此，如果不是爲了尼古拉斯的話，就算是真的抽取了他的靈魂，能不能問出什麼，卻也難說得很，而且從阿爾弗雷德透漏出來的消息來看的話，以後不管是自己還是神聖教廷，甚至於加文帝國都是麻煩多多，自己雖然向來習慣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但是得知了這些消息之後，到底能爲自己撈多少好處纔是真正需要注意的。
不過這些畢竟是以後的事情，眼前的情況是，如果這個尼古拉斯醒過來的話，那麼他會不會尋死覓活的？
一想起這一點杜凡就覺得頭疼無比，兩人男人的愛情爆發的時候往往比男女之間的感情還要強烈無數倍，要是因爲阿爾弗雷德的死，尼古拉斯就跑去殉情的話，那自己怎麼跟安東尼那個老狐狸交代？
死了這麼多聖殿騎士，又死了一個阿爾弗雷德，到了最後連尼古拉斯都死了的話，那個老狐狸不把自己抽筋剝皮纔有鬼。
杜凡越想越是頭疼，無奈之下他只能揮手把費雷叫了過來。
費雷一臉苦澀的走了過來，道：“杜凡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杜凡想了想，道：“尼古拉斯大人就交給你照顧了...如果他少了一根頭髮的話...日後你就自己去跟安東尼大人解釋吧...”
費雷一聽臉色鉅變，道：“杜凡大人，小人何德何能能夠做出這種事情...倒不如讓塔西婭大人......”
他話還沒說話，只聽“唰”的一聲，一道冰凌貼着他的額頭飛過，塔西婭一臉冰冷的站在原地，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費雷一愣，旋即一聲苦笑，他心裡念頭轉了無數個，最後終於低低一嘆，道：“是的...杜凡大人...這尼古拉斯閣下就交給我好了......”
此刻的費雷自然清楚，杜凡最擔心的就是尼古拉斯會因爲阿爾弗雷德的死，尋死覓活的，他心中發狠，了不起這尼古拉斯大人一醒過來我就一拳頭下去，讓他從這裡昏迷到帝都吧！
就算是因爲打了一個聖者受到一點責罰，比起他死在自己手裡，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啊！
杜凡見他點頭，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這個費雷該聰明的時候聰明，該糊塗的時候糊塗，說實話倒是頗和自己的胃口，人在他手裡的話，應該出不了多大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安心的辦正事。
他給了費雷一個鼓勵的笑容，然後拍了拍手，道：“好了...這邊已經解決了...現在應該去解決那一邊了...奧爾達斯閣下啊...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太過失望哦...”
淺笑聲中，杜凡緩緩的向着奧爾達斯的方向走了過去，晨晨擔心他的安危，忙帶着伊瑟拉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杜凡就來到了奧爾達斯的跟前。
此刻的奧爾達斯，早就沒了一向的從容，他雙手把克莉絲護在了懷中，人卻已經昏迷了過去，想來伊瑟拉的那一擊，威力也小不到哪裡去。
“死了嗎......”杜凡輕輕一嘆，伸腳在奧爾達斯的腦袋上踢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