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本應嚮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復仇之路是我現在唯一的選擇,”熊淵看向粗如兒臂的柵欄鐵門。
“你揹負的東西太多了,理清了輕重緩急就好,”夏芸恢復了本有的平靜“如今要離開這裡只有強行突破鐵門。他們是朝廷的錦衣衛,不會輕易放過你我二人!”
“他們是錦衣衛?”
“是”
“錦衣衛爲什麼要追殺於你?”熊淵順手握住了死牢的鐵柵欄,用力搖了幾下,卻是沒有一點動靜。
“我手上有他們要的東西!”夏芸輕輕一笑,“這牢門不是現在的你我能破的開的。”
“呃”熊淵老臉一紅,“什麼東西?令錦衣衛動如此大的干戈!”熊淵搓了搓帶着鐐銬的雙手,掩飾臉上的尷尬。
“江湖至尊令!”
“名如泰山壓頂,不知有何作用?”熊淵看到無法順利逃離死牢,便是輕鬆地坐了下來,聽夏芸講什麼是江湖至尊令。
“這纔是你應有的氣勢,看起來正常多了,”夏芸坐在熊淵的對面說道。
“嗯,好吧,正常了,如果願意不妨講講!”
“江湖至尊令,令牌一出,號令江湖。”
“你想號令江湖!”
“不是,只是不想奸人得逞。”
“你口中的奸人是錦衣衛?”
“錦衣衛歸何人所統領?”
“當今朝廷,金鑾殿上的皇上,還會有其他人嗎?”熊淵對朝廷的結構還是有所瞭解的,錦衣衛歸天朝直轄,只要是天朝子民,都是知曉此事。
“看來北涼山的兩年把你變呆了!”夏芸無比輕鬆的笑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帶起了死牢中的生機。
熊淵很無奈地摸了摸堅挺的鼻樑,帶動鐐銬‘咯楞楞’響個不停,等着夏芸繼續說下去。
“現兼任錦衣衛指揮使,東廠總管吳莫愁。”
“吳莫愁想號令江湖,他只是一介閹人,本應忠於朝廷。”
“只因他耐不住寂寞,想假借他人之手,號令江湖,如此江湖中人將陷入萬劫不復。”
“假借他人之手?”
“勿以書生的眼光去看江湖中人,在極大的利益面前,能守住那顆善心的,又有幾人!”
“……”熊淵無語中,自從下得北涼山,除了殺人,還是殺人。姑姑根本就沒與他提過什麼江湖之事。這其中的事,又怎會是一個初入江湖的秀才能夠理解的。
夏芸年紀輕輕,儼然是一**湖,話語中雖有教導的口吻,熊淵強壓煩躁,還是聽了下去。
“幾月前,崑崙掌門卓青山遇難,我就在其身側,爲免至尊令落入賊人之手,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護我離開,帶走至尊令。”夏芸的雙眼佈滿了霧氣,可以想見當時的情景有多麼慘烈。
“崑崙掌門遇難?江湖至尊,武林霸主,當今天下能殺他的人不過十人!”熊淵很是震驚,江湖門派中的至尊級人物被殺,爲什麼從來沒聽姑姑提過。
是消息封鎖的足夠嚴密,還是姑姑根本就不想告訴他。
“我也不知究竟是何人要殺卓掌門,現在看來,必與九道山莊上五年一屆的武林大會有關!”
“又是九道山莊?”
“是,你想報仇,這不失爲一個好機會。”
“你是誰?”想到夏芸與當今江湖霸主走的如此之近,懷江湖至尊令而安然無恙。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如崑崙掌門般的一代霸主,江湖豪傑都命喪敵手,這麼一個武功連自己都不如的女人,竟是性命無憂,怎能不叫熊淵的思緒亂成一團。
“救你的夏芸啊!”夏芸故意把‘救你’兩個字說的很重。
“我想說,卓掌門在其劍下都不能生還,爲何只是追着你要那令牌?”熊淵苦尋記憶中與夏姓有關的高手,卻不得一人,如何能看透這個神秘,奇異的女子。
“首先他們不敢殺我,殺了我他們也找不到令牌,其次他們還是不敢殺我,他們殺不起!”
“這叫什麼解釋!”
“還是不要知曉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又一個和我打啞謎的女人。”熊淵很無語,剛剛知道師父竟是自己的姑姑,如若不是大難臨頭,又如何會與自己相認,恐怕她會一直放在心裡吧。
如今可好,又來了一個神秘的夏芸,儘管她救了自己,但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人家是女孩好不好?”
“好,好,救我命的小女孩,我們現在要想辦法出去。”
“誰都看的出,這裡只有一個出口,”夏芸看了看自死牢上方下來的整體的鐵柵欄,目光中也很無力。
“只要有劍,我們的離開也會很輕鬆。”
“劍是不可能的,我們現在是關在死牢中的死牢。劍已被錦衣衛收走。”
“如何是好?”
“聽說過劍氣嗎?”
“你也知曉劍氣,不是隻存在於傳說中?”
“不是傳說,是真實的,只要你領悟出劍氣,這個鐵門對你來說只是一張紙。”
“威武!”熊淵對生的希望是前所未有的升騰。
“你領悟到了嗎?”夏芸驚訝地看着面前灑脫依然的熊淵。
“沒有,你,有辦法嗎?”熊淵嘿嘿一笑。
“英九叔叔曾經說過‘身負逍遙,只爲伊人,劍在心中,何須出鞘’,這就是所謂劍氣的入門境界。”
“英九又是誰?”夏芸的江湖閱歷不知比自己強多少倍,竟然認識這麼多高人。爲什麼他說的人自己只認識一個半個,甚至聽都沒聽說過。是姑姑故意不說嗎?熊淵抓住任何一個詢問的機會,他寧可全弄通了,再去尋找那摸不到邊的劍氣。
“如今‘暗河’的掌門。”夏芸看着在自己面前變的呆頭呆腦的熊淵,不免多了幾分愜意。
“關於‘暗河’,你知曉多少?”對於‘暗河’這個組織,熊淵是不可能無視的,能掌握他的信息,熊淵不想放過一點。
“首先他是一個最神秘的殺手組織,其次他還是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夏芸又按照自己的邏輯說了起來。
“你能否直接一點!”熊淵有點煩,他喜歡直來直去,當然也不喜歡別人拐彎抹角。
“他與青龍會一樣,同屬於江湖中勢力最大的殺手組織,只是他與青龍會的張揚不同,他存在於暗處,如地下河水,沖刷着一切暗地裡的骯髒,所以叫‘暗河’。並不因他是一個殺手組織才這樣叫,甚至人們都不知道他是由誰來操控。”
“可是你知道,一個小女孩!而且知道的這麼詳盡!”
“我已經不是小女孩,已年滿十八,好不好?”
“我都二十多了也不曾聽過這一切!這麼機密的事,爲何又要告訴我?”
“你不是想知道嗎?告訴你也無所謂,我相信你不會說出去,因爲你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夏芸有着自己的自信。
對夏芸的神秘感成倍地往上翻騰着,熊淵幾乎不能完全地接受這麼多的信息,瞬間傳進自己的大腦。
熊淵清楚從夏芸口中知曉再多的秘密,出不去死牢,也是毫無用處。
關於江湖之事,他不想知道的再多了,他怕自己的腦袋會爆開,讓他有命聽,沒命去理解這其中的利益鏈條。
一切只待走出這牢籠,走進自己的江湖,任他風雨飄搖,看我英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