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虛弱,沒有任何力量,隨時會倒在地上,唐寧吐出一口鮮血,將面前的白雪浸染成了紅色,跪在地上手掌感受到寒雪的冰冷,讓有些混亂的思維稍微清醒了一些,冥魂君王基爾伯特同樣受傷了。
可明顯自己的傷勢更嚴重一些,體型帶來的劣勢無法彌補,就算阿爾法元素本身對於地獄的力量有所剋制,但猛擊帶來的力量同樣會讓體型較小的自己受到重傷。
從白雪中爬起來,前行兩步之後劇痛終於無法承受,眼前一團黑影,直至毫無意識,只有無盡的白晝。
破舊的房間無法擋風,冷颼颼的狂風從縫隙中吹了進來,夾雜着及少量的雪花,寒風似乎要比雪花更令人感到寒冷,尤其是對於重傷的人來說,傳送之後阿萊士並沒有到太遠的距離,通常兩名雄鷹徽章聖騎士傳送的距離只有方圓三公里以內。
傳送恰好將他帶到了小峽谷的上方,託着已經完全廢掉的那隻胳膊,他緩慢移動,不餓能讓同伴的死變的毫無意義,他得將消息待會到聖城才行。
顯然進入霍克不是個好主意,現在那裡一定有不少的人在找自己,那名年輕人的勢力應該相當龐大,所以郊區是藏身的好地方。
疼痛幾乎讓他快要昏死過去,他提醒自己,不能倒下,否則一切的努力都將白費,你憑藉着意志,忍受着極度寒冷以及傷口造成的發燒現象前行,一處破舊的遺棄房屋引起了他的注意。
進入破舊的房屋中,輕輕關上門,一番檢查之後發現房屋內並沒有人,霍克郊區的人已經都搬到了城裡,這裡曾經是那些貧民們最佳的居住場所,但經濟發展讓貧民們離開這裡,這些房子被遺棄。
沒有椅子,也沒有牀鋪,只有冰冷的地面和一張已經瘸了腿的你桌子,屋子中散發着濃烈的腐臭氣息,
找到一處能夠讓冷風減弱的牆角,倒在地上,倒地的時候身體已經如同僵硬的石頭,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感,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爬了起來,後背靠着牆壁,冰冷的牆壁讓身體的溫度也急速下降。
那條血肉模糊的手臂是個累贅,如果這樣下去,沒有任何的醫療救援那條手臂會很快發炎,發炎之後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他閉上眼睛,用另外一隻手撫摸那條受傷的手臂,觸摸時候疼痛令他幾欲昏厥,現在他的聖光已經消失,是那名年輕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造成的,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沒有聖光傷口無法復原。
阿萊士長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阿萊士,你能行的,能夠捱過去。”他撩起衣服咬在口中,伸手拔出了匕首,匕首沒有辦法消毒,只能冒一冒險,閉上眼睛咬着牙,將匕首刺入了那條已經完全廢掉的手臂,鋒刃將那條臂膀割了下來,血水撒了一地。
劇烈的疼痛讓阿萊士緊咬的牙關鬆開,大口吐着氣,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呻吟聲,痛楚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熬。
他得止血,撕下被咬爛的衣服將肩頭的斷口包紮起來,血水已經完全浸透了衣服,沒有火焰,沒有辦法止血,這只是權宜之計。
僅僅靠着意識站起來,撞到了破舊的桌子,桌子應聲碎裂,鑽進了更裡面的屋子,到處翻找着能夠點火的東西,他的運氣不錯,找到了一些剩餘的點火工具,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將破碎的桌子點燃,濃煙冒了起來。
一旦濃煙從房間裡面冒出去一定會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他得讓煙霧少一點,用身體阻擋在上方,避免煙霧過於集中濃烈,剩下的只能看運氣。
煙霧嗆的他睜不開眼睛,眼淚從眼眶滑落,片刻之後火焰總算燃燒了起來,他倒在火堆旁邊,望着明燦燦的火焰。
火焰發出的熱量讓他的身體不再寒冷,掙扎着起身將傷口的位置對準了火焰放了上去,發出嘶嘶的炙烤響聲,炙烤的疼痛感永遠最劇烈,令他發出悶哼。
不久之後他將肩頭傷口所在的地方從火焰中挪了出來,流血總算止住,焦黑的傷口觸目驚心。
“阿萊士,你大概沒有想到最終會變成這樣。”他自嘲的想,如果雪沒有辦法在明天停下來,他就得死在這裡。
