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人們互相寒暄着,很快卡福被侍者引到了廣場最爲顯眼的位置上。
“女士們先生們,很榮幸你們能夠來參加這場盛會,卡福向各位報以最誠摯的問候和祝福,不過我想今天我們都不是主角,真正的主角是來自於貧民區的那些貧民,他們最有資格談論這件事情。”
衆目睽睽下,一位貧民區的代表被侍者從政府大樓內引出來,到了舞臺上,貧民代表向卡福伯爵恭敬行禮。
“仁慈的上帝派您來到了人間,賜福我們,感謝您的慷慨,我想住進大房子的居民們都會爲此而感恩與您,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夠表達我此刻的激動心情。”
看着喜極而泣的貧民,臺下的貴族們紛紛鼓掌,突然人羣中有人站出來喊道:“卡福先生,我聽說貧民區的地下有一片金礦,這件事情您有何看法?”
人羣中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聲音傳來的地方,那是一個年輕人,提着一個精緻的箱子,人們竊竊私語起來。
卡福的面色變的難看,注視着臺下的陌生青年。
福斯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可看到是身旁的唐寧,他驚慌起來,小聲提醒。“唐寧先生,您不能這麼說,這會害死我的。”
唐寧從人羣中走到了臺前,擡頭饒有興致等待着答案。
“該死,那裡來的這麼一個小子。”卡福心中默唸着,神色恢復鎮定。“這位先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唐寧右手放在胸前,彎腰行禮。“卡福先生,我想我的語氣足夠真誠。”
卡福伯爵整理了一下衣領,目光掃視着聒噪的人羣。“子虛烏有,如果閃金鎮的貧民區有一個巨大的金礦,我會將他們分發給擁有他們的貧民。”
“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答案。”唐寧退了回去。
宴會繼續,因爲稍稍有點不適,卡福伯爵和鎮長以及治安署的署長提前告退。
“坦博爾,我想你的安保工作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差點就壞了咱們的大好事。”卡福面色就像是烤焦的牛排一樣,歇斯底里。“鎮長先生,如果你想下一次連任的話,最好讓這件事情能夠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否則我可不會用自己的金幣資助愚蠢的盟友。”
鎮長大人能夠連任,卡福的政治獻金無疑是最大的助力,如果失去了卡福,那麼一切都會變得不確定。
“您放心,這件事情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解釋。”鎮長說,他看着坦博爾署長。
坦博爾此刻的表情如同魔鬼。“我現在就讓他迅速消失在宴會上,卡福先生不必擔憂。”
卡福有些頭疼,憤怒的吼叫着。“蠢貨,我是個大善人,不是容不下別人的獨裁者,因爲一句質疑你當着那多人的面逮捕他是想毀了我嗎。”
坦博爾有些難看,鎮長忙打圓場。“卡福先生,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不會損害您的半點名譽的,請放心。”
當宴會結束的時候,門外的福斯特垂頭喪氣,臉上滿是絕望,憤恨看着唐寧。
“你是魔鬼,你害我丟了工作,我唯一的工作,該死。”福斯特大吼着,像是從小貓變成了一頭雄獅。
他雙手抓着唐寧的衣領。“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唐寧撥開福斯特的雙手,伸手示意。“福斯特先生,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你,請上車,我會補償你的。”
坐在車上,福斯特以爲唐寧會慷慨的拿出一沓子凱撒來補償自己,但是沒有,甚至對方連那個箱子都沒有打開的意思。
“福斯特先生,看看你,沒有工作,沒有親人,甚至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接下來你還有什麼可以依靠的呢。”
唐寧揉搓着雙手,一點都不爲害的福斯特失去政府工作的事情感到歉疚,臉上的表情有些得意。
這個沒有親人的孤兒,努力得來的一份賴以生存的工作,併爲此矜矜業業,唐寧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才選擇福斯特。
福斯特掩面哭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上帝對我太不公平了。”
自從得到這份工作,他連一次假都沒有請過,哪怕是感冒發燒,他的努力只是想換取穩定的生活,期盼未來有一個美好的姑娘與他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可現在因爲他的一次慈悲卻害他丟失了唯一的工作。
“上帝?”唐寧譏笑。“可憐的福斯特,上帝也許正坐在他的牀榻上,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可沒有時間顧上的你這個小人物,而且奪走你工作的可不是上帝。”
