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賭就不賭,沒有爲什麼。”
宋有道硬邦邦迴應,然後撥開旁邊的人,就向外頭走去了。
“飛白,你又闖禍了。”
見此情形,王觀眉頭一皺,輕聲道:“看來,宋大叔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有沒有故事我不清楚,反正我沒輒了。”俞飛白攤手道:“如果拿一塊切割好的雞血石給我,我倒是可以鑑別其中的真假。但是隻看原石,那我真是捉瞎了。”
“如果才說,你還很嫩,需要多學。”王觀隨口道,順勢圍着原石繞了兩圈,就招呼俞飛白下去了。
與此同時,一些人也紛紛到臺上觀察原石,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拍賣會纔算是正式開始。拍賣會十分原始,秉承價高者得的準則,誰想要就直接喊價就可以了。
十萬,十一萬,十三萬,十四萬,十六萬……價格在緩慢的攀升。
爲了爭取利益最大化,礦主肯定是不斷的鼓動人心,希望能夠賣出一個高價來。然而,參加拍賣的人,各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會讓礦主輕易如願以償。
畢竟原石只是原石,在沒有解開之前,充滿了不確定性。所以每次報價,肯定要斟酌再斟酌,免得血本無歸。
當然,可能也有人確定原石之中有寶。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求穩爲上。畢竟還沒到決定勝負的時候,一下子扔下幾十萬,豪氣是豪氣了,也使人產生懷疑,別人也跟着加價怎麼辦?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要不然,就是有人能夠百分之百確定,原石中蘊含了極品雞血石,所以直接砸下了一個別人不敢跟的價格,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惜。這種情況沒有發生,所以拍賣的價格,還是一點一點的上升中。
期間,果然和王觀預料的一樣,邱文忠與安勝賢果然是沒有絲毫出手的意向,畢竟以兩人的身份地位。考慮的是全盤大局。小小的一塊原石。沒有讓他們相爭的資格。
另外就是,俞飛白好像躍躍欲試,想要參與其中。不過,他也注意到真正參加拍賣的人才七八個,大部分的人只是圍觀而已。
“難道說其他人不看好這塊原石?”
帶着這樣的想法,俞飛白放棄了拍賣的念頭。在不懂的情況下,隨大流何嘗不是一種比較明智的選擇。
競爭者寥寥,拍賣會自然很快的結束了。最終的成交價與宋有道估算差不多,甚至還偏低的幾萬。以四十九萬元成交。
對於常人來說,四十九萬,肯定不是個小數額。然而,只要對比那些幾百萬,上千萬的雞血石,就可以直觀體現兩者之間的差距來。
拍賣結束了。一個大腹翩翩的中年人拍到了原石。辦理了交割手續,實際上就是轉賬給了礦主,立即完成了交易。不過,在這個時候,圍觀羣衆沒走,包括參加拍賣的人更是沒動,每個人反而露出了期待之色。
“老闆。您是把石頭運回去,還是在這裡解石?”礦主善解人意,問出了大家共同關心的事情。
大腹中年人十分果斷,乾脆利落的揮手道:“解。幹嘛不解,就在這裡解。”
“好……”
人羣之間,頓時傳來了一陣歡呼聲,然後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馬上跑了出去,不久之後就扛着一臺巨大的切割機回來了。
“老闆,您是自己來,還是我們幫你?”一個手臂粗壯的青年笑眯眯問道。
“你幫我。”
摸了摸肚皮,中年人笑呵呵道:“要是開出了寶石,回頭封你一個大紅包。”
“那就提前謝謝老闆了。”青年笑道,一揮手,自然有人把大塊原石擡過來。
就在這時,中年人好像想到什麼,急忙道:“切之前,能不能先磨一磨?”
