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維死去,但阿爾克馬爾失去了他的生意,他可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有有所動作,在這之前當然是先千方百計的瞭解一下什麼樣的人擊敗了扎哈維,阿爾克馬爾不打無準備之仗,但唐寧的目的可不是開戰,這個時候他得漸漸從幕後走到臺前來,讓阿爾克馬爾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所以以後向我彙報生意上的事情,可以適當的露一點破綻,不必藏得太深。”
巴拉克現在絲毫不會懷疑年輕人的判斷,恭敬的站在面前行禮。“好的,唐寧先生,謹遵您的吩咐。”
當唐寧離開之後,布蘭妮帶着漢娜走出來,目送年輕人消失在街頭。
“巴拉克,這個年輕人你是怎麼認識的?”布蘭妮這段時間親眼目睹了年輕人的許多行爲,她有着跟巴拉克一樣的想法,他絕非是個普通的年輕人,總能知道預先料到一些即將發生的事情。
“關於唐寧先生的事情你們最好不要問,也不要打聽,他不太喜歡被人調查。”巴拉克提前堵死了布蘭妮的好奇心。
漢娜嘟囔着。“真是個怪胎,神秘的怪胎。”
布洛特城南部富人區最豪華的公寓內,男子面色白淨的如同一張紙,穿着條紋西裝,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蒼老的跡象,胸口的口袋裡插着疊成鬱金香花朵的絲巾,修長漂亮的手指放在鋼琴上,彈着一隻低沉幽怨的曲子。
實際上他已經六十多歲,但看起來就像是三十歲的年輕人,因爲他沒有任何的鬍鬚,多年前他跟某個人做了一場交易,失去了褲襠中某個東西,換得了某些神秘力量的支持,纔會變成這樣。
阿爾克馬爾,目前布洛特城最傳奇的人物,幾乎掌握着布洛特城大半的財富,此刻看上去他反倒像是一位儒雅的鋼琴演奏家,跟那些掌握着鉅額財富的銀行家沾不上邊。
盧克走了進來,站在身後,仔細聆聽着美妙的鋼琴音樂,直到彈奏停止,他送上了熱烈的掌聲。“多麼美妙的樂曲,真令人陶醉。”
阿爾克馬爾帶着令人舒服的笑容,將鋼琴的蓋子蓋上,端起了鋼琴上放着的紅酒杯,起身走到了盧克面前。“多謝誇讚。”彷彿盧克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一位尊貴的客人,對他的演奏報以讚美,他得禮貌的迴應。
盧克彎腰行禮。“先生,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不不,還沒有解決,我的那些資產沒有拿回來。”阿爾克馬爾擺擺手。“告訴我,你怎麼考慮的。”
盧克沉思一陣,試探性的詢問。“用幾個人去解決奪走財產的小資本家?”
“對手你瞭解嗎?”阿爾克馬爾沒有否定盧克的主意。
“一個曾經敗在扎哈維手上的老傢伙,變成了一個乞丐,現在他回來復仇,拿回了自己的一切,妻子叫布蘭妮,有一個女兒,曾經做過妓*女。”盧克將調查的結果和盤托出。
“等等,你說他曾經輸掉了一切,變成了一個乞丐?”阿爾克馬爾敏銳察覺到了什麼。
盧克點頭。“沒錯,前一些日子還在爲換取一杯酒而遭受衆人嘲諷的乞丐。”
“很有意思,前些日子還在布洛特城的街道上乞討,突然之間就能夠讓扎哈維一敗塗地。”阿爾克馬爾眉頭擰起來,晃動着手中的紅酒杯。“你相信這種奇蹟嗎?”
盧克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低着頭,等待着指點。
阿爾克馬爾坐在了沙發上,口中輕輕分析着。“扎哈維的確很愚蠢,愚蠢到只能負責一些賭場和妓院的工作,但他還至於愚蠢到輸給一個曾經的手下敗將,這其中一定有很多的蹊蹺,將所有的事情經過告訴我。”
盧克敘述了一遍。“突然從乞丐變成了有錢的富豪,的確有些詭異。”
“聰明人一點就通,盧克你就是這樣的人,讓我省去了很多的麻煩。”阿爾克馬爾讚賞的看着得力助手。“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天降橫財這回事,他背後一定有一個厲害的主謀,我想知道主謀是誰,將他找出來,調查清楚。”
唐寧每天出入賭場,和各種能夠快速讓他的名聲傳開的地方,巴拉克聽從了唐寧的建議,有意無意的頻繁接觸。
很快就有人找上門。“巴拉克先生,突然拜訪有點冒昧。”
巴拉克看着帶着眼鏡的年輕男子。“我認識你嗎?”
