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畫面完全清晰的時候,腦袋的劇痛消失不見,恢復了平靜,他看着面前的銀白色鎧甲男子。“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當然,你是另外一個我,我是你本身。”銀白色鎧甲的男子握着長槍,聲音平和迴應。“前面的戰鬥不過是熱身,戰勝我你才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奇怪,面前的男子曾經與自己見過同樣的人和事物,但當賽博坦遇到那些人和事物的時候他清楚記得每次都會暈倒,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平靜。
但面前的戰鬥必須獲勝,重新振作,將腦海中那些片段掃除,握着紫色的長槍。“阻止我找到賽琳娜的一切阻礙都是我的敵人,無論你我曾經是否做過朋友。”
“沒有朋友,正義的道路通常都很孤獨。”銀白色鎧甲男子斬釘截鐵迴應。“天堂守護者維爾馬倫接受挑戰。”
長槍與長槍的交匯,兩人似乎總是能夠知曉對方要怎麼做,動作出奇的一致,甚至連每一次出擊的表情都能夠找到相似之處,戰鬥持續了很久,沒有人能夠取得優勢,彷彿對方正在與鏡子中的自己戰鬥。
賽博坦認爲對方用了某種特殊的手段獲悉了自己每一次意圖,這麼做的目的是從心理上讓自己感受到壓力,但他無法察覺到有任何力量侵入了自己的身體,長槍此處,槍尖擦過,火花灑落在兩人的手臂上,冒着微弱的青煙。“來點真本事,娘娘腔,別跟我玩遊戲。”
被稱作娘娘腔,對手卻絲毫沒有怒意,在對方用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槍柄的時候,同樣伸出手握住敵人的槍柄。“作戰中利用一些話來激怒對方,讓對方失去理智,高明的手段,但顯然你還不太熟練。”
“不,我從未打算激怒我的對手,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卑鄙者纔會那麼做,我要光明正大的將敵人踩在我的腳下,讓對方匍匐在我的面前,承認失敗。”
賽博坦長槍揮舞的如同洶涌的河流,但對方的攻擊同樣迅猛,總是能夠恰如其分的與他旗鼓相當,既不會超過,也絕不會示弱。
“不懂得使用技巧,只會用蠻力的人只能是莽夫,他可以擊敗凡人,但無法戰勝天堂和地獄,更無法擊敗我。”對手顯得遊刃有餘,甚至連喘息都相當平緩。
急躁,憤怒,想要擊敗對方的執拗開始左右賽博坦,每一次攻擊都會露出紕漏,但他發現,當他出現的紕漏的時候對方也會出現巨大的紕漏,連紕漏的位置都一模一樣,太奇怪了,難道對方的能力就是模仿對手的每一項動作,甚至連矯正都不存在。
賽博坦找到了攻擊的辦法,故意露出了巨大的紕漏,然後當攻擊接近的時候突然調整,攻擊對方的致命位置,但這一次攻擊同樣失敗,因爲自己調整的時候對方同樣會進行調整,矯正之後雙方的出招完全一模一樣。
“該死,你在戲弄我。”賽博坦停止了攻擊,長時間的攻擊讓他變得氣喘吁吁,體力不斷流失。
“沒有人想要戲弄你,我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除非你能夠找到我們身上的不同點,但這對於愚者來說是一項相當艱鉅的任務。”對方同樣停下了攻擊,用同樣的目光注視着聖騎士。
被稱爲愚者,賽博坦極度不滿。“我的確不夠聰明,總是被人利用,但絕不會是愚者,至少比一般人更強。”
“比一般人更強?”對方的言語中帶着些譏諷的意思。“看起來你對自己都不夠了解,甚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潛力究竟有多大。”
“傲慢的天堂守護者維爾馬倫,我的意思是說一般人足以對付你們這些高高在上,試圖掌控衆生的傢伙,你們比愚者沒有好到哪裡去。”賽博坦的雙眼突然散發着奇異的光明,他的目光剛從觀衆席位上撤回來。
維爾馬倫看到了聖騎士先前目光觸及的地方,是個女人,女人的臉上佈滿了擔憂,放在雙腿上的拳頭緊握着,似乎充滿了力量,這個女人給了賽博坦什麼樣的信號,會讓對方的雙目突然迸發出異樣的光輝。
“獅子與獅子交*配,生下了小獅子,面對獵物的時候野獸們通常都兇殘,但面對他的孩子卻不會,這是本能,所有的生命都一樣,唯獨天堂的衆神不同,無情無義,永遠不懂的愛的真諦。”賽博坦反手將長槍對準了胸膛。“看看,我能做到。”
長槍緩緩刺入胸膛,鮮血順着槍尖散灑落在地面上,聖騎士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痛苦,注視着對方。“來吧,模仿,如果你有勇氣做到的話。”
