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名爲小靜的小姑娘,身穿素雅的禮服,捧着一杯咖啡安靜的坐在角落,神態似有幾分怕生怯懦,讓人看了容易心生憐惜之意。
反正聽說王觀和小姑娘沒有什麼關係之後,貝葉就看她順眼多了。
“能夠參加宴會,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宴會有名單,回頭找蘇大少問一問就知道了。”郝寶來笑道,蘇大少就是蘇文弈,作爲宴客的主人,肯定清楚客人的底細。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放心請人過來參加壽宴。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
就在這時,王觀考慮了下,忽然轉頭笑道:“貝葉,麻煩你幫個忙,去和那個小姑娘聊聊天,打聽一下她的底細。”
“我?”貝葉有些驚詫、遲疑。
“對呀,我倒是想去,就怕你不放心。”王觀笑呵呵道。
“瞎說,纔沒有不放心……”貝葉俏目一白,不過卻輕步向小姑娘走去了。
此時,王觀才解釋起來:“德叔,我覺得很多事情就該直接一點,說不定開門見山就能解決了,繞來繞去反而容易把自己繞暈。”
“有道理。”高德全輕輕點頭,卻也有幾分擔心:“不過那個小姑娘也不簡單,就怕貝葉沒套出她的底細,反而把自己目的泄露了。”
“沒事。”王觀自信道:“德叔,你可不要小瞧貝葉,她這兩三年在貿易公司上班,沒少與人打交道。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應該保密。”
“況且,就算小姑娘知道了又怎麼樣,她想買我的黑定茶盞,那麼我打聽她的底細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說話之間,小姑娘瞥視過來,王觀輕輕舉杯示意。她果然沒有什麼特別舉動,而是繼續與貝葉閒聊。兩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話題,反正倒是顯得有幾分親密。
不久之後,兩人居然一起走過來了。
見此情形,王觀微微一怔,隨後笑道:“靜小姐?”
“我叫姚靜。”小姑娘很文靜,聲音清脆道:“怎麼樣。你考慮好把東西讓給我了?”
一個讓字,說明了姚靜確實是這方面的行家。
“暫時沒有這個想法。”王觀據實道:“我只是很好奇。你的年紀不大,怎麼會對古玩瓷器感興趣。”
“你不也是一樣。”姚靜表情如常,有些天然呆的意味:“我知道你……”
“小靜。”
就在這時,一個青年飛快走了過來,彷彿很關心的模樣,瞬間擋在了姚靜的前面。然後他看向王觀等人,眼中充滿了警惕之色。
“原來是你呀。”
不僅青年認得王觀,王觀也認得那個青年,就是昨天與喬玉逛街的那人。
“蒙……”
王觀心中一動。微笑道:“好巧,沒想能在這裡遇上蒙先生。”
“蒙堅。”
此時,青年自我介紹,表情卻沒有多少驚訝之色,然後彬彬有禮道:“壽宴要開始了,不便多陪,請見諒。”
說話之間。蒙堅扯了扯姚靜,帶着她輕快離開了。目送兩人離開,王觀隱約感覺到幾分別樣的意味,尤其是那個蒙堅,彷彿有些忌憚自己。
想了想,王觀回頭問道:“對了。你打聽到什麼情況了?”
“沒。”
貝葉搖頭,微微蹙眉道:“她很警覺,只是告訴我她的名字,而且是從國外回來的。”
“國外?”