就算雪停了,他要做的事情也很多,絕望的看着天花板,身旁的火焰發出輕微的聲音,這會是他出生以來最難熬的夜。
疲倦涌上來,他的雙眼要閉上,他知道那並不是因爲太過於勞累,而是死亡即將來臨的徵兆,死亡之前人會變的相當疲倦。
抵抗死亡的方法是找到在乎的東西,只有在乎的東西才能夠支撐他繼續活下去,教皇的讚賞?在生死麪前那顯然並不是很重要,死亡來臨前他甚至想不起重要到足以讓他繼續堅持的理由。
人生最悲慘的大概正是如此,縱觀一生,沒有任何值得你在彌留之際牽掛,阿萊士痛苦的閉上眼睛。
無盡的荒原上有人在行走,荒原沒有任何生命,貧瘠的土地甚至連一株草,或者一朵花都看不見,沙漠尚且還有一些植被,顯然這裡比沙漠還要糟糕,炙熱的太陽照射大地,幾乎要讓大地被點燃,可惜塵土無法燃燒。
有人獨自行走在荒野上,孤獨,寂寞,他的後背彎曲,似乎有什麼重擔壓着,腳步沉重,每走一步都會帶起一陣輕微的塵土,他甚至連欣賞周圍風景的興趣都沒有,雙目永遠看着前方,從不回頭。
當視野足夠近的時候年輕人的面孔出現在了眼前,雙眼血紅,看不到黑色的瞳孔,面色蒼白如同魔鬼,行走的過程中他總是自言自語的說着什麼。
太陽永遠不回落山,光明永遠不會沉寂,年輕人的影子是唯一陽光無法照到的地方,那裡黑暗的看不到任何景象。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很久,很快有人加入了隊伍,那是一名女孩,衣服五顏六色,相當豔麗,她說話的聲音如同夜鶯一樣悅耳,至於說的是什麼沒有人能夠聽得到。
那名年輕人對於女孩的話語總是皺眉,似乎毫不在意,不久之後又有一名女孩加入了隊伍,同樣令人眼前一亮,新加入的女孩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什麼,然後和另外一名女孩共同撒在了地面上。
隨着時間推移,三人身旁的貧瘠土地依舊沒有任何改變,但頭頂飄過了一些白色的東西,隨風飛舞,它們的速度超過了三人,數量不斷增多。
不久之後又有人加入,一名年輕人,他的面孔冷厲,但雙眼清澈,如同黑夜一般的瞳孔透着堅毅和勇敢。
很快道路兩旁發生了變化,長出了一些綠色的植被,數量從稀少到逐漸增多,幾乎遍佈大地,原本貧瘠的大地此刻突然變的有了些生機。
隊伍逐漸在變的龐大,形形式式的人加入進來,而兩旁的道路已經開滿了蒲公英,蒲公英被微風吹起,繼續飄飛到更遠的地方。
這個時候最初的那名年輕人雙眼同樣變成了黑色,清澈無暇,原本冰冷的臉上浮現了一點笑容,偶爾會跟女孩們交流幾句,至於第四個加入的那位年輕人同樣臉上浮現了一點笑容,隊伍中出現了悅耳的笑聲。
這個時候永久不會進入夜晚的白晝開始慢慢被代替,黃昏開始出現,炙熱的太陽開始漸漸落山,形成了美麗的晚霞。
日夜開始交替,只不過黑夜的時候是沉寂的黑暗,看不到半點光芒,女孩們討厭黑暗,總是抱怨。
這樣一直持續了很久,突然有一天晚上,那名總是堅毅勇敢的年輕人伸手指向了天空,原本黑暗的天空出現一點光明,淡藍色,緊接着更多的藍色開始出現,就像是蒲公英一樣開始播種繁衍。
夜空佈滿了藍色的光點,閃爍着,空氣不在炙熱令人難以忍受,舒適的微風從所有人的身旁吹過。
此時的世界已經從貧瘠,炙熱,單調變的多姿多彩,如同美妙的樂園一樣,前行的腳步逐漸放緩,他們開始偶爾駐足欣賞路上的風景,而原本一直行進的前方開始出現瞭如同天堂一樣的建築。
在此之前行進的正前方一直模糊,充滿了迷霧,看不清迷霧後面到底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衆人由慢慢前行變成了奔跑,一直衝向那些金碧輝煌的建築,當臨近建築的時候他們停下了腳步,在路邊使用那些健碩的樹木開始搭建房屋,不久之後一座簡單的村莊開始浮現,遠處金碧輝煌的建築開始消失,隱沒在視野中。
當清醒的時候感受到暖意環抱四周,睜開眼睛,唐寧坐了起來,他在房間內,沒有死,原本以爲在那種環境下倒下會被凍成冰人,或者因爲身體的傷勢流血而死。
房間門口的聲音相當嘈雜,坐起身靠在牀頭上思索着剛纔奇怪的夢,前面的那些奇特的畫面都來自於昏迷之後的夢境,那個夢似乎預示着什麼,難道那就是未來?
門被推開,泰勒看到了坐起來的年輕人,興奮小跑過來將手中的藥放在一旁。“你醒了,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受了重傷,躺在雪地裡,身體沒有半點溫度。”
門口的人都聽到了,馬爾克斯和貝拉也一併進來,還有很多人再擠進來,包括那些演員們,神色擔憂。
“別擔心,我沒事了。”唐寧臉上帶着輕鬆地笑意。“馬爾克斯,懷亞特那裡有沒有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