維爾馬倫沒有照做,收起了長槍,微微頷首,面色同樣沒有絲毫的悲傷,反而有些欣慰。“我輸了,我沒有勇氣。”伸出手明亮的光芒耀眼璀璨,那是一塊精鐵,用來製作魔法門的啓動裝置。
通常魔法門會伴隨着巨大的自然力量流動,普通的材料沒有辦法承受魔法門啓動之後帶來的自然力量衝擊。
競技場恢復了平靜,那些觀衆們消失不見,安娜衝了進來。“你沒事吧。”
胸口的傷口伴隨着戰鬥結束而消失,身體沒有傷口,賽博坦猜的沒錯,一切都不過是幻想而已,撿起被遺落在地面上的費雷拉精鐵。
費雷拉是天堂衆神之一,司職鍛造,由他鍛造過的武器和盔甲通常只有那些最榮耀的神才能夠擁有,他是鍛造技術的象徵,到處都有關於他的傳說,不過費雷拉的手上並非沒有失敗,通常一件出衆的武器或者盔甲需要經歷多道工序才行,這過程中的失敗次數已經無法用數字來計算,而那些鍛造失敗的武器或者盔甲將被丟棄,最終掉落在凡間,只有一些運氣好的人才能夠找到。
曾經的魔法門啓動器就是由廢棄的費雷拉精鐵打造,就算是這樣,也只能滿足魔法門一次啓動,在那之後啓動器會損毀。
完成了第四項任務,接下來是最後一項任務,更爲簡單,只需要趕到鎮子上跟那裡的老頭交談。
三天後,趕回到了鎮子上,不過此刻鎮子上正籠罩在一片喜悅當中。,有人要舉行婚禮,就在當地的小教堂,當地的教父會爲兩人證婚。
阿什利正在向鎮子上的人們發送邀請函,他打算迎娶鎮子上的寡婦,鎮子上的人們欣然答應。
最後一封請帖他得送給那名老人,如果沒有老人,他遇不上自己的心上人,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當門內傳出允許進入的聲音之後,他感覺到了身後的馬蹄聲,回頭看到了來人,他臉上帶着笑意。
“看起來我忘了兩個最重要的賓客,不過口頭邀請與請帖一樣。”阿什利走上去。“聖騎士,還有女士,你們必須來參加我的婚禮。”
曾經的調查一文不值,他早已經完全拋在了腦後,回到哈里斯公國有什麼?絲毫不念及舊情的大公閣下?還有自己的清白?在這裡沒有人將他當做罪犯,還有自己的心上人,沒有必要趕回去,留在這裡纔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聖騎士和女士不再是他的敵人,反而有了另外一層重要的意義,唯一兩名來自與現實世界的婚禮見證人。
賽博坦不認得對方,這似乎無關於任務,他正在猶豫要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門推開,老人走了出來。
“正好,你們在一塊,我們一塊去參加阿什利先生的婚禮。”老人將門關上,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回頭走到了聖騎士面前。“這是你們的最後一項任務。”
賽博坦現在知道,參加婚禮就是自己的最後一項任務,答應了婚禮的主角請求,牽着馬匹賽博坦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裡。
“你一定想不到,這位阿什利先生來到這裡的目的是爲了調查你們兩人,然後證明自己的清白。”老人得意的向兩人介紹。“但現在他決定放棄,留在這裡。”
“沒錯,我原本聽命與哈里斯五世,我知道你們跟哈里公國的是一些事情有關係,但從現在起一切都與我無關。”阿什利臉上洋溢着幸福。
婚禮現場已經吸引了當地幾乎所有的居民,小小的教堂無法容納太多的人,所以婚禮現場會改到了教堂外面的空地上舉行。
“阿什利先生,你願意與面前的女士一起度過餘生嗎,哪怕她老去,容顏不再像當初一樣令人讚歎?”神父開始證婚。
“我願意,容顏沒有想象的那麼重要。”阿什利真誠回答,兩隻眼睛內含着柔情。“顯然我們都不在年輕,容顏已經不是我們在一起的重要因素。”
神父用同樣的話詢問女士,女士同樣堅定地回答,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他的任務失敗了,但對於他來說,這已經不太重要,他決定留在這裡。”老頭起身鼓掌,輕聲詢問。“你的最後一項任務呼之欲出。”
“是什麼?”賽博坦同樣鼓掌,然後跟着從人羣中離開的老頭,到了僻靜的地方,一片空地上。
“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留下來。”老頭提議,但聖騎士想要說話的時候,他打斷。“我知道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