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不單單是有些稀罕,而是特別稀罕,畢竟楚國到宋朝已經跨越了一千幾百年的歷史,期間經過無數朝代和戰爭,文明也有了長足的發展,楚國的巫師能傳承下來,而且還能有實力造出如此宏偉的墓穴,這種可能性實在不大。
但話又說回來了,事實擺在他們面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這個問題先擺到一邊,作爲考古學專家,呂文樂對這具男屍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因此很擔心因爲環境被破壞,導致屍體出現問題,急忙想讓孟子濤蓋上棺蓋。
除了這具男屍之外,孟子濤並沒有從石棺中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棺蓋後面他還沒有看過,於是又把棺蓋翻過來,但緊接着,他就怔了神。
原來,這棺蓋上也畫着一些畫像,而且不是別的畫像,正是龍之九子的畫像,和他得到的那幾件龍之子的雕像非常相像。
除此之外,上面還刻着六個金文“得九龍,白日升”這句有些莫名的話。
“得九龍,白日升?這是什麼意思?”呂文樂詫異地嘀咕了一句。
孟子濤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心道:“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得了相關的東西后,能夠白日飛昇?應該沒有這麼扯吧。”
雖說孟子濤擁有異能,但白日飛昇那可就是成仙了,這世界真有仙人嗎?他覺得很難想象,因此他覺得這個“白日升”很可能說的是別的東西。
這時,就聽呂文樂說道:“子濤,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得到與龍之九子相關的東西后,能夠成仙?”
考慮到自己手上的六件龍之子雕像很可能頗爲不凡,他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可能吧,古人不都希望成仙嗎?而且這還是一位巫師的墓,想要成仙也是很正常的。”
呂文樂表示同意,說道:“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搞清楚的,咱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孟子濤把棺蓋重新蓋好:“那咱們先檢查一下房間裡有沒有其它通道,如果沒有再去右側的那條通道。”
“好……”
緊下來,倆人在石室內仔細查找,沒有放過每一個角落,確實沒有再發現任何機關。
既然這樣,他們只能進入右側的那條通道,希望能夠出去。
考慮到以防萬一,孟子濤先前下洞時,帶了些水和壓縮餅乾,在進入右側的通道前,他們先填了一下肚子,補充體力。
孟子濤再查看了呂文樂的傷口,見恢復的比較正常,就開始出發。
在石室的時候不覺得,等進入這條通道時,孟子濤和呂文樂都感覺到有股帶着土腥味的冷水吹來,一開始還不覺得,後來越吹越冷,特別是呂文樂的臉色是更加蒼白了。
擔心呂文樂身體受不了,孟子濤把一小瓶灑遞給了呂文樂:“師兄,喝一口吧,這是藥酒,活血的。”
呂文樂沒有強撐,拿過瓶子喝了一口,只覺一條不是太烈的火龍從喉嚨一直延伸到丹田,感覺寒氣都從身體裡逼了出去,身體暢快了不少。
呂文樂感慨道:“這可是好東西啊,哪來的啊?”
