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人來到了兩依藏博物館附近之後,王觀等人自然十分感嘆,甚至懷疑那人是不是打算返回自己的店鋪。
據他們瞭解,自從馮先生報警之後,警方顯然十分重視這事,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了解事情的情況,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去到那人的店鋪,把店鋪給封鎖起來調查取證。
直到現在,店鋪應該還有警察留守,而那人現在居然堂而皇之的回來了,是不知死活呢,還是另有後招?
帶着這樣的疑問,皮求是正想驅車跟上,準備跟緊一些,免得跟丟了。畢竟古董街上的人流比較多,或者說店鋪擺出來的東西比較多,招牌更是千種百樣,很容易遮擋視線。
不過在這個時候,王觀卻阻攔起來,建議道:“找個地方停車,我們走路追上去,不然一直開車,他也該懷疑了。”
“呃?”皮求是一怔,王觀卻不管那麼多,讓他把車停一下,就直接推門下去,然後打了個招呼,就一溜煙消失在人流之中。
“兄弟……”皮求是探出頭叫喚一聲,卻發現王觀已經消失不見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王觀說得有道理,在這熱鬧繁華的地方,開着車確實比較難跟蹤人。
想到這裡,皮求是也從善如流,和老孟、沙慶豐打過招呼之後,就找到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泊位,再與同樣趕過來的兩人匯合,最後三人一起追尋王觀而去。
但是在滾滾人流之中想要找個人,貌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要感謝現代發達的科技,發明了一種叫做手機的東西。
通過電話聯繫之後,在王觀的指引之下,再由老孟和沙慶豐兩個地頭蛇帶路,幾個人在一家咖啡廳見面了。這個時候,王觀就在臨窗旁邊的位置等候,一邊輕抿咖啡,一邊輕輕招手讓皮求是等人過來。
三人輕快過來坐下,然後等服務員端上咖啡下去,立即迫不及待詢問:“怎麼樣,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在對面……”
王觀微微示意,皮求是等人順勢看去,只見對面是一家古玩店。規模不大不小,但是東西倒是比較多,連門口外都擺放了幾個石獅子作爲攬客的招牌物件。
“進去幾分鐘了。”
此時,王觀解釋道:“可是一直都沒見出來,不知道是在裡面銷贓呢,還是那裡就是他狡兔三窟中的一窟。”
“能夠確定是那個人嗎?”
老孟詢問起來,然後提議道:“是的話,直接叫警察就行了。”
“有九成的把握。”王觀沉吟道:“不過,我覺得與其去報警,不如直接到兩依藏叫人過來幫忙更快一些。”
“有道理。”老孟點頭道:“警察接到報案之後,肯定要再三確認,然後問東聲西的,等到他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派人過來出警,估計人早就跑了。”
“既然這樣,那就煩勞孟大哥去兩依藏通知一聲,沙大哥在這裡坐鎮留意情況,我和皮大哥裝成內地的遊客過去一趟探聽虛實。”王觀笑着說道:“其實也不用裝,畢竟我們就是在內地過來的,口音明顯不同,不至於露出什麼破綻。”
“可是……”沙慶豐有些遲疑道:“那個人或許認識我們,過去探聽虛實的話,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這個可能性不大。”
王觀笑道:“畢竟他只是隨便誣陷我們,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不至於記得我們的模樣。只要我們不亂說話,他肯定不會懷疑。對了,那家古玩店應該沒有後門吧?”
“應該沒有。”老孟想了想,搖頭道:“店鋪的後面還是店鋪,另外一條街的店鋪。兩個店鋪緊貼起來建造的,中間沒有任何空隙,自然沒有後門。”
“嗯,那就行。”王觀點頭道:“可以直接來個甕中捉鱉。”
有了安排,大家就分開行動了,在老孟前往兩依藏的時候,王觀也和皮求是閒庭散步似的慢慢走進了那家古玩店。其實這間古玩店的鋪面空間也挺大的,可是由於擺放的東西太多太雜,就顯得有些狹小。
王觀還好,身材適中,倒是可以輕鬆自如的走動。但是皮求是就不行了,挺着大肚子走進去的時候,要十分的小心謹慎,免得一轉身就碰到某些物件。
進去之後,王觀仔細打量,卻沒有看見人,不僅是陷害他們的那個人,連古玩店的老闆也沒見蹤影。當然他也注意到在店鋪的內部,有一個用厚布簾遮擋住的小門,可見裡頭還有一個小房間,估計人就在裡面。
王觀和皮求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的點頭示意。
隨即王觀開口叫道:“老闆在嗎?”
