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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之音一去,秋風葉的舞步也隨之停了下來,其雙眼中的‘迷’醉,與那深深的不可自拔,也在一點一滴的退去.
“司馬公子對主人一見傾心,主人對司馬公子也是芳心暗許。至此之後,司馬公子每天都到萬‘花’樓去找主人,而主人也除司馬公子外,再不接客。
只可惜好景不長,主人的退隱之心一顯‘露’,帝都便紛紛向萬‘花’樓施壓。萬‘花’樓在帝都雖頗有勢力,但終究只是風月之所,皆是依仗着帝都的這些權貴、金主,纔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權勢。面對各方勢力的聯手施壓,萬‘花’樓主也無可奈何,最後只給主人出了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蔣驚天深深的感受到了師亦云那時的身不由己,所以一見事情有所轉機,立馬急切的問道,“結果如何?到底有何妙法?”
秋風葉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道,“拋繡球!”
“拋繡球?”
“主人一開始也拿不定主意,雖說拋繡球此舉,能夠堵住滿城權貴之口,但帝都高手如雲,就算有主人暗中相助,這繡球最終也未必就能落入司馬公子之手。但司馬公子得知此法之後,卻當場就應允了下來。
天下第一才‘女’,萬‘花’樓‘花’魁選夫,前來應徵者何止萬數。最終還是禁衛軍出面,維持的秩序,將市井之民全部驅逐,只留下帝都中的達官顯宦。儘管如此,等在繡樓之下的人,也不下千數,就連當今人皇,都微服而來,打算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蔣驚天根本沒有想到,一代娼妓,竟然也能引出這麼大的場面,不由得追問道,“司馬公子技壓羣雄,取得繡球了嗎?”
“在這之前,大家都以爲司馬公子是一位文弱書生,但事實卻證明,他們全都看走了眼。那天司馬公子一身白衣,手執摺扇,懷抱酒罈,踏空而來。他那謫仙降世般的氣度,頓時震懾全場,最終敢出手與其爭奪繡球的,也只有那寥寥五人。
風葉雖然不通武學,但也可以看出來,司馬公子的輕功要比那五人高出許多,就算那五人合力,也沒能奈何得了他。而當今人皇,就在那五人之中。人皇自知奪美無望,便表明身份,更許下王爵。言明,只要司馬公子肯將美人相讓,便封其爲逍遙王。
異姓王在我朝未有先例,可見人皇對主人也是志在必得。首發只可惜司馬公子卻對這人人垂涎的爵位淡淡一笑,然後攬美而去。”
蔣驚天聽至此處,內心震動,若換做是他,或許也可以爲了心愛之人,放棄功名利祿。但卻絕對做不到司馬公子這樣灑脫,僅是一笑了之。怪不得這個司馬公子,‘迷’得秋風葉如癡如醉。就憑着最後的一笑,試問天下間哪位‘女’子,可以不爲之動心。
“司馬公子與主人喜結良緣,從此在都城之外,結廬而居,過着神仙眷侶的日子。那些日子是主人一生當中最幸福的日子,也是我一生之中最快樂的日子。
一年之後,主人爲司馬公子誕下一‘女’,取名落雪。轉年之後,主人再有身孕,也就是二小姐飛‘花’。按理來說,司馬公子與主人應該幸福美滿纔對,怎知司馬公子的父親卻於此時尋到了帝都。起初之時,他老人家還十分高興,但等他見到主人頭上的金釵之後,卻勃然大怒。
這金釵是司馬公子與主人的定情之物,主人一直視若珍寶,平日裡都不捨得戴,那日得知公公來見,還是特意將其找出來的。主人見公公伸手討要,雖然不捨,但還是將金釵遞了過去。只是司馬公子卻橫加阻擋。於是父子兩人便爭執了起來。
我從司馬父子三三兩兩的話語之中,也大致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金釵是司馬家,家主的象徵。司馬老爺子認爲司馬公子將家主之位傳給一個娼妓,實在是有辱‘門’風,而其也不顧大局。但司馬公子卻說寶劍贈英雄,這金釵自然要戴在美人的頭上,纔可顯示出它的價值。若是將其放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纔是暴遣天物。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更是大打出手。司馬老爺子想要出手強奪,但修爲卻要弱上司馬公子一分,無奈之下只能含憤而去,更撂下狠話,從此不認他這個兒子。”
蔣驚天越聽越是糊塗,最終忍不住‘插’嘴道,“不就是一根金釵,鬧得父子反目,值得嗎?”