“抱歉,忘記向您介紹,我是布洛特城郵報的記者馮特,想對您做一個專訪,不知道您是否有空。”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記者有些口吃,似乎是因爲緊張。
“相信你應該工作沒多久吧。”巴拉克將記者帶進了自己的公寓。
馮特有些靦腆的點點頭。“抱歉,我希望能夠採訪到一些有價值的新聞,最近布洛特城最讓人感興趣的人物和事情是您。”
巴拉克很樂意幫助這樣一位有上進心的年輕人,他認爲這有助於贖清自己的罪孽,布蘭妮會從他與其他人的談話中判斷出他是真心懺悔。
布蘭妮很快端上來兩杯水,站在臥室房門口看着,這幾天有不少上門求助的人,巴拉克都大方的予以幫助,像是一個慈善家一樣,布蘭妮心中對於這個男人排斥已經開始慢慢的有所緩解了。
採訪開始,圍繞着那場賭局,以及扎哈維失敗之後巴拉克的感悟,問題由淺入深,開始涉及到一些巴拉克的生活方面,這提到了布蘭妮和漢娜,巴拉克適時的吐露他想要懺悔的決心。
“好吧,巴拉克先生,據我所知那場賭局之前您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您是如何做到突然搖身一變,成爲可以與扎哈維抗衡的資本家呢?”馮特隨着採訪深入,已經沒有了緊張感,顯的很職業。“當然,我無意冒犯,您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巴拉克愣了愣,他忽然想到了唐寧的叮囑,剛纔接受採訪的時候他幾乎都將唐寧叮囑拋到了九霄雲外,不過現在簡單透露一點消息也不算遲。
“不,我很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巴拉克沒有絲毫不悅。“他是個值得託付一切的夥伴,同時也是一位有爲的年輕人,因爲他的慧眼選中了我,我才能夠做到這一切,如同神的旨意一樣。”
“可否透露一下這位先生的姓名。”馮特進一步挖掘更有價值的信息。
“抱歉,那位先生似乎不想讓自己變成布洛特城的名人,所以我得替他保守這個秘密。”巴拉克拒絕了。
馮特看到了探着腦袋的漢娜,他招了招手。“您的女兒跟您一樣,雙眼透露着智慧。”
巴拉克禮貌的報以笑容,很快他送走了記者,回頭看着那邊的布蘭妮,布蘭妮攤開手。“別這樣看着我,我沒打算原諒你。”
話雖這麼說,但語氣溫柔了很多,巴拉克知道進展很順利。“我知道,我不值得被原諒,你做的是對的,換做是我,也不會原諒一個對我犯下如此罪行的人。”
漢娜跑出來。“父親,真是個儒雅的年輕人,如果能夠跟他共進晚餐那就太好了。”漢娜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有些害羞的年輕記者。
不過巴拉克卻更在乎前面的稱呼,神色激動。“親愛的漢娜,你剛纔叫我什麼?”他很想再聽一遍。
漢娜溫柔一笑。“難道我不應該叫您父親嗎?”
巴拉克興奮的上前抱住了漢娜,親吻着她的面頰。“親愛的漢娜,當然應該。”他有些語無倫次,等待這一刻實在太久了,他的努力終於有了效果。
“父親,您能替我向那位小記者發出邀請嗎,我想和他共進晚餐。”漢娜訴說着自己的請求,她戀愛了。
巴拉克對於那位叫做馮特的記者印象也很不錯。“當然可以,等我的好消息吧。”
漢娜興奮的親吻了佈滿傷痕的巴拉克面頰。“父親我愛你。”
巴拉克看着布蘭妮,布蘭妮似乎無動於衷。“好吧,我的女兒接受了我,我想我們今晚可以慶祝一下,你應該爲你的女兒感到高興,不會拒絕我的好意對吧。”
馮特離開了公寓,直到從公寓的視野中消失,他將眼睛拿下來揣在了西服口袋中,思索着剛纔調查的那些信息,狡猾的巴拉克還是有一點警惕心,必須再找其他的渠道繼續進行覈實。
他前往了布洛特城的酒館中,打聽一些陌生的年輕人,尤其是出手闊綽的年輕人,最好是跟巴拉克有些交集的年輕人。
很快他就有了收穫,巴拉克乞討一杯酒的那天晚上有一位年輕人替他購買了一杯朗姆酒,出手闊綽,但是面孔很陌生。
終於有了點眉目,然後他順着那條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線索,終於找到了有了新的發現,那位年輕人曾經去過巴拉克與扎哈維豪賭的賭場,而且那場賭局之中有一個被忽視的重要線索。
賭博的人並不是兩人,而是三人,只是因爲扎哈維和巴拉克受到的關注太多,那個年輕人被掩蓋起來了。
那個參與賭博的年輕人會不會就是巴拉克的幕後主謀呢,還得進一步確認一下,他得前往那家小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