孟子濤笑道:“這是我自己配的,等出去後我送一些給你,對筋骨還是挺有好處的,只是不能多喝。”
“那就太謝謝了。”呂文樂一年有至少一半的時間一直在野外考古,身體多少還是有些小毛病,這藥酒對他再合適不過了。
“咱倆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孟子濤呵呵一笑,見呂文樂已經好多了,提議繼續前行。
兩人走了一會,發現巷道的石磚有了變化,而且右側的牆壁上,開始有長明燈出現。
孟子濤小心地觀察着四周,發現這裡每隔一段距離,牆壁上就會出現一盞一模一樣的長明燈,走了一會,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他停下腳步沉思起來。
“怎麼了?”呂文樂連忙問道。
“師兄,咱們走了這麼久,你有沒有一直在原地打轉的感覺?”孟子濤回道。
“你是說咱們遇到‘鬼打牆’了?”呂文樂也馬上反應過來,表情也有些驚愕。
孟子濤說道:“與其說是鬼打牆,不如說是風水陣法。”
“有道理,不過真是這樣的話,咱們可怎麼辦?”呂文樂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的景象都一個樣子,在這種環境中很容易產生在原地打轉的錯覺。
另外,呂文樂雖然考古專家,也是見多識廣了,但他平時遇到的基本都是正常情況,遇到這樣的事情,就徹底抓瞎了,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解決。
孟子濤想了想,說道:“還是簡單辦法,做記號。咱們看看再說。”
“好。”
孟子濤邊走邊用萬仞劍在長明燈下做記號,劃到49時,倆人發現,前面那盞長明燈下面有個大大的“1”字,他們已經返回了原位。
“真是鬼打牆!”呂文樂瞪大了眼睛,他剛纔還仔細記住自己走的步伐,感覺自己走的是直線,但如果是直線的話,怎麼可能又走回了原位?
相信許多人都聽說過鬼打牆這類的傳說,但最多隻當作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真遇到的話,相信沒幾個人能夠淡定的了。
孟子濤也是如此,只不過憑他下過少康墓的經歷,知道他現在不能慌亂,只有鎮定,清醒,才能更好的解決麻煩。
前文也說過,其實鬼打牆是因爲一些地方的標誌物,容易讓人產生混淆。因爲人認清方向主要靠地面的標誌物,當這些標誌物有時候會造成假象,也就是給人錯誤的信息,這樣,就會覺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實也已經迷路了。
當人迷路的時候,如果不停下來繼續走,那麼一定是本能運動,走出來是一個圓圈。因此這個時候不要慌張,集中一切注意力,找辦法辨別方位,如果在野外的話,可以找北極星定位。
但倆人現在處於地下,所以只能使用指南針了。
孟子濤拿出指南針,而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見指南針的指針不停地轉運,顯然是受到了磁場的干擾。
“我想到方法了。”呂文樂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反其道而行,往後走說不準就走出去。”
孟子濤覺得這方法不行,但是也沒說什麼,本着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再說。
於是,倆人向後走去,走了很長時間他們發現自己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呂文樂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他本來因爲遇到一系列事情,情緒有些低落,現在心底更是升起了絕望的情緒。
孟子濤勸道:“師兄,你別急,你想啊,這迷陣也是人造出來的,總會有出去的辦法,不然建造的人不就陷在裡面了嗎?”
呂文樂一想也對,造好了總要試一下到底有沒有效果吧,如果沒辦法出去,這裡肯定有屍骨了。
他苦笑道:“子濤,這種事情只能靠你了,我是兩眼一摸黑,完全不在行。”
“容我想想吧。”孟子濤沉吟了一會,腦子裡好像有個念頭閃過,但關鍵地方就是想不起來了,於是他擡起頭,這時他注意到牆壁上的長明燈,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什麼?”呂文樂看着孟子濤,等待他的下文。
孟子濤說道:“周易雲,‘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那一就是變數,換到這裡就是生機所在。咱們現在發現的長明燈有49盞,我想機關或許就在第50盞長明燈上。”
“那還等什麼,咱們快找第50盞長明燈吧。”呂文樂實在不想在這裡呆着了,迫不及待的想找燈,但馬上他又停下了腳步:“這盞燈咱們去哪裡找啊?”
孟子濤想了想:“我覺得線索還是在這49盞燈上,咱們找一找吧。”
沒有其他辦法,現在只能用這個死辦法了,接下來,兩個人對每盞燈都仔細檢查,但卻並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隨着時間的推移,連孟子濤都有些心浮氣躁了。
花了大量時間檢查了所有發現的長明燈,但兩人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呂文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情非常沮喪。
孟子濤也有些鬱悶,但他不好表現出來,這個時候,礦燈的電又用的差不多了,他換了電池,重新打開之後,突然有了個新的發現。
“師兄,你看那裡!”
