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他們會等你這個狐狸‘精’?”羅琅‘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復又意味深長得地看了一眼孤樺。-..-
孤樺臉‘色’青紫‘交’加,沉默兩秒,纔開口,狀似憤恨的語氣,“哼,逃得可真快!”
話音剛落下,便聽到‘玉’藻前突然炸‘毛’般的尖叫起來,“啊……鬼,鬼啊……”
“閉嘴!”上邪受不了地甩了一巴掌過去,直接*,把‘玉’藻前拍死在牆上,語氣鄙夷道:“什麼鬼?千年狐妖居然怕鬼,不過一具屍體就嚇成這樣,也不怕丟人。”
“不,不是,我……”‘玉’藻前卷着尾巴,抱在‘胸’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案桌之下的那具屍體,那是焉拓老頭的屍體,之前明明已經被華章拖出去了,爲什麼又突然回來了?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誰帶進來的?
‘玉’藻前的視線在其他三人身上來回的徘徊,羅琅和上邪不可能,他們之前走在她前面,兩手空空進來的,孤樺一直在她旁邊……難不成……那不成是焉拓老頭自己跑進來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玉’藻前‘激’靈靈地哆嗦了一下,其實,不是她怕鬼,實在是這地方太古怪了,剛纔地面晃動,她被華章踹暈在牆角的時候,發現身上的妖力全然使不出來,差點要了她的命,想到剛纔還在這裡,現在卻消失不見的李遠之他們,‘玉’藻前深深的感到恐懼,她要出去,不能待在這裡
。
‘玉’藻前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她,立刻憋着一口氣,貓着腰,往‘門’邊挪去,只是不等她走到‘門’口,地面再次晃動了起來,她尖叫了一聲,奮力往‘門’邊衝去,然而已經來不及,石室的‘門’突然消失不見了,她一頭撞在了牆壁上,直接暈了過去。
其他三人還算鎮定,不動聲‘色’地看着石室裡變化,桌案消失,滿室的血‘色’金剛經,從地下冒出來的紅‘色’棺材。一直到棺材蓋打開,三人的表情纔出現一絲變化,因爲棺材裡面躺着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人——白慕川。
“看到本座很驚喜嗎?”白慕川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領,擡頭,看了一圈,視線落在孤樺身上,又漫不經心的問:“怎麼?沈陌沒有陪着你?”
孤樺聞言,臉‘色’瞬間白了一下,語氣不佳地反問:“你怎麼會來這裡?”
對於孤樺的反感,白慕川並不在意,笑得一臉溫柔,似真似假地說:“你和人‘私’奔,對本座始‘亂’終棄,本座不把你追回來,心裡不甘。”
孤樺驚詫的瞪着眼睛,眼前厚顏無恥的白慕川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印象裡白慕川一貫斯文有禮的,這是絕‘逼’是吃錯‘藥’了。
白慕川見孤樺如此表情,面‘色’一哂,嘆息了一聲,便把之前圍攻老宅的事情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
原來之前白慕川跳井之後,一直追着褚澤等人進了忘川,本來想用他們釣出白乙,卻不想居然被他們逃脫了,眼睜睜地看着這幾個小鬼爬進一副突然出現得棺材消失不見。
不過,讓白慕川意想不到的是,他認識那副棺材,那棺材叫七星棺,曾是地府的東西,屬於至‘陰’之物。千年前,沈陌入地府搶親,除了搶走孤樺之外,還搶走了這副棺材,當時,白慕川就預感到孤樺大概活不長了。
之前,棺材消鼠,白慕川在忘川河上有逗留了一圈,確定沒有發現褚澤等人蹤跡,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七星棺又詭異地出現了,但裡面卻是空的。後來。白慕川也跳進了棺材,接着,他便到了這裡。不過,看來,他還是來晚了一步,李遠之和白乙顯然已經走了。
“能勞駕你這個枉死城的城主窮追不捨,可見你的目的不簡單。”上邪上下打量了白慕川一番,不冷不熱地說道:“若我猜的沒錯,你目的是‘女’巫谷。”
“哦?”白慕川嘴角噙着淡笑,挑眉,說:“看來,這次我們是殊途同歸啊!”
羅琅不屑的唾了一口,哼哼唧唧道:“跟你殊途同歸?白城主這是在開玩笑嗎?可惜了,這裡是青州城,死人墓,不是‘女’巫谷。”
“這個我當然知道。”白慕川眯着眼睛,端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好脾氣,詭異地笑道:“據我所知,你在找九‘陰’靈石,去年失蹤的七寶如意石似乎也在你身上,你收集這些東西,無非是想死而復生,脫離輪迴之苦。不過,上邪有沒有告訴你,‘女’巫谷,扶桑山,有生死輪迴之所?”
“哼,這個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羅琅偏頭,瞥了一臉淡然的上邪一眼,繼續道:“可你也應該知道,自從‘女’巫一族滅絕之後,扶桑山就消失了。”
“哦?是嗎?”白慕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低頭看向牆角的棺材,低聲自語,說:“你怎麼就肯定是消失了,而不是有人故意把它隱藏起來了?”