福斯特被譏笑徹底惹怒了,雙眼血紅。“卑鄙的紈絝貴公子,你奪走了我的工作,也許你感受到了欺辱一個小人物的快感,現在你滿意了吧,我要殺了你。”
唐寧拿起座位上的寶劍。“真是可憐,但我不會同情憐憫,希望你的劍術不會太糟糕,還有,我要糾正一下,奪走你工作的是政府的那些工作人員,可不是我。”
福斯特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劍鋒,剛纔的勇氣瞬間又被壓了下去,小人物骨子裡的怯懦讓他放棄了動手的想法。
“你贏了,我徹底被你毀了,無論是誰奪走了我的工作,我都是個失敗者。”福斯特如同行屍走肉,失去了靈魂。
唐寧放下寶劍,打了個響指。“別這樣,福斯特先生,失去這份工作這並不代表你一無所有,也許你獲得了一個更好的機會,和我合作。”
福斯特無動於衷。
“好吧,既然你已經沒有了鬥志,甚至連奪回失去一切的勇氣都不存在,那我也幫不了你。”唐寧示意車輛停下, 打開了車門。
福斯特看着泥濘的道路,他想着,他已經一無所有了,連半點盼頭都沒有,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這條賤命有什麼用,他應該讓奪走工作的人付出代價,而不是躲在家裡等死。
“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福斯特突然改變了主意,雙眼變的陰毒。
唐寧關上車門,從箱子裡面拿出來一沓子凱撒。“合作愉快。”
告別了福斯特,唐寧選擇了鎮上最大的一家旅館住了下來,第一個復仇對象,只不過是小試牛刀的對手,從凱瑟塔離開,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從阿奴巴拉克叔叔當初的財產中拿走千分之一的卡福伯爵。
這個曾經只是給阿奴巴拉克叔叔整理公文的小人物,就是因爲他的泄密,讓一些對阿奴巴拉克叔叔財產覬覦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這個故事他聽了十八年,阿奴巴拉克,曾經人人尊敬的大銀行家,他的財產富可敵國,但最終被人陷害,不僅僅是財產上,甚至連他的名譽都被毀了,從一個大銀行家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黑金商人,爲世人唾罵,並被剝奪一切,最終只能躲在詛咒之地凱瑟塔這個被神遺棄的地獄裡和剩餘的九十八個惡人爲伍,就算如此,他也保持着整潔的衣衫,他的血液裡流淌着金錢的秘密。
而且唐寧可沒有打算用什麼法律爲阿奴巴拉克叔叔主持正義,如果陳舊的法律可以主持正義的話,當年的阿奴巴拉克叔叔就不會流亡到凱瑟塔,他要以牙還牙,以黑暗審判黑暗。
至於爲何選擇福斯特,唐寧是有着十分周到的考慮。
福斯特是個可憐的人,一個孤兒,沒有親人,甚至連關心他的人都不存在,這份珍貴的工作是他唯一的希望,只要奪走了他的工作,失去了他唯一的希望,那麼這個可憐怯懦的小人物將變成魔鬼一樣兇殘,唐寧選擇了福斯特成爲他計劃的幫手,目前看來他的計劃萬無一失,因爲他需要一個政府人員心甘情願的爲他散播謠言。
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音,唐寧打開了旅館的房門。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看着門口的兩人,唐寧的警惕提高了一些。
這兩人穿着便宜的西裝,領帶打的筆挺整潔,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脫下了禮帽放在胸前行禮。“先生,很冒昧打擾到您,我們是治安署的便衣治安官。”
該來的終於來了,唐寧將房門讓出來。“我想我沒有犯過什麼錯事吧,在卡福伯爵的宴會上我希望我的言語沒有給他造成困擾,甚至讓這位大善人不惜動用了治安署的便衣治安官來抓我。”
兩名便衣治安官進入房間,高瘦的治安官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支菸點上,深吸了一口。“我想您誤會了,我們此來和那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只是例行對小鎮上的外來人口進行檢查,您知道,小鎮的安全可不能鬆懈,這是我們的職責。”
“那是當然。”唐寧示意兩人可以隨意檢查。
兩名治安官將房間的所有角落都搜索了一圈,高瘦的便衣治安官伸出手。“請您出示能夠證明您身份的物品。”
唐寧拿出一塊代表身份的家族徽章。“我很樂意配合兩位的工作。”
那些家族的人才擁有的身份徽章無疑是最好的證明,而唐寧的這塊家族徽章上的圖案則是三柄銳利的劍鋒。
徽章是用純金打造的,一般人不可能擁有,除非是那些大家族的人物,兩名便衣治安官看到徽章之後確信這個大人物他們隨隨便便惹不起。
“謝謝您的配合,祝您愉快。”將徽章遞回去,高瘦治安官提醒了一句。“小鎮上的治安一向都很好,但曾經也發生過不少的命案,希望您能夠安全。”
這句話有些威脅的意思,唐寧不露聲色。“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等到兩位治安官離去,唐寧躺在牀上,舒適的伸了伸懶腰。“卡福伯爵,希望知曉徽章的圖案之後不要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