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衝,這次你又立了大功,還不拿住他!石龍小兒,我看你還往哪裡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甦醒過來的羅寸,其身後還跟着那九名地階強者。只不過這九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他們原以爲耿衝被蔣驚天放了鴿子,所以特意將這約戰之事,告訴了剛剛醒來的羅寸,其目的就是想看耿衝的笑話。怎知到了南門之外,卻變了另一番情景,眼看着失之交臂的大功,就將要落入耿衝的手中,他們九人連腸子都悔青了,又怎麼會有好臉色呢。
耿衝聞言嘆息一聲,搖頭苦笑道,“石少爺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等二爺他們到了,你想走就難了。”
蔣驚天再次打量了一下耿衝,然後猛吸一口氣,抱拳道,“大恩不言謝,那小子就告辭了,耿前輩你自己也要保重。”
說罷,蔣驚天便遁入土中,消失在了羅寸欣喜的目光之中。蔣驚天與耿衝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若是耿衝有心阻攔,別說是蔣驚天,就算是衛星辰,也別想在羅寸等人趕來之前,離開半步。
“石龍,你哪裡走!”
羅寸叫聲迴盪在空曠的南城之外,但沒有耿衝的阻攔,蔣驚天一遁入地下,就如虎歸山林一般,哪還有人能拿得住他。見煮熟的鴨子飛了,羅寸暴怒的聲音再次傳來,“耿衝!你到底在幹什麼?”
那九位地階強者沒想到,事情竟然有如此轉變,頹廢之色頓時一掃而光,全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他們隱隱感覺到,這是一個挑撥羅寸與耿衝關係的良機。若是能夠逼走耿衝,這比讓他們抓住蔣驚天,還要高興萬倍。
十道身影,一先九後,接連釘在了耿衝的面前。爲首的羅寸,更是激動得直接拽住了耿衝的脖子,質問道,“你爲什麼要放他走?爲什麼!”
耿衝在讓蔣驚天離開之時,就想到了此時的後果,對此他也並沒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只是如實相告,“我和他有言在先,只要他能夠在我手下堅持一炷香的時間,我就放他離開。”
羅寸一臉不相信的神情,冷眼笑罵道,“一炷香?以你的身手,一炷香的時間,還拿不住石龍那混小子?人家都說我羅寸鼠目寸光,好糊弄,你不會也以爲我羅寸傻吧!”
耿衝舔了一下嘴脣,解釋道,“他答應與我對決的前提條件就是,我不得使用罡氣。我原以爲一炷香的時間拿下他,雖不說十拿九穩,但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但事實證明,是我低估了他。我雖然沒有低估他的修爲,卻低估了他的天資,也沒想到他手中有重寶級神兵。但無論怎樣說,這一戰,我輸得心服口服。”
“重寶級神兵!”聞言變色的不僅是羅寸一人,還有與其同來的九位地階強者。
羅寸深吸一口氣,然後聲音顫抖的道,“你知道重寶級神兵是什麼概念嗎?對我有多重要嗎?”
耿衝直視羅寸,沉聲道,“二爺手中若是有一柄地階上品神兵,大爺便再不是你的對手,這羅家之主的位置也就該換人了。”
羅寸的聲音猛然提高八度,聲嘶力竭的怒吼道,“知道你還放他走!那可是一柄地階上品神兵。有了它,我羅寸便可以榮登家主之位,今後稱王稱帝,都不再是幻想!”
耿衝聞言沉默不語,羅寸便繼續憤慨的道,“你爲什麼不將他拿下?爲了名聲?在這南城之下只有你們兩個人,你就算是用了罡氣,奪了神兵,又有誰知道?你說!又有誰知道!”
羅寸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都呈現出了猙獰之意。耿衝待起情緒稍微平靜之後,才沉聲道,“至少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羅寸倒吸一口涼氣,憤慨萬分的道,“好一個‘天知、地知、他知、我知’。你是對得起你自己了,對得起石龍了,對得起天地良心了。那有沒有想過,你對得起我嗎?沒有我,有你耿衝的今天嗎?有你銅皮鐵骨大力神的名號嗎?有嗎?”
