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皆是一愣,皆略有深意的看向了蔣驚天。其中以白露公子畢行之的表情最爲豐富,似惋惜又詫異,還略帶些許期待與興奮。他周圍的千嬌百媚,則對着蔣驚天大拋媚眼,只有一人表情侷促,眼中隱有淚痕。看樣子此女和小環的命運一樣,是店主獻給畢行之的玩物。
陳天嬌乍聞貌似有些吃驚,然後便流露出一臉原來如此的壞笑,眼神閃爍,上下打量着蔣驚天。四皇子也面露驚訝之色,不過一閃即逝,轉眼就恢復了那份波瀾不驚的氣度。他的身邊也伴有一女,服飾與小環一般無二。看來若是石敢當想要入席飲酒,自然也會有此殊榮。
蔣驚天上前三步,擡腿踏出了雅間。現在這般場面,他自然不能退縮。蔣驚天堅信,他與上官婉兒之間的這段露水姻緣無人知曉。石敢當此次問罪,定然也只是妄圖猜測,不會有什麼真憑實據,只是前來試探一二而已。若真斷定自己與上官婉兒有私情,那來的人就應該是趙斬玄本人了。但此時蔣驚天若連心中傾慕之情都不敢承認,以後又怎有顏面面對上官婉兒。
就在衆人都以爲蔣驚天要辯解一番的時候,蔣驚天卻一抱拳,朗聲道,“那就麻煩石兄,請趙兄親自前來指教吧。”這下可真的把衆人驚呆了,包括傲立梯口的石敢當,所有人都以爲蔣驚天與上官婉兒只是略有曖昧而已,沒想到他卻不打自招。這等於與天魔聖子趙斬玄公然撕破臉皮,形成不死不休之勢,再沒有緩和的餘地。
在場的衆位男子皆暗自搖頭,覺得蔣驚天此舉實屬不智。不過卻贏得女子們的一致讚賞,一時秋波暗送,芳心暗許的不下十人。石敢當一愣,隨即仰天大笑,“蔣兄果然是性情中人,石某佩服。他日你若勝得趙斬玄,石某定當在你與婉兒大婚之日,前來祝賀。”
言畢,石敢當便轉身下樓,不做絲毫糾纏。大敵已去,衆人便都送了口氣。正當蔣驚天想要再次迴歸雅間的時候,一聲輕笑止住了他的身形。
“小弟見蔣兄身畔小婢嬌小可人,便心生愛憐之意。乍觀蔣兄並不是此道中人,不知能否將其讓給在下?”
蔣驚天回頭望去,出言之人正是白露公子畢行之。此時陳天嬌疾步上前,伏在蔣驚天耳畔,輕聲道,“畢行之名聲極壞,不但好色成性,還研習採補之術,若是小環落入他手中必死無疑。”
一直掩藏在衆人之中的小環,此時也上前一步,緊緊抓住蔣驚天的袖子,梨花帶雨的看着他。此時蔣驚天總算明白了畢行之身旁的那名小婢爲何雙眼紅腫,看來她早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蔣驚天眼中鄙夷之色顯露無疑,可畢行之卻好似對此毫不在乎,主動提議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怎麼個賭法?”
畢行之瀟灑一笑,揮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圈。他罡氣性屬陰寒,所以剛一落地,就在地上形成了一個直徑丈許的霜圈。“在下願與蔣兄在此圈中比一比拳腳,誰若是踏出半步,或是毀壞醉仙樓一物,就算輸了,如何?”
“賭注呢?”
畢行之雙眼之中淫光四射,“就用這兩個小婢如何?”
站在衆女中的小婢本已絕望,聽聞畢行之要將自己作爲賭注,彷彿看到了最後一絲希望,不由得失聲,“小環,救我!”
“無恥之徒!”
陳天嬌如此咒罵,畢行之卻絲毫都不生氣,反而調笑道,“陳小姐若是有意,以你爲賭注,在下也欣然接受。”畢行之此言一出,陳天嬌頓時無言以對。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站在那裡,用那雙頗具靈氣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對方。
蔣驚天將目光投向了小環,她是當事人,如果她不同意,蔣驚天無論無何也不會答應這場賭鬥的。小環擦乾了眼邊的淚水,猶豫再三,最終狠心道,“蔣公子,就拜託你了。雙兒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要把她救回來。”其實小環此時已經萌生死意,若是蔣驚天不敵戰敗,她便立即自盡。
蔣驚天重重的點了點頭。
畢行之所畫白圈只有丈許,兩人站進去之後已無多大回旋餘地。再加上不能破壞醉仙樓一物,更加大了對決的難度。考驗的不僅是輾轉騰挪的身形,還有對罡氣和力量的拿捏程度。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落敗出局。
兩人相視站立,精神全都匯聚到了對方的身上。高手過招,勝負只在須臾之間,所以兩人都倍加小心,不敢露出絲毫破綻,讓對方有機可趁。正在兩人相持不下之時,突生異變。
其中一位隨畢行之而來的絕色少女,突然發難。以纖纖細手抓住雙兒的香肩,罡氣猛然貫入,將其衣服震得粉碎。雙兒驚呼一聲,引得衆人側目。
待蔣驚天略有分神之際,畢行之果斷出手。
只見那絕色少女嗤嗤一笑,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披在了雙兒的肩上,然後嗲聲嗲氣的道,“妾身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一時失手,真是罪過,罪過。”
圍觀之人皆露出鄙夷之色,誰都可以看出,她如此之做,就是想讓蔣驚天分神,從而給畢行之創造戰機。如若此時蔣驚天沒有因此錯神,她還真有可能對雙兒痛下殺手。
“下作!”