“……誰?”
十幾秒鐘之後,纔有人撩開門簾走了出來。顯然這人就是店主了,大概三十多歲的模樣,身材有些乾瘦,就顯得腦袋有些大,一臉精明強幹之相。
適時,感覺走來走去行動不便,皮求是乾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隨手指着旁邊架子上的陶瓷問道:“老闆,你這些東西怎麼賣呀。”
“不貴。”店主立即笑道:“這要看先生你挑中了哪件東西,畢竟不同朝代的物件,價格也各不相同。”
“那你就介紹一下,哪件東西比較好。”皮求是笑眯眯道,一臉我是行家,實際上完全是外行人的樣子。
世事就是這樣,外行想裝內行往往很難,但是內行要裝外行,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特別是皮求是這種經常與各種顧客打交道的行家,見多了各種外行買東西時充內行的言行舉止,直接照搬過來就行。
外行充內行的人,對於開店的老闆來說,就是屬於待宰的羔羊,絕對是有殺錯沒放過。所以店主根本沒有猶豫,直接指着一個光鮮亮麗的瓷瓶笑道:“如果讓我來推薦,那麼這個清代乾隆年間的官窯玉壺春瓶,肯定就是首選……”
“這個應該是賞瓶吧。”皮求是試問起來,臉上充滿了我其實什麼都懂,不要指望能夠蒙我的神態,然而卻透着幾分心虛的意味。
見此情形,店主笑得更加燦爛了,熱情解釋道:“先生好眼力,這個就是賞瓶,由於清代皇帝經常將這種形制的瓶子賞賜給官員,所以大家乾脆叫它賞瓶了。”
“這個賞字也有兩層意思,一個是賞賜的意思,另外一個就是觀賞的含意。”
此時,皮求是也點頭道:“畢竟是皇上賞賜的東西,肯定要放置在較爲明顯的地方,便於臣子觀賞,感受皇恩。”
不要以爲皮求是這樣說就露餡了,而且恰恰相反,能說出這番話來,更加證實了他是大肥羊的嫌疑。要知道做古玩生意的最害怕遇到兩種人,一種是真正的行家,另外一種就是純粹的外行人。
真正的行家,實力非常強悍,眼力往往十分高明。不要指望花言巧語有用,更加不可能在他們身上賺什麼大錢,相反還有可能被他們揀漏了,所以店主自然不可能真心喜歡他們。然而又不能將他們拒之門外,因爲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要求到他們身上。
至於純粹的外行人,意志往往十分堅定,他們知道自己不懂,所以根本不聽店主的言辭,經常按照自己的理解來估算東西的價格,如果自己的估價與店主的報價有異,他們一般不會做什麼退讓,大不了轉身就走,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
對於這些的客人,店主們除了搖頭嘆氣以外,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總而言之,內行外行都不是古玩店老闆們賺錢的對象,真正讓他們視爲肥羊的卻是那些半懂半不懂的半桶水。逛古玩市場最多的、最經常上當受騙的,也往往是這些半吊子。
因爲這些半吊子們,往往是懂一些,卻瞭解得不夠深入,最容易忽悠了。現在皮求是的表現,完全就是這種送上門來的羔羊的模樣,不宰他宰誰?
想到這裡,店主自然是展開了新一輪的攻勢……與此同時,看見皮求是扮豬吃老虎,王觀心裡暗笑,然後也如同好奇寶寶似的在店裡轉來轉去,東摸摸西碰碰,彷彿新得不能再嫩的菜鳥。
對此,店主只是看了兩眼,就不再關注了。或許心裡巴不得王觀碰壞什麼東西,那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索賠了。
不過店主的如意算盤註定不能打響,王觀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相反看見店主在賣力遊說皮求是買下那個明顯是贗品的玉壺春瓶之際,他就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的來到了上門旁邊的架子上,然後蹲了下來打量。
當然,王觀打量的可不是架子的東西,而是透過厚門簾底下的縫隙觀察裡面的情況。
乍看之下,王觀就驚奇的發現,裡面的房間居然沒人。大概是十平方左右的茶室之中,只有茶几和椅子擺設,根本沒有人的影子。
要知道房間不大,完全可以一目瞭然,甚至沒有任何的視線死角,但是王觀卻偏偏沒有發現一直跟蹤的那個人,那就有些稀奇了。
“難道說這裡有後門?”王觀感覺有些糊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考慮了片刻,王觀乾脆祭起了大殺器,直接使用特殊能力凝視起來,在立體透明的畫面之下,自然把古玩店內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