“隱藏起來?”羅琅愣了一下,脫口問道:“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把它隱藏起來?我看,你就不要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我可沒有開玩笑
!”白慕川擡腳,走到棺材邊,彎腰,伸手在棺材底角邊沿抹了一下,而後把手指放在鼻尖細嗅,喃喃低語,感嘆道:“金光草的味道,唯天台山獨有,登上天台山,凡人也成仙啊!”(注:天台山即扶桑山。)
隨着白慕川的話音落下,其他三人臉‘色’遽變,此刻,牆角,昏死過去的‘玉’藻前也適時醒了過來,兩眼冒着貪婪的綠光,看着讓人瘮的慌。
“你說的可是真的?”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響起,衆人轉頭看去,卻見焉拓老頭那具乾癟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活了過來,不,不,不應該是活過來,確切的說,應該叫屍變。
因爲,焉拓老頭身上長滿了黑‘色’的‘毛’發,周身散發着黑‘色’的煞氣,顯然已經成了傳說中的‘毛’僵,羅琅和上邪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突變,倒是白慕川突然輕笑了一聲,說:“看吧,又是一個癡心妄想之人,不過,我喜歡。”
孤樺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慕川一眼,視線掃過焉拓老頭腳邊的牌位,心頭一跳,揮手施力,取過牌位,拿到手裡,一看,臉‘色’瞬間灰敗,雙手顫抖,張口噴了一口血出來,失心瘋般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竟是如此……沈陌,你好狠,好狠啊,瘋子,瘋子……”
孤樺邊笑邊罵,罵到最後,他終於哭了起來,一腔血淚,道不盡愛恨悲苦,求不得,白慕川一言不發地看着發瘋的孤樺,伸手拿過那塊牌位,看了一眼,牌位上寫的是:吾之愛孤樺之位,陽上沈陌恭立。
“吾之愛?呵……”白慕川不可抑制地冷笑了一聲,轉頭,看向面‘色’慘白的孤樺,語氣冷漠地說道:“孤樺,你應該高興纔對,這是沈陌給你立的牌位啊,看來外界傳言有誤,我看,這青州城到不是沈陌給白乙陪葬的,而是給你!真看不出來,原來沈陌對你如此情深意重,真真叫我慚愧!”
“慚愧?”孤樺擡手,擦去嘴角的血跡,面‘色’寒若冰霜,語氣頹然地說道:“不,慚愧的應該是我,你再看看牌位底部,少康已卯年戊辰月望日,這可不是我的忌日,而是白乙的忌日。”
說着,孤樺急促地喘了一口氣,又繼續道:“還有這七星棺,你大概不知道之前是誰躺在裡面的,是我!一座城,一塊刻着白乙忌日的牌位,這裡的全部,全都不過是沈陌給白乙的陪葬而已。所以,你說錯了,這裡的確是白乙的墳墓,不是我的,至於我,大概和外面那隻窮奇一樣,不過是這座死人墓的看‘門’狗而已
。”
白慕川沉默地看着面‘色’扭曲猙獰的孤樺,沉默了一會兒,他低頭,指尖施法,拂過牌位底部的那排小字,下一秒,便看見牌位上的字跡出現了變化,變成了“吾之愛白乙之位”。
白慕川眸‘色’微閃,挑眉,冷笑了一聲,低聲諷刺說:“沈陌,還真是用心良苦,不過,這世間能讓他用心良苦的,大概只有白乙一人。”
說完,白慕川手腕翻轉,掌心立刻騰起一股紅‘色’烈火,瞬間便把那塊黑‘色’的牌位給燒成了灰燼,他拍了拍手,擡頭,看向上邪,笑着說:“上邪,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出實情嗎?”
上邪面‘色’一凜,不動聲‘色’地反問:“白城主,想要我說出什麼實情?”
白慕川眯了眯眼睛,挑眉,說:“關於‘女’巫谷,不,應該說關於扶桑山消失之謎,以及你‘女’巫一族當年的滅‘門’之仇。”
上邪眼神鋒利起來,語調裡隱隱壓着風雷,怒聲喝道:“白慕川,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怎麼?你不記得了,還是不想說?”白慕川忽然板下臉,“亦或者……你和沈陌定過什麼協定?比如,讓白乙活過來,嗯?……看你的臉‘色’,說明我猜對了啊!”
白慕川饒有興致‘摸’着下巴,眼底涌上濃濃的諷刺之‘色’,輕笑道:“‘女’人果然都是傻子,爲了一個男人,竟然願意犧牲全族人,可惜,白乙心裡那個人從來不是你。他是高高在上的祭祀,而你只不過是個地位卑微的‘女’巫,他看你一眼,都是恩賜,想讓他愛上,說是癡心妄想,不如說白日做夢更確切。”
“不過,你們‘女’巫一族本來就是爲了帝俊祭祀而生,沈陌以復活白乙爲條件,屠盡‘女’巫一族,如此看來,你和你們族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說着,白慕川停頓了一下,轉頭,視線掃過面‘色’各異的其他人,最後落在孤樺的臉上,又意味深長道:“當然,至少……沈陌讓你表面上圓了生是白乙的人,死是白乙的鬼這個願望,也難怪你在感情上即使恨透了沈陌,但爲了白乙,你卻又不得不受他擺佈。如此看來,孤樺,你和上邪此刻是不是有同病相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