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長達暗自搖頭,就憑羅子修今天帶來的這幾個家將,沒有一個人是能僅憑一雙肉掌,就將這石府大門拍倒的。但他又不能讓羅子修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丟了羅家的面子,所以也就只能在暗中相助了那位家將一二。
那位家將遭到羅子修呵斥,再不敢磨蹭。只見他一咬牙,一閉眼,掄圓了胳膊,照着石府大門就是一拳。一開始出拳之際,他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當這拳要落在大門上的時候,他卻退縮了。似乎是因爲怕疼,他竟然主動放緩了出拳的速度,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嘲弄。
與羅子修這幫人站在一處,馮長達都覺得臉面無光。不過眼前情景,也容不得他臨陣脫逃,只能在那家將出拳的同時,偷偷揮出一掌,以掌風轟擊石府大門。
那家將虎頭蛇尾的一拳,輕飄飄的砸在了石府大門之上。可出人意料的是,這重達數百斤的大門,就在這一拳之間轟然倒塌,正好將趕來開門的那名石府門人,壓在了下面。
羅子修先是一愣,然後喜笑顏開的道,“小子行啊,有兩下子。你叫什麼?本少爺重重有賞。”
聞聲,那出拳的家將也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急忙回答道,“小的叫趙三彪,能爲主子效勞是三彪的榮幸,哪敢要什麼賞賜。”
羅子修哈哈一笑,“走,咱們進府。”
羅子修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後面這二十幾個家將緊隨其後,馮長達也混在家將之中,隨他們一起進了石府。那些圍觀之人倒是想繼續看熱鬧,但又怕惹禍上身,不敢踏進石府一步,所以便全都各自散去。有的蹲在大門口和街邊,有的去了旁邊的酒樓,還有的乾脆登上了附近民宅的房頂,不停的向府內眺望。
羅子修這二十來人,可全都是從倒地的門面上踏過去的。將壓在底下的那個石府門人疼得子哇亂叫,不一會兒就暈闕了過去。而那些忙碌在院子中的婢女、僕人,見硬闖進來的是羅子修,全都嚇得面無血色,擡腿就跑。羅子修倒對這種人人避之不及的場面很是享受,一邊指揮着手下的家將四處抓人,一邊向西跨院而去。
按理來說,羅子修在石府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羅管家應該早就收到了通報,可他直至此時,還沒有出現。就任由羅子修帶着人,在石府爲非作歹,欺男霸女。羅府有家將,其實石府也供養了家將一千餘人,專門負責保護府宅的安全。但此時,這一千多人卻一個也沒有出現。
羅子修一路上,見到家丁就打,見到婢女就抓。就這一走一過,就有不下十幾名婢女,被他帶來的家將強行按在草地上,侮辱蹂躪。整個石府都籠罩在家丁痛苦的哀嚎,和婢女絕望的慘叫聲中。
……
蔣驚天汗流如注,疼得齜牙咧嘴,面色也因失血過多而逐漸蒼白了起來。石嫣然切肉接骨,忙得香汗淋漓,蔣驚天這個病人也沒有閒着,他要不斷的用罡氣封住血管,免得血液流失過多。
明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口中還不停的大喊着,“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石嫣然一個分神,手上立馬失去了準頭,將蔣驚天疼得咧嘴直叫。
石嫣然急忙關切的道,“沒事吧?”