陳天嬌咒罵一聲,然後略微安撫了一下身旁的小環,便再次將注意力凝聚到了戰圈之內。
兩人此時已經交上手了,畢行之搶佔了先機,蔣驚天情況相當不妙。只見畢行將罡氣貫入右掌,然後橫探而出。若換了平時,蔣驚天一定揮拳硬拼,但此刻卻不得不側身閃避。畢行之的罡氣比蔣驚天深厚幾倍,蔣驚天若與他硬拼,對方罡氣必然侵入體內。在比鬥規則限定之下,蔣驚天既不能借後退之勢,將其化解,又不能將其導入地中。只有留於體內,以霸道罡氣化解一途。如此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的事情,蔣驚天又怎會做呢。
畢行之也是吃定了這點,知道蔣驚天不敢和自己硬拼,所以用起招式來肆無忌憚。右掌不中後,左手立馬探出,五指合握成拳,揮向蔣驚天小腹。下身則微擡右腿,只待蔣驚天側身一閃之時,好做突襲。蔣驚天已經留意到畢行之緊繃的右腿,但又不敢與他的左拳硬拼,爲今之計只有原地躍起,暫避鋒芒。但這丈餘之地,騰空而起容易,若想再次落下可就難了。
蔣驚天若飛身躍起,雖然可藉助下衝之勢,暫時壓制畢行之。但只要他全力防守,捱過這段時間,等蔣驚天力竭之時再做反擊,那蔣驚天就必敗無疑了。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蔣驚天突然靈光一閃,心生妙招。只見他詐做向左閃去,引得畢行之右腳來攻。可就在畢行之右腳剛擡起寸許,蔣驚天就一拳轟向了畢行之的左拳。
蔣驚天這誘敵深入之計,大出畢行之所料。畢行之見蔣驚天向右閃時,心中還在暗喜,頓時將左拳化作虛招,將罡氣調轉到右腿之上。此時見蔣驚天拳風生硬,隱有罡氣吐露,便知自己中計,急忙將已經抽調而去的罡氣再次凝聚到左拳,以做抵擋。
蔣驚天面色兇橫,揮拳果斷,頗有破釜沉舟之勢。畢行之銳氣已失,心中想的只是硬捱過此拳後,待蔣驚天舊力已盡之時,再做反擊。兩拳將要相觸之際,蔣驚天那兇橫之相卻突然大變,露出一縷詭異的微笑。畢行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急躁之意,不過馬上又斷定這是蔣驚天的疑兵之計,意在瓦解自己全力防守的決心。
兩拳相碰,畢行之頓時錯愕,因爲蔣驚天此拳看似兇猛,實則爲虛招,其中所蘊含的罡氣百不存一。讓他這隻求防守的一拳,打在上面都生出錯力之感。畢行之此時才知道自己實在輕敵了面前的這位少年。不過傷敵的最佳時機已經錯過,現在還是力保不失要緊。
畢行之雖然全力防守,左拳之中的罡氣含而不露,但還是有少許侵入了蔣驚天的體內,兩拳尚未分離,蔣驚天就已受傷吐血。衆人皆暗自驚呼,心道蔣驚天已經敗了。但其中的苦澀,只有畢行之一人知道。
蔣驚天將全部罡氣都凝聚到了左臂之上,力求一擊解決戰鬥。玄蛇臂鎧凝聚,左臂衣袖被瞬間震碎。他的目標赫然是畢行之擡起七寸,又剛欲落下的右腿。此時衆人才方知實乃畢行之落入了下風。剛纔出手的那名絕色女子,又想要故技重施,卻不想陳天傲早就在衆人關注戰圈之時,潛伏了過去。正待她擡手之際,率先按住了她的肩頭。
那女子神情微愣,然後立馬回身對陳天傲大拋媚眼,嬌嗔道,“討厭,公子若是喜歡奴家,只需和主人知會一聲,奴家定然前去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