耿衝聞言一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羅寸對他恩同再造,此事人盡皆知,由不得他辯駁,而且耿衝也不是會爲此辯駁之人。他在放蔣驚天離開之時,就已經想好了。他今日之成就是羅寸給的,羅寸今晚要殺要刮,他絕對沒有半句怨言。
兩人正在僵持不言之際,旁邊九人中的一位,突然呵呵一笑,然後輕聲插嘴道,“二爺先別急,事情也並非沒有轉機。”
羅寸聞言就是一皺眉,雖未說話,但卻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那人見羅寸如此態度,心中便是一喜,急忙將他剛剛思量的毒計,說了出來,“土遁之術是耿兄的看家本事,若他願意戴罪立功,把石龍從西跨院擄出來,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聞言,羅寸雙眼之中,頓時放出了貪婪的神采,他急忙以雙手握住耿衝的雙手,緊張萬分的道,“耿衝,方纔是我太激動了,說的話有些過分,你不要放在心上。”
耿衝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搖頭道,“二爺說的都對,是耿衝對不起你。”
見耿衝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尊敬,羅寸便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急切的道,“那你現在就去,幫我將石龍抓來,還有那地階上品神兵,一定要幫我搶回來。”
耿衝要是料到羅寸會被一柄重寶級神兵矇蔽了雙眼,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將此事告訴羅寸的。“那神兵是石三的,所以就算是擄走了石龍,也沒有絲毫用處。”
九位地階強者中的另一人,搶在羅寸說話之前,插嘴道,“二爺,那咱們就趕快追吧,興許還來得及。若是等那小畜生將這玄階上品神兵,還給了石三那老匹夫,我們便再無機會了。”
羅寸目光炯炯的看着耿衝,情真意切的道,“耿衝,這次就全靠你了。我羅寸對天發誓,今後絕不再爲難於你,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耿衝緩緩的閉上眼睛,面露掙扎之色,不過等他睜開眼睛之時,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拒絕道,“他人之物,二爺不應該覬覦,而且地階上品神兵非同小可,就算是真的強奪了過來,也勢必會被他人知曉,恐怕會爲二爺帶來莫須有的災禍。畢竟以二爺的修爲,還不足以駕馭此等神兵。屆時萬獸城中,衆強環伺,僅憑我們幾個人,拿什麼保住此等神物,最終也只是爲他人做嫁衣罷了。”
旁邊的九人見羅寸有些動搖,便立馬蠱惑道,“二爺,就算是我們沒有保住這神兵的能力,也可以將其獻給老祖宗啊。你獻此重寶,老祖宗一高興,這家主之位不還是二爺你的。”
聞言,羅寸面容上便再次泛起了光彩,“對,此事必須謹慎。等奪了這神兵之後,我便立馬修書一封,讓老祖宗到萬獸城來坐鎮,屆時看這宵小之輩,還如何造次。”
羅寸自言自語的說完這些之後,便再次握住了耿衝的手,“最後一次,你再幫我最後一次。此事之後,你我兩清,你再不虧欠我什麼了。”
耿衝緩緩的將自己的手,從羅寸的手中抽出,然後搖頭道,“不行,君子當取之有道,不可巧取豪奪。”
聞言羅寸冷笑道,“取之有道?耿衝你醒醒吧,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是一個強者爲尊的世界,你的那些假仁假義已經過時了!”
“二爺請暫熄雷霆,小的有幾句話要和你說。”說着九人中的又一人,走到了羅寸的身旁,伏耳輕聲道,“以小人之見,那神兵八成就是石龍那小子的。耿衝之所以這麼推三堵四的不願意去對付他,很可能是想自己在暗中動手,好將此重寶獨吞。”
羅寸聞言面色明顯不悅,他與耿衝相處多年,絕不相信耿衝是此等口是心非之人。只可惜羅寸再相信耿衝,也架不住旁邊之人接連吹風。
那人一使眼色,又一人適時的走了上來,低聲道,“二爺,麪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重寶在前,何人能不動心?”
羅寸面色鐵青,但看着兩人的眼神,卻再沒有排斥的意思。那兩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趁熱打鐵道,“其實耿衝到底是什麼居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爲二爺所用。”
羅寸嘆息一聲,無奈的道,“錯我認了,求我也求了,他就是這個性格,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另一人立馬接上了羅寸的話茬,獻計道,“二爺,這還不簡單,他不願意去,你可以逼他去嘛。”
羅寸雖然知道這兩人是想設計陷害耿衝,但還是忍不住追問道,“怎麼逼他?”
那人見羅寸上鉤,便立馬伏在他的耳畔,將自己的毒計,娓娓道來。羅寸聽後眉頭緊皺,猶猶豫豫的道,“能行嗎?以耿衝的性格,我怕他……”
“識時務者爲俊傑,假若他還冥頑不靈,二爺留着他又有何用?再者,耿衝百般維護石龍,二爺就不怕他與石龍,乃至石家都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