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常子健稱呼他爲龍主,紫虛不由大爲受用,態度也好了不少,他道:“沒問題,放心交給朕吧。”
常子健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說道:“那麼老龍,我們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即便是你幫助我重鑄金身,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意思讓你來做是不?”
紫虛方纔還在想,如果常子健現在就迫不及待的讓他近身,那該多好啊,豈料常子健一語道破他的想法,紫虛不免覺得尷尬不已。不過,前一句還稱呼他爲龍主,下一句就變成老龍了。被一個小他兩萬歲的人稱呼老龍,他倒是老了,但被這麼稱呼心裡總不是滋味。奈何,他的成敗,還必須要靠常子健了。
無奈之下,紫虛只好將常子健送回軀殼,自己也進入了浩然神劍中去了。
當常子健再度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位於祭壇之上。他緩緩爬起身,右手還提着浩然神劍。他覺得,那壯漢應該要出現了,看了看四周,卻沒有見到他,不免心中奇怪。就在這時,紫虛說話了,他輕聲說道:“子健,如若是準備好了,便讓朕爲你洗經乏髓吧。能夠吸收多少,便看子健你的造化了。”
常子健聽紫虛說的和藹可親,心底卻也知道紫虛恨不得把自己抽筋挖骨。但他也不說破,而是順着他的話接道:“既然如此,老龍你便開始幫我洗經乏髓吧。”
常子健並不知道,即便是紫虛進入了神劍,亦可以對他進行奪舍。只不過,常子健也有自己的依仗,那就是守衛封龍殿,那個深不可測的壯漢。
因爲料定紫虛此時不敢動手,常子健纔會任由他來對自己進行洗經乏髓的。畢竟,掌控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跟方纔的純靈體狀態是不一樣的。
“那麼,子健你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
“盤膝坐在地上。”紫虛不急不緩的說道。常子健依着他的言辭,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平攤在小腹之上。就在常子健盤膝坐下的那一剎,紫虛突然從浩然神劍上衝出,照着常子健的靈臺便衝了過去。常子健察覺到一樣,不由心下一驚,卻發現身體竟然是動不了了。可惡,這老龍忒的可惡,竟然惡從膽邊生,真的敢如此奪舍。
常子健被紫虛搶了先機,只能任人宰割了。但就在這時,大殿內卻想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老友,此子已經許諾與你,你又何必違背誓言?”
此話一落,紫虛臉部扭曲了半響,最終不情願的回到了浩然神劍中,然後控制着神劍,將自己的妖力轉化爲仙靈之氣,從常子健的額頭,注入常子健的身軀之內。常子健只覺得一股清流醍醐灌頂,說不出的舒適快意。看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龍,總算是肯老實給自己洗經乏髓了。
一旦功力恢復,那麼拿下不久之後的武會,豈不是志在必得?在常子健腦海中想着日後多麼瀟灑的時候,紫虛卻還是動了手腳。他將部分妖力,擬成浩然正氣的模樣,混入其中。這樣一來,等同於常子健體內有了兩股真氣,一正一妖。雖說正魔勢不兩立,但妖氣與正氣卻也不兼容。他這是在爲以後的行動做打算,同時也要讓常子健吃些苦頭。
對此,常子健並不知曉。但即便是知曉,不清楚正妖合流會有多麼嚴重後果的他,也未必不會接受。由此可見,這紫虛似乎有點多此一舉了。
且不說紫虛打的什麼算盤,荊子健。那真氣從頭頂而來,他立刻用意識,引導真氣在體內遊走周天。因爲經脈已經破損,這純淨的浩然真氣流淌而來,便覺得渾身上下隱隱作痛。常子健知道,這就等同於用藥物給傷口消炎,雖然疼,卻是利大於弊的。不過,修補筋脈和修補傷口,可是不一樣。
疼痛越演越烈,逐漸達到常子健無可忍受的地步。但饒是如此,天性堅韌的他,愣是一聲不吭,咬牙堅持着。儘管他是渾身上下,熱汗沸騰,就如剛剛煮熟了一般。常子健臉色變換不定,皮肉也在抽搐,卻就是不吭一聲,十分的硬氣。對於常子健的表現,連不知道在哪裡的裝還,也不由點頭欣賞。給常子健運功的紫虛,更是心中暗道驚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常子健只覺得體內的真氣越發的濃厚,經脈也擴寬了不少,經脈中的真氣便如大河,彭湃而有氣勢。疼痛之後是發自內心的舒適,但緊接而來卻是瘙癢,渾身瘙癢,比疼痛更讓人無法忍受。那經脈的傷口,此時正在癒合,也難怪常子健渾身的瘙癢了。相對於忍者不痛呼出生,對於瘙癢,常子健可謂是忍俊不禁了。
不過,經脈癒合比修補要快了許多,那些數不清的缺口,很快便恢復如初,甚至比之前還要堅韌。所以說,瘙癢也並沒有持續多久。修補完了經脈,紫虛又對着常子健灌輸真氣約麼一個時辰,方纔收功,靜靜的躺在一邊去了。
雖說紫虛此時有大乘期的實力,但給人洗經乏髓,卻是一件極爲消耗功力的逆天行爲。好在常子健本就有了敦實的底子,到也沒讓紫虛多麼的費力。比如,常子健在真氣注入時,自行運功,遁入空明之境,就令紫虛省去了許多麻煩。
常子健靜靜的打坐,體內的真氣澎湃暢流,環走周天,一週、兩週、三週、四周……常子健體內的真氣,遊走七七四十九個大周天,最後還於丹田。就在這時,常子健卻是聽到“啵”的一聲輕響。只見丹田內廣闊的空間中,靜靜的懸浮着一顆金丹。看到金丹,常子健心底大喜,竟然是回覆到了入室期的修爲!