秋風葉微微一笑,爲蔣驚天解釋道,“那根金釵尾部十分特別,有一條薄如蟬翼的透明‘玉’帶。我也是在後來才知道的,原來那縛在金釵上的‘玉’帶,就是天階神兵繞指柔。而司馬公子,就是司馬家當代家主,司馬蝕玄。”
蔣驚天聞言驚駭的道,“就算他是司馬家家主,也不應該將關乎本族興衰的天階神兵,作爲定情信物贈與她人。這也未免……”
秋風葉嫣然一笑,“在你們這些俗人的眼中,這繞指柔是一件兵器,但在司馬公子眼中,它卻是一件‘精’妙絕倫的首飾。既然是首飾,那就只有‘插’在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頭上,才能展現出其應有的魅力。這也是司馬父子分歧的根本之處。
司馬老爺子離開之後,司馬公子就在主人的勸說下,追了出去。司馬公子久去不歸,主人心中掛念,不小心就動了胎氣,呈早產之像。我那時也嚇壞了,急忙去請產婆,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待我將產婆帶回來後,主人已經抱着剛出世的二小姐,香消‘玉’殞了。
當時我心‘亂’如麻,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等司馬公子回來。只可惜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我沒有將司馬公子等回來,卻等來了一隊衛兵。我害怕極了,就帶着兩個孩子,躲到了‘牀’底下。這些衛兵闖進來後,一見主人身死,屋中再他人,便大致搜索了一下,匆匆離去。
我從那些衛兵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司馬公子之所以沒有回來,是因爲他遭到了禁衛軍的伏擊。原來早在拋繡球那日,人皇就看出了司馬公子的出身,許諾那逍遙王的爵位,一方面是爲了奪得美人,更重要的一方面,則是想以此拉攏司馬家。”
蔣驚天聞言疑‘惑’不解的追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禁衛軍爲什麼又會伏擊司馬公子呢?”
“都是因爲司馬老爺子,他此次前來帝都,被人認了出來。人皇以爲他仍是司馬家主,便派兵伏擊於他,打算強奪神兵繞指柔。司馬公子其實是替父擋災,於半路主動殺入了禁衛軍。”
“那司馬蝕玄死了嗎?”
秋風葉並沒有回答蔣驚天的問題,而是繼續講述道,“當那些衛兵從家裡撤走之後,我十分害怕,就帶着落雪、飛‘花’急忙離開了那裡。當然,我還拿走了主人頭上的那根金釵。
我並沒有走遠。事實上,我一個柔弱‘女’子,帶着兩個孩子,也走不遠。只走了三四里,就再也走不動了,便投宿在一個農戶的家裡。
那一對夫‘婦’不但憨厚,而且熱情,有他們兩個幫忙照顧落雪、飛‘花’,我便連夜又趕了回去。一方面是因爲主人的後事還沒有料理,另一方面,則是怕司馬公子回來之後,找不到我們。只是我回去之後卻發現,小姐的屍體已經不見了,‘牀’榻上只留下了這兩樣東西。”
說着秋風葉從懷中取出了一方沾染着鮮血的手帕,和一枚正面篆刻着“羅”字,北面篆刻着“萬獸”的令牌。
“這方手帕是主人送給司馬公子的定情之物,平日裡他從不離身。而這令牌,則是萬獸城羅家的。”
蔣驚天聞言揣測道,“莫非是羅家之人,救走了司馬蝕玄?”
秋風葉嘆息一聲,緩緩的道,“一開始,我也以爲司馬公子是被羅家之人救走的。但之後的一件事,卻讓我確定了,司馬公子實際上是被羅家之人擄走的。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含義,卻就差之千里了。
在尋到了這手帕與令牌之後,我又在那農戶家住了一個月,待飛‘花’滿月之後,我便帶着兩個孩子尋到了這萬獸城。我一個弱‘女’子,帶着兩個孩子,身上雖然有不少晶幣,但卻不敢顯‘露’出來。所以這一走,就走了八年。
這八年來,落雪、飛‘花’不但長大‘成’人了,還和我學了不少的歌舞,特別是落雪,天賦極高,小小年紀,就有了幾分大家的風采。我們娘仨能到這萬獸城來,還真得感謝羅家,若是沒有萬獸城拍賣行的商隊,我們三個是無論如何都穿越不了塞北大森林的。
到了萬獸城之後,我就帶着落雪、飛‘花’,直接去了羅家。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我說明來意之後,羅家不但將我們娘仨奉爲了座上之賓,羅方這個家主,還親自來接見我。”
事情如此發展,這倒出乎了蔣驚天的意料,“那你見到司馬蝕玄了嗎?”
“羅方口口聲聲說司馬公子是他救走的,但卻並不安排我與其相見,還千方百計的試探我,問我司馬公子是否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留在了我這兒。
這八年來,我經歷的實在是太多了,早非是當年的那個沒有心機的小姑娘。所以羅方心懷不軌,又怎麼能瞞過我的眼睛。於是我便謊稱將主人的遺物,掩埋在了帝都某處,暫時穩住了羅方。並趁着他親身去尋,羅府之人對我看管不嚴之際,帶着落雪、飛‘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