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淵看着眼前的追兵,領頭的赫然是大護院王通。王通,沒有華麗的盔甲,紫色衣袍,手提特製長刀,陰沉着大臉騎在剽悍的黑馬之上。
他那逼人的殺氣卻是毫無保留地釋放,熊淵幾人感到無邊壓力侵襲而來。
熊淵看了看王通,“要小心他,只要他過來,我們一起先斬了他。”
“距離絕不可超過五步,記得相互照顧纔有生機。”
“只有先殺了他,這種機會纔會更大,”熊淵警告同伴們怎樣纔能有生還的機會。
“曉得!”四人表達了意見。
“好,不能殺他也沒關係,控制住就可以,有機會我們去搶馬。否則他們的防護我等幾人是無法安然通過的,”看着眼前的這些家丁護院,竟是仿着軍隊的配置,進行了整編,熊淵在仔細地找着生門的位置,卻哪裡有絲毫的空隙。
王府的砍刀和長槍與軍隊相比,質量不是太好,就連家丁使用的盾牌,都是藤條做的。但是對於現在的五人來說,確是絕對有用。力量再大,身體再靈活,你也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奴隸而已。想衝破這樣的防禦沒有強大的衝擊力根本做不到。
“哈哈哈……真沒想到竟是幾個新來的奴隸,縱火逃跑,連殺王府近二十餘人,”王通說罷更是怒氣滔天,“還不給我碎了這羣下賤的東西。”
“喝!”沖天氣勢拔地而起,百多號人迅速地縮小着包圍圈。
“都小心了!”衆人看到王通停在原地,接近王通的計劃徹底失敗。
二號、五號、十二號拿起身邊的砍刀,雙手緊緊地握住刀柄,立在了熊淵和六號的身邊。熊淵銳利的瞳孔瞬間收縮,盯着衝過來的人羣,向前踏出一步,一手一隻地抓住了身前死屍腳踝,提在手中。
熊淵看到六號也是如他一般,提着死屍。
如今五人身臨絕境,雙目赤紅,眼裡如有火焰在熊熊燃燒。
“殺!”高聲吼出胸中積鬱的煩躁,五人緊緊相隨衝了過去。
熊淵提着手中還沒涼透的屍體,拼盡全力地掄向衝過來的衆多家丁。
對於衆人的反撲,家丁們並沒有想像中的亂套。他們用藤條盾低檔着二號、五號、十二號的攻擊,時不時地用長槍偷襲三人。
兩具死屍在熊淵和六號的手中,或掃、或砸衝撞着對面要命的死敵。
屍體的胳膊沒了,揮灑着黏稠的血液,掃向了衝過來的幾名家丁。
熊淵不聲不響,家丁們也是悶着心中之氣,快速地與熊淵對打着。
家丁們的手中的砍刀與熊淵手中的‘武器’激烈地交織着,卻沒有發出金鐵交鳴之音。
“噗,噗,噗,噗”
“啊——”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武器’,熊淵雙手分向兩邊,劈開了……
六號手中已然沒有了‘武器’,他不顧伸向他的刀槍,衝着最近一人猛然抱了過去。
“死”隨着一聲怒吼響起,一家丁手中利刃深深刺入六號肚子的同時,他的腦袋也已離開了屬於他的身軀,血瞬間噴出,高達半丈之多。
百多人聽到如此大聲的吼叫,停下了腳下的動作,看着漫天的血雨,宛若火紅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去,灑向正在拼命的幾人。
看到頹然蹲地的六號,衆家丁那能放過如此機會,砍刀、長槍齊齊上陣,穿透了六號身上所有能穿過的地方,被挑着站在那裡。
看到六號被砍刀刺中,熊淵等轉身來救,正好看到六號已被挑起。
六號,口吐熱血,強掉着最後一口氣,轉身看了看不遠處的熊淵、二號、五號、十二號,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熊淵看到六號的右手,赫然伸出的只有高高挺起的大拇指。
“六兒”熊淵手持兩條已是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長條物體,二號、五號、十二號手攥捲了刃的砍刀,想要衝破人羣去搶下六號。怎奈幾十人形成的包圍,在他們面前如同厚厚的城牆,如何一時破去。
眼看着六號插滿長槍和砍刀的身體,被鮮血覆蓋。
“咿——喝!”王通的殘忍從家丁中可窺一斑,隨着兩聲吆喝。
六號的身軀被高高地拋了起來,帶有長槍的家丁興奮地跑到了六號飛起的下方,竟將長槍立在那裡,等着已然沒了氣息的六號撲向槍尖。
“愣着做什麼,快去放幹這些惡奴的血!砍下狗頭者,賞銀五十兩。”王通大喝道。
“喝”從震驚中走出來的家丁們,又開始了下一輪的圍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原本還在吊着打的家丁們,聽到能讓他們一生悠哉生活的賞銀,拼命地衝上前去。
面對如此的圍攻,抱着必死決心的幾人,更是鬥志昂揚,對衝過去。
撞、抱、摔、踢、拉、扯。
所有蠻橫的動作,此時更顯得有效直接。
喝罵聲,怒吼聲,慘叫聲,聲聲入耳,
砍刀光,長槍影,身上肉,如雪紛飛。
刀來盾擋,槍上腿踢。
熊淵第一次感到對死亡是如此的接近,所有的聲音在他耳中已全部靜止。所有的顏色變做了黑白。所有人的面孔和衝過來的身影在他眼中也是在無限地放大着。
打鬥激起的塵土,也仿若被所有人的鮮血淋溼於地上,變作令人作嘔的黑紅。
幾個人抱着能多殺一個就殺一個的心裡,迅速地躲避和攻擊着。
身體的每個要害部位都在不停地受着各種傷害。
二號與五號更是豪橫。兩人各斷了一條腿後,竟是單手摟着對方的肩膀,協同防守,對於他倆來說已經沒有實質意義上的攻擊了,只能暫時保命。
熊淵與十二號要比二號和五號輕一些,這所謂的輕也只能從沒有斷胳膊腿兒來區分。不認真看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身上的衣服已被家丁和自己的血,染得沒有一處還是本色。
“奶奶得,每日除去吃,你們還能做什麼,這麼幾個奴隸都搞不定!”王通氣的直咬牙,跳下馬來,提着長刀就衝了過來。
衆家丁看到主子親自上陣,心中暗暗高興:“王通上前來戰,還不是十拿九穩,終於不用我等拼命了。”
“喝”實然百來號家丁分列兩旁,用長槍頓着地,揮舞着砍刀和藤條盾,拌着激起的黃土煙,爲王通助威。
“喝!喝!”很有節奏感,也確實很震撼。
王通急行如飛,雙腿蹬過地上的黃土,直直的奔着熊淵砍了過來。在離熊淵還有五米的地方,空中翻身,擰身改刺,藉着身體前衝的力量,直取熊淵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