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說明明是你硬要把我和你扯在一起,我爲什麼還要感謝你的澄清呢?”
蔣慕白冷冷的扔給柳宛如一個白眼,很是不屑的嘀咕了一句。
柳宛如歪着腦袋,眼角向上的瞄着蔣慕白,仍然滿臉燦爛的柔柔呢喃道,
“我這不是爲了讓大家明白,我對你一點點好感也沒有的。”
“沒有就沒有了嘛,你幹嘛還要那麼大聲的講出來。”
蔣慕白兩隻眼睛睜的大大的,雙頰鼓起的不滿抱怨道。
柳宛如看着他賣萌委屈的小模樣,頓時的噗嗤笑出聲來,五根手指隨意的在臉蛋旁邊扇動着,企圖驅走悶熱的空氣,嘴上也隨之的散漫道,
“我說你還真是多管閒事的很呢,我怎麼講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嗎?”
“你這話講的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蔣慕白瞳孔略顯驚訝的望着柳宛如,心頭好不鬱悶,還居然會有這種神邏輯的人類嗎,他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才又順着剛纔的話繼續道,
“我長着耳朵,還有聽力,你覺得你在我面前說話,我可以做到無視的嗎?”
“爲什麼不可以,你把耳朵捂上不就可以了嘛。”
柳宛如餘光看上去很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大腦不假思索的迴應道。
蔣慕白無語的額頭滑下三根黑線,真的是覺得跟她說話還不如去跟外星人討論下今天晚上吃什麼。
孟言顏站在一側,看着兩個人你爭我辯的熱鬧畫面,心生好大羨慕,其實她也多麼希望能夠和蔣慕白可以這樣順暢的交流着,而不是常常的尷尬和冷場。
可是她又沒辦法控制自己害怕失去的內心,才導致每次幾乎都是不歡而散。兀的,她輕扯了下嘴角,眼底深邃的猶如一汪湖水,口中輕緩的吐出一行字道,
“慕白哥哥對不起,剛纔讓你不愉快了,是我太多話了,我只是看到你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跟你多說幾句而已,對不起,原諒我剛纔的衝動吧。”
她說這話,身子還配合的向下彎着腰,柳宛如細細的測量了下,絕對標準的九十度。
蔣慕白眉頭一皺,連連的伸出手掌阻止道,
“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們一起長大,我也差不多清楚你的脾氣的。”
孟言顏充滿感激的擡起黑亮的雙眸,神色訕訕的點點頭道,
“嗯,慕白哥哥說的對,是我剛纔太過激動了,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的,以後還是不要說了吧,其實你並沒有做什麼感到抱歉的事情,根本沒必要這樣的。”
蔣慕白對望着孟言顏,一字一頓的認真解釋着,誰讓他從來就是個聽不得軟話的人呢,越是強硬越容易讓他反感,可是他卻對這種態度一點抵抗的辦法都沒有。
柳宛如無聊的撥弄着自己細膩的髮絲,眼角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終於被自己抓住他的弱點了嗎,以後看蔣慕白還如何在自己面前猖獗。
柳宛如兀自的幻想着,簡直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衝着蔣慕白大吼一聲,“你再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哈哈哈。”
不過當然也只是想想罷了,現在她還沒有那麼磅礴的氣勢。
蔣慕白看着孟言顏略顯失落的神情,神色微憂的詢問道,
“你還好吧?還是先回去休息一會吧?”
孟言顏反應的“嗯”了一聲,接着顯然無精打采的無力道,
“好的,那麼我先回去了,你們照顧蔣伯父的同時也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啊。”
沒等蔣慕白回話,柳宛如飛快的蹦到蔣慕白身邊,看似輕鬆的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搶先一步的笑着答道,
“你放心好了,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你的慕白哥哥的。”
蔣慕白遞給她一個無比嫌棄的眼神,身子也慢騰騰的向旁邊挪動了幾步,才又換上一張溫和的面孔對着孟言顏說道,
“嗯,放心好了。”
孟言顏下意識的低下頭,雙腳不情願的轉過身,眼睛依依不捨的回顧了身後一眼,最終惆悵滿懷的關上了那扇她剛剛開啓的房門,躲在病房外,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簇簇落下。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簡單的陪伴在蔣慕白的身邊,可是爲什麼那麼難,她想不通,別的女人輕而易舉可以做到的,到了她的面前怎麼就能那麼遙不可及呢。
蔣慕白彷彿在兩人之間佈置了一條永遠難以跨越的鴻溝,她飛不過去,他也不肯過來。
如果生命裡沒有蔣慕白,孟言顏想想就心酸。
恍若聲音被突然之間蒸發了一樣,病房內出奇的安靜,蔣宗文躺在潔白的病牀上,呼吸聲顯得格外的粗氣沉重。
良久,還是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不和諧的字句出來,彷彿都捨不得破壞這片刻的安寧。
終究,還是柳宛如有些不知所措的率先打破局面道,
“要不要我先出去一會,你們父子好好談談呢?”
