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渤海城,已經是下午,臨近傍晚。
今日天氣不錯,夕陽紅,十分好看。
渤海城依然如往日一般,熱鬧非凡,即便現在已經要日落西山。
常子健三個人,回到月軒閣。
彭無望那些人,已然離去了。月軒閣已經沒有不久之前的狼藉,一切已經恢復了正常。谷月軒領着谷梓雲,來門口接常子健三個人。
一見面,谷月軒就撫須哈哈笑道:“剿滅蛇妖,拯救林家堡百姓上千。兩位賢侄,又做了一件大好事呀!”
常子健心底略微得意,卻並不居功自傲。他看了一眼金尋者,輕聲笑道:“谷師伯,說起來也是金老哥邀請我與阿牛同去,否則那林家堡數千百姓,就要遭殃了。所以論起功勞,自然還是金老哥最大了呢!”
金尋者聞言,忙說道:“常小哥,若不是你和阿牛,我一個人的話,此時估計都變成蛇人的一部分了呢!”說着,他還聚氣雙臂,吐舌頭做了一個鬼樣。
常子健、谷月軒,還有谷梓雲,哈哈大笑。
阿牛卻是無動於衷,看其樣子,顯然是有什麼心事了。常子健何等聰明,自然是猜得到,阿牛爲何一副如此樣子了。
說起來,常子健思念蘇盈盈的時候,也是一副如此樣子了。
谷月軒雖然不清楚,阿牛爲何一副如此樣子。淡定既然阿牛不說,常子健和金尋者也沒說,他也不方便問了。只因爲,就算幾個人一見如故,卻也纔剛剛相識而已,還是忘年之交。
谷月軒笑道:“好了,不要站在門口了,我已經命人準備了飯菜,咱們吃酒去!”
昨日纔跟林劍南喝了一個酩酊大醉,本應該已經疲憊。但是聽谷月軒提到“酒”字,常子健不免精神一震。
金尋者見狀,不免擔憂道:“常小哥,這樣好麼?”
常子健不以爲意的說道:“自然可以啦,我可是千杯不醉呀!哈哈,就算是林堡主,還不是被我喝倒了?”
金尋者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他還待說些什麼,卻被谷月軒不滿的瞪了一眼。金尋者訕訕一笑,只能把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裡。不過話說回來,常子健跟林劍南喝了一天一夜,把林劍南的家底都掏空了,沒想到今日竟然神清氣爽,一點醉態都沒有。
難道,常子健天生就是酒中仙級別的人物不成?
隨機,谷月軒領着常子健等人,來到了正堂。
正堂中央,一張圓桌,酒菜已經上好了。
幾個人落座,谷梓芸對着常子健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常子健心底一突,莫名升起不好的預感。他試探性的問道:“呦,芸兒啊,這幾天玩的高興麼?”
谷梓芸不滿的撇了撇嘴,也不跟常子健打馬虎眼,直截了當的說道:“常大哥,我要學劍術啦!”
常子健暗道“果然如此”。他雖然有心把谷梓雲,收到星落山。奈何,他也只是一個入門兩年的新弟子而已。而且,山河劍派的規矩,是達到化嬰期,才能開府收徒的。所以關於這事,常子健還真不好做決定。
於是,常子健乾笑了一聲說道:“芸兒,常大哥不是交給你五靈術,還有劍術基本了麼?你練得如何了?要知道,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呀!你可不要小看這基本功,練好了,以後可是會叫你事半功倍的!”
關於常子健的想法,谷梓雲已經跟谷月軒說了。谷月軒見有次良機,自然是不會不同意了。
所以谷梓芸此時提出這個要求,自然也有谷月軒的放縱在內了。
谷梓芸嘟起可愛的小嘴巴說道:“常大哥騙人,你明明說,要收我爲徒的!”
“啊?”常子健一瞪眼,心底暗暗叫苦。他可從來沒有說過,要收谷梓芸爲徒的話呀。常子健沒把握做的事,他是不會輕易承諾的,任何事都不會。如今看來,谷梓芸是打定了要加入星落山了。
常子健瞥了谷月軒一眼,見他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意,不由心底更加苦澀。
如果直接跟谷梓芸說明,自己的臉面倒是無所謂,反正不能當飯吃。但就怕這樣,會傷了谷梓芸的心呢!
常子健對谷梓芸十分的看好,自然是不想谷梓芸傷心了。
估計,谷梓芸也是曉得這一點,才如此耍無賴的。不僅如此,看谷月軒的樣子,擺明了是要不管了。
好在這時,回過神來的阿牛,救了常子健一把。
阿牛並不知道常子健的想法,但是知道星落山的規矩。他憨笑道:“芸兒妹子,你也不要難爲常小哥了。山河劍派有規矩的,弟子收徒需要有化嬰期的實力。常小哥固然已經接近化嬰期,但畢竟不是了。所以常小哥也有難處,他沒辦法做決定的。不過,常小哥的師兄,葉師兄、陳師兄都是人中豪傑,他們很好說話的。所以,常小哥回去請示一下,就可以把你接入星落山嘍!”
