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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聽聞柳蔭蔭的斷喝,當時就是一愣,其實在是搞不清自己的‘迷’魂之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瞧柳蔭蔭眼前訓斥他的架勢,就好像昨天的事情,其完全想起來了一般。
其實王通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將事情的原委給想明白,因爲柳蔭蔭壓根就沒有擺脫王通‘迷’魂術的束縛。
其一上來就對王通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完全是因爲她實在想不出搪塞昨晚之事的藉口,所以也就只能讓她最疼愛的小兒子,來背上眼前的黑鍋了。
別看柳蔭蔭是一個‘婦’道人家,在平時因溺愛王通,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但在這王家大利益的面前,其還是十分清醒的。這便使她果斷了放棄了王通一個人利益,選擇了讓王家平安無事。
其實在柳蔭蔭的心中,王家整個宗族的利益,要比她這兩個兒子,乃至是自己的生命加起來還重要。柳蔭蔭很清楚,王家走到今天權傾漠北的地步,她丈夫到底付出了怎樣的心血與代價,其絕對不能讓王家因爲她,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
要想知道柳蔭蔭是如何出現在院牆之外的,還必須要將時間向前追述到王通剛剛離開宅院之時。
昨天晚上,王通在柳蔭蔭這裡整整呆了一夜,其不停的加深着‘迷’魂術對柳蔭蔭的效用,重複着那個觸目驚心的場景。直到天光大亮之後,他才點住了柳蔭蔭的重‘穴’,悄悄的離開了此處宅院。
王通潛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並沒有多做耽擱,其立馬整理了一下行裝,光明正大去向柳蔭蔭請安去了。
就這樣,王通成爲了這場慘劇的第一個目擊者。他進入宅院之後,便直奔柳蔭蔭所處的浴室,並悄悄的替其解開了‘穴’道,然後詐作剛剛發現的樣子,將赤條條的柳蔭蔭,抱到了後院的臥房之中。
由於昨夜王通一整夜都在用‘迷’魂之術糾纏着柳蔭蔭的神魂,使其周身上都產生了不良反應,四肢痠痛,近乎失去知覺,就好像之前幹了什麼,超出身體極限的重體力勞動似的。對於現在的柳蔭蔭來說,別說是走路了,就連擡起胳膊都十分費勁,意識也有些模糊,說話還顛三倒四。
王通在將柳蔭蔭放到房中之後,便對其言稱,去找王明遠幫忙。就這樣,王通離開了柳蔭蔭的住處,並找來了衛兵,將現場完全封鎖了起來。
其實發展到這一步,整件事情還都在按照着王通的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着。直到柳蔭蔭腦海之中的眩暈之感退去,意識完全清醒過來,事情才漸漸脫離了王通的掌控。
說起來事情還真險,柳蔭蔭清醒過來的時候,王明遠等人都已經來到了庭院之中。若不是事情幾多‘波’瀾,耽誤了那麼一小會兒的時間,柳蔭蔭準保會被衆人堵在屋裡。
王通之所以放心讓柳蔭蔭一個人躺在房中,就是因爲他對柳蔭蔭此時的身體狀況十分了解,其就算是清醒過來,也不可能獨自一人逃走。但他千算萬算,卻漏算了柳蔭蔭脖子上的那枚吊墜。
這枚吊墜是柳蔭蔭與王家家主——王宇通的定情之物。三十年前,王宇通奉命剿匪,結果不幸身受大力截心掌,‘性’命危在旦夕,急需丹‘藥’補充體內生機。
那時王家在漠北的地位雖然不低,但仇家也不少,就像柳蔭蔭所在的柳家,便是其中的一個。以柳家勢力,雖然不敢趁火打劫對王宇通這個王家家主下手,但卻敢見死不救,令其自生自滅。
王宇通身在軍營,丹‘藥’都已經耗盡,柳家不肯相救,回族中現取,遠水又解不了近渴,其已經陷入了絕境。
就在此時,柳蔭蔭這個柳家的大小姐,從家中偷拿了一枚生生造化丸,將王宇通從死亡的邊緣線上,給拉了回來。
王宇通康復之後,爲答謝柳蔭蔭的救命之恩,便籌集了百枚生生造化丸,親赴柳家答謝。此事之後,王柳兩家的關係,便逐漸反生了緩和,王宇通與柳蔭蔭也日久生情,最終走到了一起。
而柳蔭蔭脖子上掛的這個吊墜,其中包裹的便是王宇通送往柳家那百枚生生造化丸中的一粒。就是這一粒生生造化丸,讓柳蔭蔭在這萬般危急的情況下,恢復了體力,而且變得神采奕奕。
柳蔭蔭恢復體能之後,立馬隨手取出一身衣服,從宅院之中的暗道逃了出去。如此一來,其才恰如其分的,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出現在了庭院之外。將王家這場劫難,暫時扼殺住了。