一瞬間,王觀似乎把握住什麼,可惜始終隔了一層,很迷糊。很朦朧,想不透。
“想不透就別想了。”
與此同時,高德全招呼道:“走了,該入席了。”
王觀連忙擡頭環視,只見聚在廳中的賓客,在一些傭人的請下,井然有序的入席就坐。至於什麼身份的人,應該坐在什麼座位,似乎也很有講究。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用王觀替人操心,蘇家肯定會仔細安排妥當。或許不能讓人人滿意,但是也絕對不會引發什麼紛爭。
託了郝寶來的福,又或許是高德本的原因,反正王觀等人被安排在距離首席較近的地方,就隔了一張桌子而已。不過比較讓人意外的是,嚴老也赫然坐在其中。
拋開嚴老的身份地位不談,以他的年紀,加上和蘇老爺子的交情,坐在首席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誰也挑不出刺。所以見他坐在這裡,衆人自然很驚詫。
郝寶來見狀,立即笑道:“嚴老,您怎麼到這邊歇腳來了,我扶您過去……”
“別動。”嚴老拄着龍頭柺杖笑道:“我就在這兒,坐在上邊和他們沒什麼話聊,不如這裡自在,還能和你們聊上幾句。”
嚴老就坐在這裡不動了,就算蘇文弈親自出馬也說不動他,只得無奈一笑,另外找了個人補在首席上。
當然,這只是小插曲,大家只是笑笑而已,也不是很在意。時間不大,全部的來客慢慢的坐好了,自然有一羣漂亮的女服務員端着各色菜餚魚貫而入……
據說爲了今天的壽宴,蘇家把一個大酒店的工作人員全部包了下來,甚至聘請中國八大菜系的名廚和他們的助手過來,足足預演了三天,纔在今天開足馬力正式操辦壽宴。
所以這個時候,大家可以看見一個個女服務員在席間好像翩躚蝴蝶穿梭不停,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然而人家卻不出絲毫的差錯。至於擺在桌上的菜餚更加不用多說了,由八大菜系的名廚出手,每道菜都是色香味形俱全,香氣撲鼻讓人垂涎欲滴。
然後,一瓶瓶什麼五糧液、國酒茅臺、劍南春、杏花村、洋河大麴等等濃香白酒打開了,自然也有花雕黃酒、葡萄酒之類的度數比較低的酒,適合老人和女性賓客飲用。
反正一時之間各種酒香瀰漫大廳,醉人的香氣相互交織摻雜起來,就算是不好酒的客人,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吞嚥喉嚨,想要品嚐一下。
在服務員斟酒的時候,嚴老直言不諱道:“人老了,喝不了烈酒,給我倒一杯花雕。”
其實王觀也想有樣學樣的,但是拉不下臉,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美女服務員給他斟了一杯五十二度的大麴。幸好杯子只有拇指頭大小,不然他肯定偷偷倒掉換杯白開水。
倒酒算是最後一個程序,給每個賓客倒了一杯酒水或飲料之後,美女服務員們退了下去,也意味着宴席即將開始。
就在這時,蘇老爺子在孫女蘇虞的攙扶下,紅光滿面的走了出來,然後站在講臺上親自致辭,感謝大家的到來。
“啪啪啪啪……”
不久之後,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之中,蘇老爺子結束了講話,欣然在首席上坐了下來。
就在蘇老爺了坐下來的一瞬間,郝寶來唰的站起來了,舉杯笑道:“蘇老,容我敬您一杯酒,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託,絕對是託。絕大部分人心裡是這樣想的,不過卻紛紛站了起來,舉杯祝賀蘇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實際上郝寶來不是託,只是他把托兒的工作搶去了。畢竟壽宴流程就是這樣,舉杯慶賀之後纔算是正式開宴。
且不提托兒心中的悲苦,在大家的慶賀之中,蘇老爺子也是笑容滿面起身,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這才把杯中的白酒(水?)一飲而盡。接下來蘇老爺子示意大家坐下,並且第一個動了筷子,宣告了宴席的開端。
一時之間,宴席觥籌交錯,十分的熱鬧。不僅是宴席中的歡聲笑語,一陣陣喜慶的聲樂也在廳中飄蕩。美酒美食,再加上動聽悅耳的音樂,自然把席間氣氛逐漸推向高峰。
當然,真正的**,也就是賀壽的重頭戲,那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際。說白了,就是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最起碼有四五分飽的樣子,正適合看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知道是托兒,還是像郝寶來一樣存心搶風頭的人,反正就是義無反顧的站出來了,給蘇老爺子獻上了壽禮。
其實,對於這樣的行爲,席間不知道多少人在暗罵。畢竟大家來到島上,遇見蘇家人迎接的時候,就順手把禮品奉上了。只有這些想風頭的傢伙,才把賀禮留到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呈獻給蘇老爺子。
當然,也不可否認。敢這樣賀壽獻禮的人,贈送的東西肯定非同一般。要是不怎麼樣的東西,別說出風頭了,估計直接成爲大家取笑的對象。
不管怎麼說,第一個人拿出來的東西確實很珍貴,那是一柄玉如意。至少有五十釐米長,一頭有巴掌大小,另外一頭卻像是一個蒲扇。如意的玉質是純淨的白玉,在燈光下閃現晶瑩剔透的光澤,充滿了精緻華貴的氣息。
這樣的東西,哪怕玉料不是頂級的品種,少說也幾十萬吧。
然而獻禮的人似乎也清楚,這樣的東西雖然珍貴,但是在賀禮之中估計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東西而已。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得意之色,只是微笑的把禮物呈上,說上一句祝老爺子盡如人意的吉祥話,就輕快退了回去。
另外,對於這樣珍貴的禮物,蘇老爺子只是淡然一笑,也沒有假清高的拒絕,只是微微的揮手,自然有人接下來拿了下去。
不過,大家心裡也清楚,這只是一個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