聽阿牛如此說,谷月軒方纔恍然大悟,同時心底慚愧不已。他跟白夜風固然是好友,但與白夜風一起時,白夜風對於山河劍派的事,隻字不提。谷月軒爲白夜風着想,自然也沒問過。
所以關於阿牛所說,谷月軒是一點不知道了。
谷月軒只知道,山河劍派,是仙道中最寬鬆的門派。其門規等,相對來說,都是很寬鬆的。
所以纔有了谷月軒,對孫女的縱容了。
而阿牛不同,他身爲同位七大劍派的弟子,對於山河劍派的規矩,自然是一清二楚了。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可以說,七大劍派相互之間,對彼此都是有一定程度的了結的。除了各個門派故意隱藏的底牌之外,其它的,諸如規矩之類的,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阿牛身爲紫竹劍派的二代弟子,少語真人的嫡傳弟子,知道這些,自然也理所當然的了。
谷梓芸也並非那種不講理的女孩,相反她很善解人意。若不是如此,常子健也不會看好她了。
谷梓芸對着常子健吐了吐舌頭說道:“那麼,常大哥不許反悔哦!”
常子健鬆了一口氣,欣慰的說道:“嗯,常大哥一言九鼎。”
谷梓芸這才滿意的笑了。
谷月軒乾笑一聲,爲了掩飾心中的尷尬,舉杯道:“來,咱們幾個乾一杯!爲什麼而幹呢…嗯,就爲緣分而幹吧!”
常子健和阿牛對視一眼,一同舉杯道:“爲了緣分!”
金尋者見狀,乾笑一聲,覺得自己處境頗爲尷尬。這一杯,自己是舉起來呢,還是不舉起來呢?
谷月軒之意,自然是爲了慶祝他與常子健、阿牛相識。
偏偏金尋者身爲谷月軒的弟子,早就與谷月軒相識幾十年了。
想到此,金尋者苦笑不已。
不過,常子健三個人碰杯,倒是也沒叫金尋者。金尋者見狀,心底卻也是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常子健對着金尋者笑道:“金老哥,爲了緣分!”
金尋者心底感動,忙舉杯道:“對,爲了緣分,爲了我們的兄弟情誼!”
阿牛道:“幹!”
“幹!”
“幹!”
常子健三個人喝完,谷月軒幽幽說道:“哎呀呀,這樣一來,常小哥和阿牛兄弟,就喝了兩杯了呢。這樣吧…嗯,金兒呀,慶祝你旗開得勝,來,咱師徒倆喝一杯!”
“啊?”金尋者微微一愣,旗開得勝?貌似他最近,也沒做什麼驚天的大事纔對呀。就算是有,卻也是有常子健和阿牛在場的情況下。這樣一來,豈不是讓常子健和阿牛,再喝一杯麼?
金尋者看了看常子健和阿牛,卻見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
“金兒,你再說什麼?讓爲師舉杯這麼久?你想跪搓板麼?”
“啊!”金尋者恍然,乾笑一聲,忙舉杯。
常子健、阿牛、谷梓芸哈哈大笑。
於是,常子健、阿牛、金尋者、谷月軒所喝的量,便是一樣了。以此開始,四個人開始暢飲了。
金尋者雖然爲人豪放,但是酒量卻是真的不咋的。三杯下肚,他的臉色已經開始通紅。一罐下肚,他已經開始搖晃。一罐零一杯,他…倒了。
谷月軒神色如常,嘆道:“唉,我這徒弟,什麼都好,就是酒量不好呀!”
常子健卻是笑道:“金老哥是沒練出來啦!想他日理萬機,每日都那麼忙。一個人,要捉全渤海州的賊。這不就沒時間,喝酒練練酒量了麼!”
谷月軒搖搖頭道:“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比如你的師兄葉雲飛,再比如你。你們兩個,都是天生就能喝吧?既然守着你,就先說說你。常小哥,你纔多大呀?你喝酒的次數,怎麼也比不得金兒吧?”
常子健點點頭。
“這不就得了?我所謂金兒不能喝,就是這個原因啦!”谷月軒說到此,不免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
阿牛卻是若有所思的說道:“師叔,我聽說,你還有個師弟呢,不知是也不是?”
谷月軒一愣,隨機點點頭苦笑道:“沒錯,我還有個師弟,叫做東方未明。”
“東方未明?”阿牛微微一愣,隨機雙目精光一閃。
“阿牛,咋了?”
阿牛神色略微有些激動,深吸一口氣說道:“東方大俠…沒想到,東方大俠竟然是師叔的師弟!”
“東方大俠?”常子健對於正道魔道的奇人異事,知道的畢竟還是少數。他搜刮腦子裡所有的資料,也沒想起這個東方大俠是誰。
阿牛解釋道:“常小哥,你沒聽說過東方大俠麼?東方大俠年紀比葉師兄,還要小几歲,卻是凡陸正魔兩道年輕一代第一人。他比司徒師兄,猶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福緣深厚,十年前,便有了相立晚期的修爲了!時至今日,想來東方大俠,已經有大乘期了呢!”
“大乘期?”常子健聞言,心底不免驚訝萬分。谷月軒修爲不過通靈初期,常子健很自然的就覺得,逍遙派不過是小門派而已。雖然沒有輕視,卻也深表可惜。但是此刻,他才知道的,感情逍遙派能留存於世,並非完全沒有道理的。
東方未明,凡陸正魔兩道第一人,年輕的大乘期高手。
谷月軒嘆息道:“說起來,自從師父去世之後,我已經幾十年,沒見過東方師弟了。他行蹤飄忽不定,雖然近年來時常傳出東方師弟斬妖除魔的豐功偉績。但奇怪的是,竟然沒人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