蔣驚天對石嫣然擺了擺手,示意其繼續接骨,然後扭頭對明月道,“怎麼了?別慌,慢慢說。”
明月惡狠狠的瞪了石嫣然一眼,然後急切的道,“羅子修帶人打進來了,二少爺你還是躲躲吧。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和人動手。”
明月說話之間,羅子修引發的一處處慘叫聲,也摩肩接踵的傳了過來。聞言,石嫣然也面色大變,急忙停手道,“明月說的對,我們躲一躲吧。”
“不用在那假惺惺的裝好人了,你要不是和羅子修串通好了,怎麼會這麼巧。你剛給二少爺治傷,他就帶人來了。你還要給二少爺麻醉,你是不是已經在暗中下毒了!”明月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逐漸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石嫣然“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以那把切肉刮骨的利刃,指着明月道,“在石家,還輪到你一個下人對我指手畫腳。”
“都給我閉嘴!”蔣驚天怒喝一聲,兩人頓時噤若寒蟬。“明月,話不能亂說。大小姐不是這樣的人,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到這來,包括福生、福臨。”
明月雖然心有不服,但卻不敢違逆蔣驚天的意思,於是便氣呼呼的跺了跺腳,轉身出去了。
石嫣然一臉狠辣之色,顯然餘怒未消,“太不像話了。”
“繼續。”
聽到蔣驚天的聲音,石嫣然的面色明顯的緩和了下來,關切的道,“羅子修帶人來了,就算你不出去躲躲,也應該先包紮一下傷口吧。”
蔣驚天輕嘆了一口氣道,“我自有安排,你就專心接骨吧。”
蔣驚天對石嫣然縱容有諸多偏見,但有一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就算是石嫣然想要害他,也不會選用如此下作的辦法,更不會與羅子修這種人渣合作。不過通過這件事情,蔣驚天對石嫣然也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他能夠感覺得到,剛纔石嫣然臉上的狠辣之色,並非是故意爲之,而是真的對明月起了殺心。如此看來,石嫣然還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蛇蠍美人。
思慮至此,蔣驚天對一旁愣愣發呆的秋葉道,“秋葉你去看看,讓她們動作快點。”
等秋葉離開之後,蔣驚天便扭頭望向了石嫣然,並冷冷的道,“你最好不要對我身邊的人,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石嫣然聞聲嬌軀一震,然後淡淡的道,“嫣然知道了。”
警告完石嫣然,蔣驚天便閉目靜聽着院外雞飛狗跳的聲音,默默的計算着羅子修到來的時刻。不過他卻沒有留意到,一直埋頭接骨的石嫣然在回答他時,雙眼中流露出的森寒殺意。
……
羅子修在前往西跨院的途中,還特意拐了一個彎兒,去石嫣然的那棟小樓走了一遭。他本是打算趁着現在有馮長達給他撐腰,把生米煮成熟飯,將石嫣然拿下,怎知他這一去卻撲了空。在得知石嫣然一早就去了西跨院的消息之後,他對蔣驚天的恨意,又憑空激增了幾分。
羅子修這一行雖只有二十幾個人,但卻用繩索捆了四十餘位石府婢女,一路浩浩蕩蕩的直奔西跨院而去。趙三彪首當其衝,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一邊爲羅子修開路,一邊指揮着其餘家將虜獲婢女。這四十多位婢女全都被拴在一條長繩上,被迫前行。
羅子修本來只是想縱容手下,糟蹋幾名婢女,污穢一下石府的名聲。怎知趙三彪卻想出了一條妙計,正合他的心聲。他們打算在離開石府之後,將這些虜獲的石府丫鬟,全都賣入青樓。看看今後石家之人,還如何在這萬獸城中擡起頭來。
一會兒的功夫,羅子修這一隊人就到了西跨院的門口。他將這些婢女全都留在了外面,並指派十幾名家將看着她們,然後便帶着其餘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西跨院。
趙三彪點頭哈腰的走在最前面,然後便是羅子修,其他之人魚貫而入。可就在馮長遠想要踏入西跨院之際,衛星辰的聲音卻從東跨院傳了出來,“長遠啊,咱們有日子沒見了。過來陪老夫喝幾杯如何?”
聞聲馮長遠先是一愣,然後笑呵呵的道,“老哥哥相請,小弟又怎敢不從。”
羅子修見馮長遠轉身要去東跨院,立馬面容一僵,低聲道,“達叔,你去陪石三那老傢伙喝酒,我可怎麼辦啊?”
馮長遠瞥了一眼靜悄悄的西跨院,安慰羅子修道,“你就見機行事吧。若是風頭不對,立馬就離開,有這四十多位婢女,咱們的面子也算賺回來了。”
馮長遠交待完這些之後,立馬高聲道,“讓老哥哥你久等了,長遠來了。”
馮長遠這最後一聲高呼,聲音極大。恐怕在石府之外,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對此無論是蔣驚天還是衛星辰,心中都十分清楚,他這是在通知羅神通,讓其快快前來相助。羅子修也馬上就領會了馮長遠這聲高呼的含義,但他卻對羅神通半信半疑,覺得他並不可靠,甚至已經站到了蔣驚天的一邊。
馮長遠一去,不僅是羅子修有些膽虛,其他人也都面露怯意。羅子修重咳了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氣,然後拍着趙三彪的肩膀,對跟他着進來的其餘十幾位家將道,“對付一個小小的石老二,還用得着達叔親自出手?有三彪在場,就已經足夠了。”
其他家將也紛紛附和,就連平日裡與趙三彪相熟的家將,也覺得今天有若神助的趙三彪與往日大不相同,也許真的能夠對付石家二少爺。這十幾個家將是信心盡復了,但趙三彪卻被嚇得雙腿發軟,險些摔倒在地。羅子修轉過身子,雙手搭在他的雙肩之上,鄭重的道,“三彪,今天可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