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院長既然能夠成爲國內最大博物院的院長,那見識肯定不少的,因此,片刻之後,他就收起了震驚的表情,轉而有些興奮了起來。
“費老,我記得沒有哪本古籍上,提起過繞樑琴使用的材質,那會不會它的材質特殊到能夠保存兩千幾百年,卻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呢?”
“我覺得也是如此!”費老連連點頭:“咱們可以這樣分析一下,首先,後世對楚莊王給予的評價很高,這樣的人物卻在一張古琴上入了迷,可見這張古琴的音質得好到什麼程度了?”
“而音質如此之好的古琴,你們覺得有多少可能,還是用桐木和梓木來製作的?而且古琴的材質使用桐木和梓木雖然比較大衆化,但也不是沒有別的材料可替代,就比如早有記載的以鬆制琴。”
“綜上所述,我覺得繞樑琴使用的是一種特殊的木材,而且這種木材能夠做到長時間不腐也是有可能的……”
我國的古琴歷來主要是自娛或較少的琴歌伴奏樂器,不像西方交響樂中的提琴等樂器,要求有比較統一的音響音色。所以不論宮廷或民間造琴,往往因地取材,比如說,千年古廊或古宅中折換下來的舊材甚至蛀材,木質乾透,傳音共振優良,琴家往往視同珍寶。
因此許多古代名琴的木材除常用桐梓木外,還常用到鬆、杉、楊、柳、楸、椴、桑、柏等材料,也有面底均爲桐的。稱爲“純陽琴”,據說:“取其暮夜陰雨之際,聲不沉默”。但不論選用何種材質。木質的要求肯定是年久爲佳。
古琴選材多樣,故音質、音色、自然有較大的差別,例如發音有:清亮、渾厚、鬆透、古樸等等,豐富多彩,一琴一音,音色各異,可滿足各人愛好。這確是我國古琴的一大特色!
宋代《夢溪筆談》說:“以琴言之,雖皆清實,其間有聲重者。有聲輕者,材中自有五音”,由此可見材質與古琴的音色有密切關係。
比如說,剛纔費老說的以鬆制琴。琴書引(環記)雲:(唐)雷威斫琴。不必皆桐,遇大風雪中,獨往峨嵋酣飲,着蓑笠,入深鬆中,聽其聲連延悠揚者伐之,斫爲琴妙過於桐”。
對於松木制琴,楚琛也有所瞭解。像之前他遇到京城有古代民宅要拆除,留下了許多木材。這種木材一般都是以松木居多。有些斫琴者,就會專門去挑選這種木材斫琴,據說,製作出來的琴發音鬆透,純正剛勁。
“費老,那也就是說,這張古琴很可能就是繞樑琴嘍?”司馬院長一臉興奮和激動的說道。
費老笑着說道:“到底是不是繞樑琴,還得用你們院裡的儀器鑑定,然後把它修復好了,聽聽它的音色才行,光是儀器鑑定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儀器只能大致的判斷東西的年代,不可能說我用什麼儀器一照,就能判斷出,這張古琴就一定是繞樑琴。說到底,儀器在古玩鑑定之中,是一種輔助工具,有它的侷限性,古玩鑑定中,專家的判斷,還是不可缺少的。
接着,費老又笑着打趣道:“司馬,我都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毛糙啊!”
司馬院長呵呵一笑道:“這可是一張很可能是繞樑琴的古琴,我能不心急嗎?而且,我到不相信,你心裡就不急!”
費老笑道:“既然大家都心急,那就把協議簽了,你快些去研究吧……”
接下來,三人非常詳細的簽訂了一份協議,主要是對古琴的完整性上面,做了許多規定,比如說,司馬院長在做研究的時候,不能因爲方便,而對古琴有所損壞等等。
當然,既然讓司馬院長去鑑定,楚琛總得給點好處才行,具體的司馬院長也沒有索要什麼資金,只是讓楚琛答應古琴在博物院展覽一段時間。對此,楚琛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其實,如果以司馬院長的本意,是想把這張古琴收購下來的,但想從楚琛那收購古玩肯定是千難萬難,如果這張古琴的確是繞樑琴的話,他肯定是想都不用想了。
簽訂了協議,司馬院長就拿起古琴,急不可耐的就準備拿回實驗室去鑑定。
見此情形,費老也就不嘮叨了,笑着把兩人送到了門口。
和費老打了聲招呼,楚琛就對顯得很急切的司馬院長,說道:“司馬院長,您今天是坐做車來的?”
“哦!我來的時候,正好在外面,是朋友把我送來的。”司馬院長回道。
“您朋友的車,好像剛纔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吧?”
“是的!”
“要不我送您回去吧,不然古琴您也不好拿。”
“行!”
畢竟是一張價值不菲的古琴,打的、擠公交,都不是太方面,見楚琛這麼說,司馬院長也沒矯情,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楚琛見他答應,就帶他向自己的車子走去,邊走邊問道:“司馬院長,您剛纔說,費喻是拿着費老的鑑定證書去做的假證,那怎麼對方會馬上就看出來了?”
司馬院長聞言就笑了起來,說道:“其實,這件事情還和你有點關係。”
“和我有關?”楚琛對這番話,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是啊!”司馬院長忍俊不禁的說道:“因爲那張證書上,寫着你的名字!”
楚琛對這樣的答案,就想不通了,他目瞪口呆的說道:“怎麼可能會有我的名……哦!”
看到楚琛恍然的模樣,司馬院長就笑道:“怎麼樣,想明白了吧!”
楚琛點了點頭,他上過京城電視臺的《收藏天下》,專家寫成他的名字,也確實有可能。但費喻明明說自己的東西是去年三月份鑑定的,當時他還是個無名小卒,別說《收藏天下》了,就算是在潘家園,認識他的人也不是很多,費喻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居然會把他寫上去!
“覺得奇怪吧!”司馬院長搖頭失笑道:“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情,主要是因爲那個作假證的,是你的崇拜者,他下意識的就把你的名字寫上去了,至於費喻嘛,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怎麼可能知道,你是一月份才上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