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淵匆匆地跟在老人急行的身影之後,完全能感受到英無極激動的情緒。
熊淵並不知曉《魔陽內經》的厲害之處。但聽到老人如此一說,再看老人對這《魔陽內經》的那份期待之情。心中對這神秘的蠶絲帕亦是充滿了渴望。
通過老人的行爲及言語,很容易就能想到,魔陽老祖在當年是一個怎樣的風雲人物。
魔陽老祖創造了一個本不屬於這世界的傳奇。在所有江湖中人的心目中,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對身體極限的開發達到了無人可以逾越巔峰。
是神,亦是魔。
魔陽老袓製造的血腥,給無數的江湖中人造成的心理壓力,讓人感到恐懼。
每當人心生恐懼的時候,總會千方百計、想方設法地去消滅那種潛在的威脅。
對於一眉道姑在寶相寺說過的話,熊淵這時候再次想起,才真正理解了內在的含義。
許多江湖人物都對魔陽老祖的行爲感到憤怒的同時,其實當中不乏對他的嫉妒。纔會引來諸多江湖高手去圍攻魔陽老祖。
是無數江湖高手趕走了魔陽老袓,還是魔陽老袓自行離開,這些已經沒有再去追究他的必要。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都是歷史學家們去考慮的事情。
重要的是《魔陽劍訣》與《魔陽內經》極有可能就出現在熊淵與英無極面前。英無極苦等了二十幾年,如今纔有一線希望,你叫他如何去放棄這看來是渺小的機會。
熊淵跟着英無極行到了一處長六丈多,寬三丈多的地下室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熊淵一眼看去,就明白了,這裡是用來煉藥的地方,各種藥草混雜的怪味兒,充斥着整個空間。
各種藥草原料填滿了看着很大,此時卻感覺很侷促的空間。
地下室的中間,擺放了許多與煉藥有關的器具。
“真沒想到老頭還有這煉藥的愛好!”看着滿眼的不知名的藥草,熊淵心中想到。
“過來,過來!”英無極就像是十來歲的孩子,朝站在門口沒有動靜的熊淵叫道。
“此帕的材質乃是天蠶絲織就,不怕風雨侵蝕,烈火焚燒。蠶絲帕既然被包裹於羊皮之中,必有它的緣故,此物正如你所說,極有可能就是魔陽老祖留下來的《魔陽內經》,”英無極對着走過來的熊淵,指着手中的蠶絲帕說道,“咱爺兒倆若是能找出其中的秘密,那真是老頭子此生最幸福的一件事嘍,哈哈……”
“好啊,能夠與百年前就叱吒江湖的魔陽老袓有這緣分,我纔是最幸福的人。”熊淵看着精神抖擻的英無極道,“現在就讓咱爺兒倆試試吧。”
“好,先用內力試它一試,雙手放在這方蠶絲帕的兩端,”英無極將白的刺眼的蠶絲帕放置於平滑的案几之上,開始指導熊淵去探求裡邊可能有的秘密。
“集中注意力,真氣凝聚於雙掌之上,灌輸進去,”英無極看到熊淵雙手放在上面之後,進一步說道,卻沒有說灌輸的力道。
“無需如此小心,你的內力還不至於會摧毀它,放心去做……”,熊淵小心翼翼地將真氣輸入那方絲帕的時候,英無極鼓勵地說道。
熊淵聽到老人的解釋亦是放下心來,集中意念,將體內真氣毫無保留地施放出去。
在熊淵內力衝出身體的一瞬間,絲帕周圍的空氣泛起了一絲波動,那波動是肉眼可見。如同熱空氣進入冷氣空間時,我們會在地面上看到清晰的影子一般。
熊淵本來對自己的能力抱有很高的評價,但英無極說他連這麼一方蠶絲帕都不能打碎的時候,熊淵的自尊心無形地受到了一些打擊。
縣城裡那粗如兒臂的鐵柵欄,他都能輕易破開,這一小小的蠶絲織就的方帕,又怎能承受那幾千斤的力量。
看到用了五成力量都沒有叫絲帕產生一點變化。
熊淵‘唰’地一下,再次擡起雙手。
“嗨!”喝出一口濁氣後,雙目圓睜,狠狠地拍了下去。
“砰!”
“嘩啦!”
蠶絲帕沒有一丁點兒的變化,英無極弄藥的几案受不了了。
嘩啦一聲,飛濺的一地碎片。
“熊孩子,告訴你灌真氣進去,你怎麼用蠻力!”看着被破壞的几案,老頭很無奈。
“不好意思,老爺子,一時激動沒把握住!”此時熊淵幾乎被抽乾了所有的氣力,豆大的汗珠堅毅的臉上滾落。深吸了一口氣後,歉意地看着身前的老人。
“無妨,看來灌入真氣是沒作用了,再試試其它方法!”
英無極從靠右手立於整面牆的櫃子裡,取出了一陶製的黝黑瓦盆。瓦盆直徑約有一尺多,被放在了另一個完好的平整的大桌子上。
“平鋪在盆底就可以!”英無極指點熊淵繼續試探晶亮的蠶絲帕。
熊淵輕輕地將絲帕放入瓦盆當中,雙手利落地鋪平後,看着英無極將再次取出的各色藥水勾兌,慢慢地融入到瓦盆之中。
“注意觀察,如有變化就告訴我,”英無極並沒有將目光在瓦盆當中稍做停歇,“待老夫再去兌些藥水出來。”
“老爺子,還是沒有動靜!”經過至少不下十次的浸泡,蠶絲帕依然雪白,保持着它原有的特點。
每一次的浸泡,至少都要一刻鐘。兩個多時辰的時間,就在熊淵的眼睛一眨不眨之間,悄悄地流失了。
熊淵直看的雙眼痠麻,趁着擡頭的機會,快速地眨着,似乎要弄出些眼淚來滋潤一下乾澀的雙眼。
熊淵越來越感到希望的渺茫,心中想過放棄,卻又止不住心中的那份渴望與好奇。雙手‘啪!啪’地拍着已經繃的很緊的臉,揉着酸的恍惚的眼睛,看了看依舊在精神抖擻地調配着各種藥水的英無極。
“堅持纔有希望,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放棄,如果下一個就會出現反應呢,豈不是很遺憾!”英無極面無表情地說着。
根本就沒看到熊淵的眼睛都快累的失明瞭,卻是自顧自地又放了一個瓦盆在熊淵面前。
話雖然沒對着熊淵來說,卻無疑是指責熊淵不夠堅強,對什麼事都沒有刨根問底的精神,沒有對自己狠的心勁兒。
聽得老爺子如此說一說,熊淵的倔脾氣又被激了起來。
“孩兒只是感到這種事的可能性,很渺茫,亦可能是我們爺倆兒的方法不對,”熊淵潛意識地反駁老漢的說教。
“哼!沒可能,哪一件事不是從沒有可能變爲可能的,”英無極橫了一眼根本提不起一點精神的熊淵,“它既然被包裹於羊皮之中,肯定有包裹的緣故,不去找出來,永遠都別想得到他的秘密。”
突然,老人話鋒一轉慈祥地說道:“若是感到疲憊,先下去休息吧,老頭子不用盡手段,絕不罷休!”
“我錯了,咱爺兒倆繼續!”
熊淵強打精神,一雙虎目,再次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綠的發紅,紅的發青的藥水中,還有那根本泛不起一絲變化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