儘管如此,迎接她的依然還是冰涼的沉默,空氣開始變的死氣沉沉,柳宛如看向蔣慕白,他的眼底正在悄然的蔓延着一層灰色的迷霧。
她無法再看到他的情緒,也無法感知他的內心,這讓一向自認爲能隨便看穿思想的柳宛如深感惶恐,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是因爲蔣慕白冷漠清冽的目光嗎?
還是沒有特別的應答,柳宛如尷尬的撇了撇嘴脣,打算識趣的自動退出這裡。還未起身,就聽到蔣慕白老氣橫秋的嗓音傳入了耳中道,
“柳小姐留下吧,不然我看這小子也沒有精力呆在這裡陪我聊天的。”
“他說的對,如果你前腳離開,我馬上就會跟隨上你的。”
蔣慕白麪色冷峻的說着話,焦點始終不知道停留在何處。
柳宛如聞言,霎時的怔住,屏息凝神的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她完全猜不透這父子兩究竟想做些什麼,只感覺自己成了他們無聲硝煙的炮灰。
她清了清嗓子,見兩人還是不說話,只好舉手的弱弱一句道,
“那個,你們沒什麼想要溝通的嗎?”
“沒有”“沒有”
——父子兩在這件問題上倒是非常難得的異口同聲道。
柳宛如覺得氣氛愈發的緊張起來了,旋即,她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明顯加重了許多語氣的高聲道,
“你們一定要這個樣子的話,我看我現在還是趁早離開的好了。”
“別,”蔣慕白淡淡的開口阻止道,繼而眼珠向着蔣宗文的位置移動了一下,又速度的收斂端正道,
“你問問他,公司裡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柳宛如真是相當無語的扶了扶額,就這麼大點的空間裡,還值得搞的好像隔了十萬八千里的樣子嗎,她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絕道,
“要問你自己問,他耳朵也沒聾,想回答就自己回答了。”
她的回答顯然出於蔣慕白的意料之外,他慌亂的定了定神,才又重複的說了一遍道,
“你覺得我有什麼能夠幫你的,就索性的全部一次性說出來吧。”
雖然他刻意的把口氣表現的很是冷傲,但是柳宛如還是細心的發現了他隱藏在某處的深深的關心。倘若完全不在意父親,爲什麼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她兀自的莞爾一笑,心下暗自道,或許這纔是蔣慕白,表面如冰,心腸似火。
蔣宗文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望着窗外黑壓壓的景象,一臉無可奈何道,
“現在我住院了,公司裡在沒有個支撐的人,怕是很快就要變天了啊。”
蔣慕白心領意會的垂下視線,不動聲色的平常道,
“嗯,放心,你辛苦了半輩子的公司,我不會讓它付之東流的。”
“你還是太年輕,有些話不是隨便說出口就可以辦到的。”
對於兒子的這番話,他心裡當然是喜悅的,但是轉念想到他從來沒有跟過自己實際的接觸過商界,兀然的讓他接手,他實在難以放心。
似乎早已料到了父親的心思,蔣慕白看了一眼旁邊處在神遊狀態的柳宛如,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
“你不是希望柳宛如能夠進你的公司嗎,既然你這麼看好她的能力,明天她就跟我一起工作,正式成爲我的私人助理。”
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柳宛如這下才反應過來,就瞬間的聽到私人助理四個字,頓時不明所以的插了一句道,
“什麼,私人助理什麼的?”
蔣慕白看着她純潔無辜的兩隻大眼睛拼命的眨啊眨,只覺得樣子分外可愛。驀地,他輕笑了一下,卻是低頭不語。
見狀,柳宛如更是迷惑不解,她剛纔只是在自我遐想着,等會是讓蔣慕白請喝咖啡還是喝果汁而已,怎麼就蹦出來了私人助理這麼隱晦的話題來了。
蔣宗文會心的一笑,繼而和顏悅色的看着柳宛如一語雙關道,
“柳小姐也許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吧。”
蔣慕白一下子就聽懂了父親的雙層含義,連忙慌張的打亂道,
“咳咳,其實就是讓你跟我一起去他公司工作,你是否願意呢?”
“我和你一起工作?然後做你的私人助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