但很快,常子健便發現,此時的金丹,比之前的金丹要大了不知道多少。不止如此,常子健發現自己的神識擴散的很遠,並且比之之前觀察事物也更加的細膩。這感覺,就彷彿,自己與天地花草樹木融爲一體一般。而方纔那聲“啵”,卻是金丹破了一個小口,一股ru白色的真元流淌而出。
看到這真元,常子健激動莫名。沒想到,被紫虛洗經乏髓,重塑金身之後,自己竟然突破多年未曾突破的入室期,達到了觀微的級別!體內的先天真氣,也轉化爲了真元,距離仙途又進了一步,同時實力也是大增。這也代表着,自此刻起,常子健踏入凡陸仙道年輕一代翹楚高手之列。
達到觀微的級別,就代表吸取天地真元,更加的得心應手,以及迅速。
常子健體內的真元所過之處,所有的先天真氣均是被轉化爲了真元。起初,真元只有一小股,而後越來越大,最後變得洶涌澎湃。常子健駕馭着這股真元,遊走全身,又是走了七七四十九個大周天,方纔將真元收回丹田。丹田的缺口已經補上,並且丹田本身又大了一號,也更加的結實了。
常子健收功,緩緩睜開了眼睛。
再度睜眼,常子健覺得世界似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世間的所有物品,彷彿都充滿了靈性。就比如這大殿,常子健分明看到大殿的牆壁上,有着一條條的經絡,其中流淌着純白色的仙氣,儘管這仙氣很稀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就在這時,之前那壯漢出現在常子健的面前。他的出現,令浩然神劍直立而起,紫虛幻化出一個身影,懸浮在浩然神劍之上,對着壯漢虎視眈眈。壯漢看了看紫虛,悠然一嘆,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對常子健說道:“一切都是宿命,一切都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吾又何必逆天而爲?”
說完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壯漢深深的看了常子健一眼,他這一眼,有很深的意義。奈何,常子健本就是一界凡人,也不會想那麼多,只當壯漢所謂的天意,是針對紫虛的吧。見常子健並未領悟,壯漢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常子健已經步入觀微,對於壯漢的神情變化,可謂是看的很仔細。壯漢那失望的表情,更讓常子健不解。他不由出言問道:“請問大仙,不知爲何露出如此失望的神色?是子健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麼?”
壯漢畢竟是仙界之人,很快便想明白其中的緣由,也知道多說無用。索性他擺擺手說道:“你做的很好。”
“那大仙又是爲何?”
“一切皆是天意,不是吾不說,而是時機未到,時機到了,你自會知曉。”
聽着大仙的話,常子健突然發現,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難道說,這所謂的天意,不是針對紫虛的麼?但具體是什麼,常子健也是想不清楚的。不過,他心底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這神殿爲何如此不堪一擊?
察覺到常子健的想法,大仙緩緩將神殿九千年得不到仙氣的助養,逐漸失去靈力的事說了一遍,常子健方纔恍然大悟。說完之後,大仙轉身說道:“吾的使命已經完成,之後的使命就託付給你了。吾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卻也是無法抗拒的事。爲了表示歉然,吾便將那浩然神劍,以及這座神殿送給你。這神殿本名‘須彌殿‘,其功效比之乾坤袖絲毫不差。過會,你只需要將一滴鮮血,滴到地上便可。”
莫名其妙的就擔上了某種未知的責任,常子健心底十分的不爽。但若是沒有眼前的大仙,想來自己也只能碌碌無爲的過一輩子吧。或許真的是天意如此,自己也沒必要過分要求什麼。想通了這一點,常子健豁然開朗,坦然接受了這一切。
雖然背對着常子健,但常子健的一舉一動,大仙心知肚明。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最後道了一句“你我還會見面的”便飛昇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