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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驚天這話,說的看似是在報怨,實則是在向孫思危透‘露’自己的背景,讓其不要輕舉妄動。
孫思危在初聞“張大哥”的時候,其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帶着那一臉的‘奸’笑,明顯是事先調查過“吳二牛”的底細。不過當他聽到蔣驚天說要去找哥哥的時候,其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看來孫思危的事前工作,做得並不夠全面。
“小吳隊長,你在蒼龍城還有一個哥哥嗎?看你這麼年輕有爲,想來你哥哥也定然不是凡人,說說,看看老朽是否聽過他的大名。”
蔣驚天既然已經扯了黑龍會這張虎皮,其也就不差再把吳黑龍給牽扯出來了。
“俺哥最近幾年雖然‘混’得不錯,也算是小有名氣,但也只侷限於一些小幫會中,想必二爺你沒有聽過。”
聞言,孫思危的腦袋高速的運轉了起來,其不停的搜索着符合蔣驚天所說條件的人物,“百草幫的吳迪是你哥哥?”
蔣驚天聞言,在心中一陣冷笑,暗暗鄙視道,“老匹夫,你還真當小爺是傻子啊。”
“吳迪是誰?俺沒聽說過。”
聞言,孫思危再度陷入了沉思,“那是小刀會的吳霜寒?”
聽聞之後,蔣驚天一邊搖着頭,一邊憨聲憨氣的回答道,“不是,俺哥也是黑龍會的,叫吳大牛。”
孫思危聽聞就是一愣,“吳大牛?這人我倒是沒聽說……”
不過還未等孫思危將話說完,其面容便僵直了下來,並一字一頓的道,“是吳黑龍?!”
對孫思危這一臉驚駭的表情,蔣驚天大感滿意,“是有人這麼叫他,不過聽起來怪怪的,沒有‘吳大牛’聽着親切,二爺你說對不?”
聞言,孫思危雖然表面像是在應和着蔣驚天,點頭表示贊同,但實際上卻是在迅速的權衡利弊,看看今天的計劃,是否還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吳黑龍在黑龍會的地位,堪比孫思危在孫家的權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孫思危也不得不三思而後行,考慮一下事情的後果。
不過只要不動粗,傷害到“吳二牛”,想必就算是吳黑龍心有不悅,也不會採取什麼大的動作。
正在孫思危沉思之際,他身旁的一位,看樣子地位頗爲不俗的屬下,上前對其低聲道,“二爺,軍中還有要事,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改日再來與吳隊長好好聚一聚。”
孫思危知道其手下,是在給他找臺階下,但其今天若是不能將‘胸’中這口氣,找地方發泄出來,恐怕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將抑鬱難平。
再者說,假若要是一聽到吳黑龍的名頭,他就縮了回去,那豈不是就證明,他孫思危怕了吳黑龍。
雖然對於現在,動用了大部分兵力對付蔣驚天的孫家來說,與黑龍會爲敵實屬不智,但孫思危也絕對不會因此,跌了自己的面子。
“什麼事情,都要往後推一推,今天咱們不談公事,只說玩樂。小吳隊長,我今天帶手下前來,就是要見識一下你這狩獵隊,順便也消遣一下,緩解緩解這些日子來的疲憊。你要是有時間話,不如我們就一起逛逛吧。”
要是讓孫思危自己在這狩獵隊‘亂’晃,蔣驚天還真不放心,其如此提議,正好應了蔣驚天的心意。
“在這狩獵隊,各個都忙得不可開‘交’,只有俺這一個大閒人,既然二爺不嫌棄俺礙事,俺自然願意陪二爺走走。”
聞言,孫思危哈哈大笑,“那咱們還在這裡傻站着幹什麼?我可聽說了,小吳隊長把天香閣、天雅閣的姑娘們,都帶來了,咱們今天可是有‘豔’福嘍。”
言罷,孫思危用眼睛一瞟,自以爲逃過一劫的黃維德道,“維德,還傻站着幹什麼,你昨天晚上不還唸叨着,要和天香閣的小雅姑娘,再續前緣嗎?”