……
柳蔭蔭在將王通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之後,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便接茬呵斥道,“王通,看來之前是我這個做孃的太寵着你了,才導致你今天犯下如此大錯。
你哥哥說的對,要是再任由你這麼胡鬧下去,遲早會給我們王家惹下滔天大禍!自古慈母多敗兒,希望爲娘如今才認識到這句話,還不算晚。來人,把王通給我關進王府大牢,按族規處置,決不輕饒。”
王通此時可以說是徹底的‘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紕漏,到底出現在哪裡。
其實柳蔭蔭如此‘亂’刀斬‘亂’麻的將此事處理了,就是怕王通矢口否認,不想給他辯白的機會。只要將眼前的難關應付過去,事後到底如何處置“背黑鍋”的王通,那便都是可以商量的了。
只不過在場之人,有不少都是人老成‘精’的老妖怪,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讓柳蔭蔭‘蒙’‘混’過關的。至少屋中那些屍體的死亡時間,便與柳蔭蔭口中講述的故事,並不相符。
但無巧不巧的是,除了柳蔭蔭之外的另一位證人,卻也於此時出現了,那便是王媽的‘女’兒。
王媽的‘女’兒一整夜都躲在‘牀’底下瑟瑟發抖。本來王明遠帶人進入宅院之時,她就想出來的。但當其看到人羣之中的王通後,它便立馬又將想要推開房‘門’的小手,給收了回去。
直到她見到平日裡對她寵愛有加的柳蔭蔭前來之時,其才大着膽子推開了房‘門’,一路痛哭的撲到了柳蔭蔭的懷中。
“柳嬸嬸,我害怕。”
柳蔭蔭先是遠望了一眼前廳之中王媽的屍體,然後又低下頭看了一下懷中已經哭成淚人的小‘女’孩,才份外憐惜的道,“妞妞以後就跟着柳嬸嬸好不好,以後要是有誰欺負妞妞了,妞妞就告訴柳嬸嬸,嬸嬸幫你出氣。”
聞言,妞妞立馬停止了哭泣,然後轉過身來,指着站在那裡,還有些愣神的王通道,“他是壞人,就是他在昨天晚上欺負媽媽和其他嬸嬸的,柳嬸要替妞妞好好教訓他。”
說罷,妞妞目光一掃,便落到了王媽的屍體之上,於是其便掙脫了柳蔭蔭的雙臂,一邊大哭,一邊向前廳跑去。
“媽媽,媽媽,你這是怎麼了?你快起來啊,不要丟下妞妞一個人……”
妞妞的突然出現,揭‘露’了柳蔭蔭的謊言,但同時也坐實了王通的罪行。在場之人,雖然仍舊沒有人猜想到,到底放生了什麼事情,但既然王通是此次血案的罪魁禍首,那柳蔭蔭被侮辱的可能,便近乎於零了。
不過妞妞的所言所語,對在場之人衝擊最大的,還要數柳蔭蔭。昨晚的惡夢,她終生難忘,既然妞妞認出了王通,那就證明王通昨晚定然也在案發現場,而且王媽等人,也是他下的毒手。
如此一來,便只有一種解釋是合理的,那就是王通與侮辱她的那個男人,是一夥的。
柳蔭蔭越想就越心驚,越想便越覺得這事情的一切,都是王通故意導演的。
只不過當她無意之間,將目光落在了王明遠身旁的蔣驚天身上之時,眼前的形勢,便再一次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驚天大逆轉。
蔣驚天的面孔,已經被王通深深的烙印在了柳蔭蔭的腦海之中,其又能忘記。於是乎,柳蔭蔭便在腦海之中,勾畫出了一副蔣驚天與王通合謀,‘欲’對王明遠不利的‘陰’謀。
在這一刻,柳蔭蔭分出了親疏遠近。在這一刻,她對之前自己的偏袒幡然悔悟。在這一刻,她也認清了“王通”這個白眼狼的真實面孔。只不過王通卻並沒有給柳蔭蔭機會,讓她將心中所想,盡數告訴給王明遠。
王通本以爲自己的‘迷’魂術已經失效了,但當他看到柳蔭蔭因望見蔣驚天,而驟然緊縮的瞳孔之時,其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還有着反敗爲勝的機會。
只見王通一晃雙臂,猛的掙脫了想要將其押解下去的士兵,然後連滾帶爬的撲到了柳蔭蔭的身前,抱着她的大‘腿’痛哭道,“娘,孩兒冤枉啊。孩兒平時雖然有些不務正業,但卻也絕對做不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王通一頓呼喊,自然不是爲了喚起柳蔭蔭對他的同情。其如此而爲,其實是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觸發‘迷’魂術的效用,讓柳蔭蔭失去理智。
王通根本就沒有想到,柳蔭蔭在面對侮辱了自己的男人之時,還能保持得如此冷靜。所以爲了重新掌握主動權,他也就只能在暗地裡,悄悄的幫上柳蔭蔭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