呂文樂順着孟子濤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裡居然投射出一盞長明燈來,而此時孟子濤手上礦燈的照射方向,正是其中一盞長明燈。
呂文樂急忙走向了那盞長明燈查看,發現和別的長明燈其實並沒多大的區別,但怪就怪在,孟子濤用同樣的角度照上其它長明燈時,卻沒有相應的投影。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呂文樂走到投影那邊,檢查一下牆壁,卻並沒有特殊的發現,又用手用力推牆壁,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孟子濤走了過去,他也用力推牆,一上來就用了八成力,效果也顯然不同,馬上就有咔咔的聲音響起,牆壁也開始轉動起來。
牆壁露出了一個兩人寬的出口,呂文樂激動地大笑起來:“哈哈,總算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孟子濤也非常開心,但這個時候,直覺卻傳來警示,另有腥風吹來,他連忙大喊道:“師兄小心!”
話音還沒落下,他就摟住呂文樂往旁邊用力一躍,跳出了好幾米的距離,還沒等呂文樂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一顆有他腰身粗的蛇頭出現在了面前。
“蛇……蛇,好大一條蛇啊!”呂文樂看到那吐着信子的巨大舌頭,都嚇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孟子濤暗叫一聲“糟糕”,遇到蛇的時候千萬不能激動,這容易引起蛇的注意,如果是普通蛇那到沒什麼,但這條蛇顯然不普通,它把自己和師兄當成了獵物。
果然,那頭巨蛇感應到了兩人,直接從牆壁的出口處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兩人撲了過去。
看着巨蛇向自己撲來,呂文樂嚇得頭皮發麻,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了,這千鈞一髮之際,還是要靠孟子濤,摟着呂文樂往身後急速飛掠而去,同時他也把萬仞劍給拔了出來。
孟子濤心裡發狠道:“這萬仞劍連蛟龍都可以斬,看你這條破蛇能張狂到哪去!”
動物對危險的感知是很敏銳的,巨蛇也能察覺到孟子濤手裡的萬仞劍不好惹,對自己有致命的威脅,以致於本能都在驅使它躲避爲妙。
但眼前兩個鮮活的獵物又讓它捨不得放棄,一時陷入了兩難的陣地,乾脆就擺起了蛇陣。
孟子濤知道這條巨蛇很厲害,動作非常迅速,使得他都不敢貿然行動,一旦爭鬥起來,他到是有自信自己不會受傷,但呂文樂的安全他就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了。
而對巨蛇來說,它也知道孟子濤的厲害,所以,它明顯也不敢隨意襲擊孟子濤,便是死死地盯着孟子濤,不斷地吐着蛇信,尋找襲擊孟子濤的好機會。
這麼對峙了好幾分鐘,巨蛇和孟子濤都沒有動,倒是旁邊的呂文樂因爲擔驚受怕有些受不了了:“子濤,你放開我吧,這樣下去咱們都討不了好,你動作快,先逃吧,別管我了!”
呂文樂心裡是絕望的,這條巨蛇的長度超過六米,體型更是比水桶還粗,比起《狂蟒之災》裡的蟒蛇雖然短了一些,但他覺得可能會更加厲害。
雖說現在巨蛇並沒有發起進攻,但他還是相信,就憑手裡拿着一把劍的孟子濤,根本鬥不過這條巨蛇,無論怎樣,兩人最後都逃不了落入蛇腹的命運。
孟子濤笑了起來:“師兄,你沒見過我的身手吧,一會咱們吃烤蛇肉。”
呂文樂以爲孟子濤不想獨自逃亡,心裡有些感動,他不想讓孟子濤錯過機會,如果都葬身蛇腹,是他對不起孟子濤。
“子濤,你還年輕,要抓住機會逃跑,如果你能夠逃出古墓,記得代我向我父母說,是我不孝,沒有盡到子女的責任,跟妻子和兒女說,我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