孫思危在說到“昨天晚上”這四個字時,還特意加了重音,將黃維德嚇得,當場就跪在了地上。
蔣驚天見其如此表現,便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不過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其也不能眼看着黃維德,再被孫思危給帶回去。
“黃……那什麼,二爺怎麼也都是你的老主子,既然他讓你陪着,那俺就給你放天假,咱們一起輕鬆輕鬆。”
別看蔣驚天這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其卻言明,黃維德此時是黑龍會的人。
孫思危本以爲蔣驚天,會順水推舟的接着話茬,將黃維德還給他。但其卻沒有想到,“吳二牛”這個初生牛犢,如此的不識時務。
不過當孫思危將他那滿含怒意的目光,再次落到蔣驚天那一臉憨意的面龐之上時,其卻突然嘆了口氣,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因爲他怎麼看,“吳二牛”都不像是不識時務,而是壓根就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而黃維德這事,事關黑龍會幫規,還真就不能明說,如此一來,便讓他頗爲頭疼。
目前,孫思危也就只能惡狠狠的瞟了,跪在地上的黃維德一眼,然後一拍自己的禿瓢腦袋,皮笑‘肉’不笑的自嘲道,“瞧我這記‘性’,都忘了維德已經不是我孫家的人了。今天是維德第一天做事,怎麼能一上來就放假呢?你還是工作去吧,有小吳隊長陪着我們就足夠了。至於維德你,有空的時候,咱們單聚。”
說罷,孫思危便笑‘吟’‘吟’的轉身走了出去,蔣驚天回頭對賬房先生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便緊忙跟了上去,隨行之人,也魚貫而出。會客廳中,只剩下在不停向‘門’口叩着頭的黃維德,和一臉狐疑的賬房先生。
賬房先生狐疑的是,蔣驚天是從何處得知黃維德的姓氏,又爲什麼要庇護於他。因爲其根本就沒有和蔣驚天稟報過此事。不過賬房先生也在黑龍會任職多年,深知少說話,多做事的道理,所以其便將此事深埋在了心裡,並未深思。
事實上,他也並不敢深思,因爲‘混’黑道的都知道一個真理,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
蔣驚天陪着孫思危,步行於分列整齊的營帳之外。
“這些帳篷,我怎麼看得都這麼眼熟呢?”
面對孫思危的責問,蔣驚天的回答,明顯出乎了衆人的預料,“二爺你看着當然會眼熟,這些本來就是你孫家軍的軍帳,你看到帳篷角上的那塊補丁了嗎?就是把你們孫家軍的標誌剪下去後,後補上的。”
孫思危以爲蔣驚天呆傻,於是便出言繼續盤問,希望其能夠說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這軍帳可是我們孫家軍的軍用物資,我大概瞧了一下,你這的最起碼能裝備一個營,這麼多帳篷,你們都是從哪‘弄’來的啊?”
聞言,蔣驚天在心中暗暗的鄙視了一下孫思危,然後繼續裝傻道,“這些帳篷,都是從你們孫家軍收購來的。”
“小吳隊長,能否告訴老朽,和你做這筆買賣的,是哪支隊伍嗎?”
蔣驚天聞言憨憨一笑,‘摸’着腦袋道,“那可不行,在‘交’易的時候,俺已經保證過了,要替他們保密。不過二爺,你也就不用費心了,俺這的帳篷,都是在‘私’底下倒賣的,各個營地的都有,您是查不出來的。”
蔣驚天滿口大實話,但孫思危知道這些又有何用,其一無證據,二無證人,難道他還能請蔣驚天這個罪魁禍首出面爲他作證,前去與張建安對質?這個虧,孫思危是吃也得,不吃也得吃。
孫思危面‘色’發青,強壓着心中的怒火,指點着遠處停放的一車車糧草道,“你們運糧的推車,也是我們孫家軍的吧。”
蔣驚天正愁沒有打擊孫思危的由頭,沒想到其卻主動撞到了槍口上,“二爺,果然好眼力,不過不僅是這推車,就連上面的糧食,也是從貴軍那裡得來的。”
聞言,孫思危瞪着眼珠子道,“這是軍糧?”
蔣驚天聞言之後,將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二爺說錯了,這不是軍糧。準確的說,這曾經是軍糧。”
聽聞之後,孫思危是再也壓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了,立馬對蔣驚天怒吼道,“小崽子,你的膽子可不小啊,竟然敢倒賣我孫家軍的軍糧,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蔣驚天聽聞之後,面容先是一僵,然後便憨憨一笑,回答道,“你不用嚇唬俺,張大哥和俺說了,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這是你孫家軍的軍糧,你就不能拿俺怎麼樣。”
蔣驚天這話,還真就切中了重點,一下就將孫思危‘胸’中那已經漲滿了的怒氣,而泄了出來。
“張建安,你小子算計到老子頭上來了,等爺爺忙完蔣驚天那小雜種的事情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對於孫思危自言自語的狠話,蔣驚天完全裝作沒有聽見,“二爺,俺現在可要提醒您一句,您現在最好是馬上抓緊時間,去籌措軍糧。要是等到孫家軍都揭不開鍋的時候,才籌劃此事,恐怕就要引起兵變了。當兵的,腦袋整天都別在‘褲’腰帶上,餉錢不多也就算了,你總不能連飯,都不讓人吃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