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身高約莫一米八三,而錢三多身高也就一米三吧。
此刻何林直直的站在錢三多面前,再加上語氣冰冷,整個人氣勢竟是直接一下子把錢三多壓得死死的。
“這小子是誰啊,膽子倒不小,竟然連錢老頭兒的面子都不給!”
“那小子好像不就是何通寶鑑何掌櫃何不同的兒子嘛,喏,何不同不都在那兒坐着嘛。”
“何不同?就是之前古玩街流傳打眼那個何掌櫃?”
“可不就是嘛!”
臨江閣大廳內衆人都是議論紛紛,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何不同等人聽着風言風語,一時間面色也是難看得不行。
錢三多這時則被何林舉動所驚呆,就連酒意也下去了三分。
他完全沒想到他老子何不同這不慍不火的性子,居然還生出個這麼彪悍的兒子來!
錢三多看着何林在大庭廣衆下絲毫不給自己面子,心頭又蹭的升起一股怒火,這個時候他是怎麼看何林怎麼都不順眼。
錢三多眼睛一眯,陰陽怪氣說道:“行行行!就算你現在是何通寶鑑的店主,你這愣頭青手下夥計當衆口出狂言,莫不是不把整條古玩街的各大店主,乃至於整個簋市古玩界的前輩放在眼裡?”
說着,他更是將聲調一提:“蚍蜉撼樹,年紀輕輕說些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他這話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但僅僅因爲王維剛纔一句看似玩笑的話,錢三多就能斷章取義的直接給何林等人扣上一頂瞧不起整個古玩界的大帽子!
這口才恐怕跟金元坤也有得一拼!
何林沉默片刻,咧嘴笑着說道:“確實,我夥計就這樣說要將何通寶鑑發展成名震簋市的古玩店,這句話我這當掌櫃的也不能完全認同。”
錢三多臉上浮現幾分得意之色,冷笑一聲道:“還算你識相……”
可還不等錢三多話說完,何林卻突然聲調一提打斷道:“我覺得,至少要將我何通寶鑑名聲做到聲震華夏這纔像話!”
何林這話說得斬金截鐵,氣勢無兩!
此話一出,一時間整個臨江閣大廳竟是鴉雀無聲,在場衆人均被何林這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二線城市小古玩店,要做到名震華夏?
好大的口氣!
下一刻,在場衆人看着何林的眼神中有鄙夷,有嗤笑,當然也有驚詫。
但何林看也不看他們,只是轉頭笑着看了一眼王維道:“老王,你這格局有點小啊。”
聽着這話,王維心頭只覺心頭一熱,莫名生出一股快意江湖的豪氣來!
“何哥闊氣!”
王維一拍桌子,激動道:“哈哈……,就依你所言,咱要做就要把何通寶鑑做到震驚華夏!就是這麼豪橫!”
錢三多臉上肌肉一抽,卻是怒極反笑:”哈哈哈,笑話,真是笑話!”
“夥計不懂事兒也就罷了,沒想到來個當掌櫃的更瘋!”
“一個個小年輕在這裡口出狂言,你憑什麼?一張嘴?”
“小子,你別真以爲吹牛比不犯法就往死了吹!”錢三多目光一寒,冷冷盯着何林一字一句說道:“作爲前輩,我得告誡你一句,自古禍從口出,你還是好好管好你的嘴,別到時候吃了大虧才曉得厲害!”
錢三多這話雖說在勸誡,但語氣中的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臥槽,這何家小子口氣也真夠大啊!“
“哎呦,錢掌櫃那脾氣可不好惹啊。”
“竟然敢在錢掌櫃面前公然叫板,這小子是不想混了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前一秒還因何林一句話靜得出奇大廳上,又是嗡嗡的響起一陣陣議論聲來。
吱呀——
就在衆人未覺時,二樓臨江閣雅間內有客人似乎也被樓下喧譁聲吵着,一扇雅間木門悄然打開。
一位身穿唐裝,鶴髮童顏老人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還跟了一個留着圓寸的健壯中年。
赫然正是青河山和他司機莊子!
青河山眉頭微皺,開口向樓道站着的服務員問道:“樓下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哎呦,回青老,樓下有個小子因爲古玩店的事情跟別人吵起來了。”
“噢?”
青河山眉頭一挑,沒想到竟然是古玩圈的事兒,一時也來了興趣:“莊子,走下去看看。”
說完,就帶着莊子朝樓下大廳走去。
此時此刻,大廳內錢三多和何林之間更是吵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彼此之間都是互不讓步。
“哎呦兩位爺!小店做生意也不容易,能不能給個面子別再吵下去了。”這個時候就連臨江閣的老闆也跑了過來勸阻。
“老闆,我也不想跟這位錢老爺子吵。”
何林冷哼一聲,氣勢卻是一點不輸:“但這事兒全是他挑起的,還給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如果我今天認慫了,以後在古玩街還怎麼混?”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潑皮,你說清楚,誰給你扣帽子了!”錢三多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公雞,藉着三分酒勁梗着脖子叫嚷道:“古玩街的誰不知道你爸前些日子當衆打了眼成了古玩街的笑柄,現在倒好,子承父業,牛逼還吹上天了,要做全簋市最大的古玩店!”
“不對,這小子口氣更大,還要什麼震驚整個華夏!”錢三多扯着嗓子,一指何林叫道:“你這話難道不是分明沒把我們這些古玩界老一輩放在眼裡嗎?”
“你小子咋不去做夢呢,夢裡什麼都有!”
何不同看着錢三多嫌事兒不夠大的撒潑樣子,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他打眼這事兒本就是他人生的一個污點,現在被對方拿出來到處宣揚,心裡自然難受至極。
劉翠蘭當然察覺了自己男人臉色難看,趕緊先伸手一把握住了何不同的手。
何不同感受到妻子的關懷,臉上這才勉強擠出幾分笑容。
不得不說,上次的打眼確實是他人生至暗時刻,不然他也不會因此成疾患上失心瘋。
何小雨和青樂兩人也是憤憤不已,但她們好歹是女生,縱使氣憤還是能夠剋制自己。
但錢三多這嘴就像是點了火的炮仗一樣,噼裡啪啦的竟然是一刻也停不下來。
劉翠蘭是越聽越氣,她這小暴脾氣一下子也繃不住了。
我的男人我欺負可以,其他人,絕對不行!
就在何林還在跟錢三多爭論,臨江閣店長調合的時候,劉翠蘭深吸一口氣,霍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姓錢的,你還有完沒完了!”
只見劉翠蘭單手將桌上啤酒瓶子一抄,一指錢三多扯開嗓子道:“要不老孃來跟你操練操練!”
此言一出,四周原本鬧成一鍋粥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寂靜,
絕對的寂靜!
就連還氣勢洶洶的錢三多一下子也愣在了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只見他眼角忍不住一抽搐,心中更是暗呼一聲:“這一家人咋都這麼彪!”
何林也站在原地愣了幾秒,趕緊回頭勸阻道:“媽,媽,彆氣……咱先把酒瓶子放下。”
“就是,就是,媽,你身體才康復,別動氣。”何小雨也上前勸誡。
作爲兒女,他們自然是清楚劉翠蘭這火爆脾氣的。
先別說劉翠蘭身體要緊,要真是她真把持不住把這一酒瓶子敲到錢三多那乾瘦的腦袋瓜上,很可能對方根本都不用碰瓷兒命就已經去了半條。
“這是在做什麼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蒼老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人羣外圍響了起來。
衆人紛紛讓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由遠而近。
何林定睛一看,忍不住低呼一聲:“青老!”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青河山和莊子兩人。