“這個我們曉得。”
青年自信笑道:“老闆您是常客的話,那麼應該知道,我是村裡第一紅手,經常有老闆請我解石,經驗再豐富不過了。”
“知道,紅手小羅嘛。”中年人笑容滿面道:“解的石頭沒有不出紅的,現在就要沾一沾你的運氣了。”
與此同時,附近有人輕聲道:“看來,那塊原石出血的機率比較大。”
“怎麼說?”自然有人好奇詢問起來。
“你不知道,別看那個小羅年輕不大,但是自小就跟着父輩在山上挖石頭,對於雞血石的原石頗爲了解。”那人輕輕笑道:“知道他爲什麼有紅手的稱號嗎?不是他真的運氣很好,而是他很聰明,只切割有可能出血的石頭。哪怕偶爾失手了,但是對的更多。一來二去的,自然就有了紅手的名頭。”
“原來如此……”一些人才恍然大悟。
俞飛白也聽見了這些議論聲,忍不住點頭讚道:“這小子真機靈。”
“是很機靈。”王觀贊同道:“不過,就算知道他是在取巧,恐怕大家還是願意找他解石。因爲他肯動手解石,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了,說明他也看好這塊原石。不然的話,他肯定直接推辭,不會浪費這個時間,破壞自己紅手的聲譽。”
“嗚嗚……”
就在衆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小羅已經開動了切割機,空響的聲音極大,也讓人漸漸的停息了聲音,集中注意力看了過去。
“聲音刺耳,受不了就捂耳朵。”
王觀細心提醒貝葉和安浣情,然後就聽見一片尖銳的聲音響徹雲霄。這個聲音就好像是鋼刀刮到鐵門,又像是野貓在磨爪子,反正非常的刺耳難聽。
與此同時,又見一蓬蓬火光電花在切割機邊緣迸了出來,讓圍觀的人羣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免得傷了自己。
不過,小羅粗壯的手臂卻很穩,舉重若輕一般,沒有絲毫的動彈。很快,他把原石磨開了一片之後,就把切割機停了下來。
也就是切割機完全停止了運轉的那一瞬間,一幫人紛紛圍了上來,尤其是大腹翩翩的中年人更是直接趴在石頭邊上,再潑了一盆水把磨切面洗乾淨,然後打着手電筒認真仔細的觀察起來,彷彿要在石頭上看出花來似的。
當然,看出花是不可能的了,只要看到一絲血紅之色就好。然而,石頭上的那一片灰青發暗的顏色,卻是讓中年人感到十分失望。
“宋大叔。”這個時候,俞飛白忍不住說道:“您不願意賭石,這個我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是別人在賭,你幫忙評點一下總沒問題。你也看見了,就擦出來一片灰青,卻沒有任何和血色,是不是說明這塊石頭要垮了?”
“我又沒細看,怎麼可能知道。”
看了眼俞飛白,宋有道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慢條斯理道:“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也不能這麼武斷。要知道他擦的這個面,本來就沒有血斑痕跡。只颳了薄薄的一層,裡面沒有血色那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此時,王觀若有所思道:“宋大叔,雞血石是丹砂滲到石頭之中,兩者交融起來,這才形成了雞血石。也就是說,石頭表面上的血痕非常重要。那麼,又該是怎麼樣判斷,這些血痕有沒有滲透入石頭內部呢?”
“這個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宋有道笑了笑,態度明顯更加和善:“總的來說血色凝結程度越高,分佈越集中,佔據面積較大,那麼內部的質量越好,出血率也越高。當然,像那塊原石,表面上只有零星的血紅斑點,也並不意味着內部就一定無血。”
“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宋有道忽然一頓,低聲微微偏低了幾分,也讓王觀等人更加專注聆聽:“在血紅斑點的地方,有極微小的石筋存在。如果石筋透到內部,那麼裡面出血的可能性極大。不過,剛纔我也沒細看,不敢說得那樣絕對。”
適時,王觀等人眼中多了幾分敬佩。同樣在臺上,人家隨便瞄一看,能夠看出石頭上有石筋,而他們連石筋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就是差距啊。
就在王觀想要向宋有道繼續請教之時,又是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卻是中年人一咬牙,直接讓小羅在有紅斑的地方擦了一片。
然後,中年人繼續潑水把石頭表面的粉塵洗去,這樣可以看得更加清晰。
乍看之下,中年人的臉面一片潮紅,驚喜交集之極,可能是由於太激動了,已經說不來話來。旁邊的小羅卻看得十分清楚,眼中掠過一抹如釋重負,總算是沒有砸了自己的招牌。之後,他馬上眉開眼笑的高叫起來:“出紅了,見血了!”
“譁……”
一瞬間,好像是有無形的氣浪在衆人頭上掠過,然後一幫人爭先恐後涌了過來。
“別擠,不要踩我啊。”亂蓬蓬的叫嚷聲中,還是那些年輕力壯的青年在四周築起了一道鋼鐵長城,硬是把擠過來的人羣牢牢擋在了外面。
良久之後,衆人才慢慢的冷靜下來,現場恢復了正常的秩序。就在這時,有人大聲問道:“小羅,你說說看,裡面的血是什麼狀況,石頭又是什麼質地的?”
“對呀,我們看不見,小羅你快點說說。”衆人聞聲,也連忙催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